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全传_第六十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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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章 (第8/10页)

看外面的人,自己肯不肯用心?李鸿章是肯用心的,船政局,沈葆桢在的时候是好的,沈葆桢一去,也就不行了。打从这一点上说,就见得当时的军机处跟总理衙门,有等于无。不然,各省办洋务,也不能人存政存,人亡政亡,自生自灭,全不管用。”

    长篇大论中,醇王只听清了一点,慈禧太后对恭王的憾恨极深。而她的话里面,有许多意思正是自己一向所指责恭王的,因而也就更难为恭王辩解了。

    跪安退出,回到内务府朝房,还没有坐定,内奏事处送来一通密封的朱谕,是慈禧太后亲笔所写:“醇亲王为恭亲王代请随班祝嘏,所奏多有不当,着予申饬。”

    醇王碰这么一个大钉子,当然很不高兴,立刻就坐轿出宫。回府不久,礼王、孙毓汶和许庚身得到信息,都已赶到,来意是想打听何以惹得慈禧太后动怒,竟然不给他留些面子,传旨申饬?但却不知如何开口,只好谈些照例的公事。

    一直谈到该告辞的时候,醇王自己始终不言其事。等礼王站起身来,醇王抢先说了一句:“星叔,你再坐一会。”

    独留许庚身的用意,礼王不明白,孙毓汶约略猜得到,而被留的客却完全会意。果然,促膝相对,醇王将遭受申饬的由来,源源本本都说了给许庚身听。

    “这倒是我的不是了。”许庚身不安地说“都因为我的主意欠高明,才累及王爷。”

    “与你不相干!”醇王摇摇手“我在路上想通了。上头对我也没有什么,只不过要让宝佩蘅那班人知道,不必再指望鉴园复起了。”

    “是!”许庚身到这时候,才指出慈禧太后的用意“其实上头倒是回护王爷,让六爷见王爷一个情。王爷为兄受过,说起来正见得王爷的手足之情,肫挚深厚。”

    “是啊!”醇王高兴了“这算不了什么。我也不必鉴园见情,只让他知道,外面那些别有用心的谣言,说什么我排挤他之类的话,不足为据,那就很够了。”

    照这样说,许庚身出的那个主意,是收到了意外的效果。这几个月来,流言甚盛,都说醇王静极思动,不顾友于之情,进谗夺权,手段未免太狠。这当然也不是毫无根据的看法,所以辩解很难。而居然有此阴错阳差,无意间出现的一个机会,得以减消诽谤,实在是一件绝妙之事。

    因此,醇王对许庚身越发信任“星叔,”他说“你再守一守,有尚书的缺出来。我保你。”

    “王爷栽培!”许庚身请安道谢。

    “有一层我不明白,”醇王又将话题扯回恭王身上“上头怎么会猜得到你我的做法?”

    许庚身想了一下答道:“也许有聪明人识破机关,在太后面前说了些什么?”

    醇王点点头问:“这又是什么人呢?”

    “那就没法猜了。王爷一本大公,只望六爷能为国宣劳,共济时艰,可也有人不愿意六爷出山。”

    “说得对!可又是谁呢?”

    许庚身已经觉得自己的话太多、太露骨,自然不肯再多说。不过醇王紧钉着问,却又不便沉默,于是顾而言他:“前两天我听见一个消息,似乎离奇,但也不能忽略,不妨说给王爷听听。据说,内务府又在商量着,要替太后修园子了。”

    “喔!”醇王脸一扬,急促地说“有这样的事?”

    “是的。有这样的事。而且谈得头头是道,已很有眉目。”

    “这…,”醇王神色凛然地“可真不是好事!是那些人在捣鬼?”

    “无非内务府的那班人,也有从前干过的,也有现任的。”许庚身不肯指名,他说:“是那些人在鼓动此事,不关紧要,反正只要说得动听,谁说都是一样。”

    “我先听听,他们是怎么个说法?”

    许庚身讲得很详细,然而也有略而不谈之处,第一是不愿明说是那些人在鼓动其事,这当然是他不愿树敌的明哲保身之道。

    第二是因为当着醇王不便讲。内务府这班人的计议相当深,未算成,先算败,如果不是醇王当政,他们不敢起这个念头,同治十二年,为了重修颐和园而引起的轩然大波,他们自然不会忘记。当时以慈禧、穆宗母子联结在一起的力量,亦竟办不到此事,只为了受阻于两个人。

    一个是慈安太后,一个是恭王。内务府的老人,至今还能形容:每当两宫太后,在皇帝陪伴之下,巡幸西苑时,看到小有残破的地方,慈禧太后总是手指着说:“这儿该修了!”

    而扈从在侧的恭王,亦总是板起了脸,挺直了腰,用暴厉的声音答一声:“喳!”

    同时,慈安太后又常会接下来说:“修是该修了。就是没有钱,有什么法子?”

    这叔嫂二人一唱一和,常使得慈禧太后哑口无言,生了几次闷气,唯有绝口不言。然而,了解慈禧太后的人知道,她是决不输这口气的,而现在正是可以出气的时候。慈安太后暴崩,恭王被黜,再没有人敢当面谏阻。醇王当然亦不会赞成,但是,慈禧太后不会忌惮他,他亦不敢违背慈禧太后的意思,所以无须顾虑。

    这话如要实说,便成了当面骂人,因而许庚身不能提到恭王。此外,内务府认为时机绝妙的理由是:皇帝将要亲政,而慈禧太后年过半百,且不说颐养天年,皇帝该尽孝思,就拿二十多年cao劳国事而论,崇功报德亦应该替她好好修一座园子。

    “偏有这些道理!”醇王苦笑着说“就算有道理,也不能在这时候提。国事如此,我想上头亦决不肯大兴土木来招民怨的。”

    “那当然要等和下来以后才谈得到。”

    “和!”醇王大声问道:“什么时候才和得下来?就和,也不能丧师辱国。我看,他们是妄想!”

    “是!但愿他们是妄想。”

    这句话意味深长,醇王细细体会了一下,慨然表示:“不行!他们敢起这个念头,我一定要争!”

    “说实在的,王爷也真的非争一争不可了!且不说眼前战事正急,军费浩繁,就算化干戈为玉帛,能和得下来,为经远之计,海军亦非办不可,那得要多少经费?”

    “是啊!”醇王瞿然问道:“这得及早筹划,至少也得五六百万。”

    “何止?”许庚身大摇其头“我算给王爷听。”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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