以待天倾_第一章秋考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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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秋考 (第2/8页)

何办法?”天宝道:“妙清当年最敬服空如师伯,何不请师伯去劝解于他?”天心沉吟道:“师伯素喜清静,老衲已有数年不曾见他。师兄弟中只有你合他的脾气,还是你去请他为好。但盼师伯能芟夷这股戾气。”天宝答应一声,迈步出门。

    天心见天宝去得远了,喃喃道:“二十年了,他终于坐不住了。”天际道:“师兄向来从容,何以妙清一到,便生出这多忧虑?那妙清武功既或高过我等,终难脱出少林区囿,难道他真能技冠全寺不成?”天心愁眉紧锁,低声道:“便只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天际道:“师兄这话何意?”天心目视窗外,缓声道:“看来江湖之上,又要有一场轩然大波了。”

    天际如堕云雾,正要细问,忽见一僧快步走入道:“南少林下院天恕方丈来书。”天际忙接过来书,递给天心。天心拆开书信,看了几遍,释然道:“难得他有这等胸襟,善哉,善哉!”天际道:“他信中说些甚么?”天心道:“天恕方丈说,往事已如云烟过眼,他不愿再提了,还说曾致书于他师兄妙清,劝其摒弃前嫌云云。”说罢将书信递给天际。天际浏览一遍,疑道:“天恕当年心胸狭窄,为人最是阴鸷,何以数年之后,竟变得如此开通?”天心道:“此事虽然蹊跷,但他不来,总归是好事。”

    正说间,天宝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老迈的僧人。这老僧七十多岁年纪,面相凄苦,神情冷漠,穿一件灰色僧衣,右边袍袖空空垂落,显是齐根断了一臂。

    天心、天际见了此僧,忙施礼道:“师伯安好。”那老僧面无表情道:“方丈传唤贫僧,不知有何垂询?”天心道:“师伯可记得二十年前之事?”那老僧神色骤变,继而摇头道:“浮生若梦,贫僧怕是忘了。”

    天心道:“不瞒师伯,妙清师兄以如约来寺了。”那老僧道:“该去的终归要去,该来的也一定会来。他本是好胜的心性,又怎会不来?”天心道:“师伯说得是。只是弟子不忍重蹈旧路,故欲请师伯出面,劝导于他。不知师伯意下如何?”那老僧顿足道:“冤孽!真是冤孽!”不置可否,转身向门外走去。

    天际急道:“师伯,您……”迈开大步,便要追出。天宝拉住他道:“师伯面冷心慈,想必已答允了。”又向天心道:“若师伯也说他不动,却该如何?”天心失神道:“只盼他不入江湖才好。”天宝道:“方丈说的是谁?”天心摇头道:“老衲胡乱猜疑,或许不对。”天宝、天际面面相觑,均自生疑。

    那老僧出门之后,问了妙清师徒住处,遂奔知客院而来,片时到在一间禅房前。他悄立片刻,正待开口说话,忽见室内走出一僧,满脸笑意道:“不知空如大师驾到,贫僧失礼了。”说着便要跪下身去。那老僧微微一笑道:“方丈不必客套。”手臂轻抬,托住妙清手肘,拉着他缓步入室。

    二人坐定,相视许久,妙清道:“数载不见大师,大师依然健硕如昨。想昔日多承教诲,心下时常感念。”空如笑道:“岁月如刀,愚智难逃。今日得见故人,也自窃喜。”妙清感慨道:“当年蒙大师错爱,得授‘伽蓝指’神功,使贫僧一生受益。每每思及,常念大师之德。”空如道:“贫僧年轻时性情愚佻,专鹜微未之技。方丈至智不惑,切不可因此自误。”妙清点头称是,心下却不以为然。

    空如摇头道:“看来虽过了二十年,方丈却依旧如我,未能彻悟因果。”妙清笑道:“前番既已有因,此刻岂能无果?贫僧冒昧前来,正是求个始终。”空如道:“难道方丈定要争个谁是谁非么?”妙清不语,只是低头冷笑。空如心中不快,说道:“实则天下本无是非,皆因众生各怀私欲,才生出诸多夙怨口舌。贫僧此来,只盼方丈……”一语未了,忽听妙清冷冷的道:“大师乃贫僧素所仰慕之人,望能收回说词,已全前谊。”空如一怔,失笑道:“这么说,贫僧来得可是冒昧了。”站起身来,便要出门。妙清忙起身道:“贫僧语多谩对,大师休怪。”空如一笑,迈步便行。

    只听妙清从后道:“贫僧有一事不明,还请大师指教。”空如回过头来,见他目光闪烁,疑道:“方丈所问何事?”妙清道:“贫僧数十年不来宝刹,来此不到半日,却看出些古怪。”空如道:“有何古怪?”妙清道:“贵寺之中,隐隐然伏着一股王者之气,而寺后山坳之中,却腾出一团暴戾之气。按说二气相冲,势难同存,何以渐有聚扰之意?这却令人着实费解。”

    空如沉声道:“方丈究竟要问甚么?”妙清嘿嘿笑道:“贫僧不过随口说说,并无它意。”空如双目如电,凝视妙清道:“方丈既来践约,想必已炼成了惊人的手段?”言犹未了,右面空荡的袍袖无风自起,疾向妙清头上卷落。妙清惊觉劲风朴面,撩起右掌,搭向来袖;前臂刚触及袖角,猛觉袖上裹着一股雄浑之极的大力,慌乱之下,只得向旁疾闪。不期空如一条大袖比手臂更是灵巧,中途打个转折,又向他背心拂来。

    妙清年轻时曾得对方传授武艺,知这位师伯一身武功已到炉火纯青之境,虽是挥袖轻拂,但如受得实了,却比刀削斧砍更具威力,当下双掌齐出,迎上来袖。只听“蓬”地一声,妙清已被震出一丈开外。说也奇怪,他双脚离地而起,落地时却似有人轻轻将他放下,手臂全无酸麻之状,不由暗吃一惊:“他二十年前毁了一臂,武功怎还恁地精强!”

    却听空如凄声道:“罪过,罪过!原来你师徒果是如此。”满目伤愁,转身去了。

    天宝、天际听师兄喃喃自语,本要出言相询,但见天心目光呆滞,颇有些魂不守舍,也便不再追问。三人默默相对,各有所想。须臾,天宝、天际起身告辞。

    天心于二人去后,心中烦躁不减,独自在室内转来转去,脸上阴云竟是愈聚愈浓。忽听背后有人轻咳一声,回头看时,却是空如去而复返。

    天心快步上前道:“师伯此去,可说动于他?”空如摇了摇头。天心盯住他道:“师伯看妙清此来,果是要争方丈之位么?”空如嘴唇轻动,似要说些甚么,既而叹息一声,垂下头去。天心道:“师伯有何难言之隐?”空如吁了口气道:“由孽而始,自要以孽而终。老衲行将就木之人,也管不了这些了。”言罢迈步出门。天心追出门来,低声道:“那…那人还好么?”空如冷笑道:“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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