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全传_第六十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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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章 (第7/10页)

出来,自然应该先给刘锦棠。而且钦差的差使不撤,刘锦棠兼理民政,有好些方便。”慈禧太后又说:“张曜防守直北,如果回到新疆,可又派谁接替他的防务?”

    光是最后这个理由,便见得一动不如一静。醇王一向迟钝,许多明白可见的道理,常要在事后方始了然,此时听慈禧太后一说,连连答道:“是,是!派刘锦棠合适。”

    “张曜也不是不合适。”慈禧太后又说“凡事总要讲个缓急先后,张曜也是好的,过几个月看,局势松动些,有巡抚的缺出来,让他去!他们在边省辛苦了十几年,也该调剂调剂。”

    “是!”醇王答道:“臣记在心里就是。”

    “张曜,”慈禧太后忽然问道:“听说他惧内,是不是?”

    “臣也听得有此一说。”醇王答道“张曜的妻子是他的老师。”

    “怎么?”慈禧太后兴味盎然地问:“这是怎么说?”

    “张曜的妻子,是河南固始县官蒯某人的闺女,捻匪围固始,蒯知县出布告招募死士守城,赏格就是他的闺女…。”

    醇王将当时张曜如何应募,如何以三百人破敌,如何为率军来援的僧王所识拔,如何由僧王亲自作媒,将蒯小姐许配给张曜的故事,约略讲了一遍。

    “他的妻子能干得很,张曜不识字,公事都是他妻子看。

    后来张曜当河南藩司,御史——记得是刘毓楠,上奏参他‘目不识丁’,这没有法子,只好改武职,调补总兵。张曜发了愤,拜太太做老师,现在也能识字写信了。”

    “这倒真难得!”慈禧太后说道:“巾帼中原有豪杰。”

    “原是。”

    醇王刚说了两个字,刚晋为庆郡王的奕劻接口说道:“巾帼中也有尧舜。”

    这自然是对慈禧太后的恭维,而类似的恭维,她亦听得多了,不须有何表示,只吩咐除了醇王,其余的都可以跪安退出。

    单独留下醇王,就是要谈恭王随班祝嘏的事。殿廷独对,无须顾虑该为他留亲王的体统,所以慈禧太后的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见此光景,醇王心里就先嘀咕了。

    “最近跟老六见面了没有?”

    “见过。”醇王很谨慎地回答。

    “他近来怎么样?”

    “常跟宝鋆逛逛西山,不过在家的时候多。”

    “在家干些什么?”慈禧太后又问:“除了宝鋆,还有那些人常到他那里去?”

    忽然考察恭王的这些生活细节,不知用意何在?醇王越发谨慎了“在家总是读读书,玩玩他的古董。常有那些人去,臣可不太清楚。”醇王一面想,一面答道:“听说崇厚常去,文锡也常去。”

    “喔!”慈禧问道:“崇厚跟文锡报效的数目是多少?”

    这是入秋以来,因为各处打仗,军费浩繁,慈禧太后除发内帑劳军以外,特命旗下殷实人家,报效军饷,崇厚和文锡都曾捐输巨款,醇王自然记得。

    “崇厚报效二十万,文锡报效十万。”

    “他们是真的为朝廷分忧,有力出力,有钱出钱呢,还是图着什么?”

    这话问得很精明,醇王不敢不据实回答:“崇厚上了年纪,这几年常看佛经,没事找和尚去谈禅,世情淡了,不见得是想巴结差使。”

    “这么说,文锡是闲不住了?”

    从内务府垮下来的文锡,一向不甘寂寞,不过醇王对此人虽无好感,亦无恶感,便持平答道:“这个人用得好,还是能办事的。”

    “哼!”慈禧太后冷笑“就是路走邪了!果然巴结差使,只要实心实力,我自然知道,有用得着他的地方,自会加恩。

    如果只是想些旁门左道的花样,可教他小心!”

    醇王一听这话,异常诧异“文锡莫非有什么不端的行为?”醇王老实问道:“臣丝毫不知,请皇太后明示。”

    “你,老实得出了格了!”慈禧太后停了一下,终于问到要害上“你替老六代求,随班磕头,到底存着什么打算?”这一问,醇王着慌了,定定神答道:“这也是他一番诚心。皇太后如天之德,多少年来曲予包容,自然不会不给他一条自新之路。臣国恩私情,斟酌再三,斗胆代求,一切都在圣明洞鉴之中,臣不必再多说了。”说着,在地上碰了个响头。

    “你这是说,我应该让老六再出来问事吗?”

    语气冷峻,质问的意味,十分浓重,醇王深感惶恐“恩出自上。”他很快地答说“臣岂敢妄有意见?”

    “咱们是商量着办,”慈禧太后的语气却又缓和了“你觉得老六是改过了吗?”

    于是醇王比较又敢说话了“恭亲王自然能够体会得皇太后裁成之德。”他停了一下说“如果皇太后加恩,臣想他一定再不敢象从前那样,懒散因循,遇事敷衍。”

    “你也知道他从前遇事敷衍。”慈禧太后微微冷笑“不过才隔了半年,就会改了本性,说给谁也不会相信。朝廷的威信差不多快扫地了,如今不能再出尔反尔,倘或照你所说,让他重新出来问事,三月里的那道上谕,又怎么交代?”

    醇王非常失望,谈了半天,依然是点水泼不进去。事缓则圆,倘或此时强求力争,反而越说越拧,还是自己先退一步,另外设法疏通挽回为妙。

    “臣原奏过,恩出自上,不敢妄求,只是臣意诚口拙,一切求圣明垂察。”

    “我知道,我全知道。惯有人会抓题目,做文章,不过你看不出来而已。反正你替老六争过了,弟兄的情分尽到了,我让他们感激你就是!”这番话似乎负气,且似有很深的误解,醇王深为不安。但却如他自己所说的“口拙”对于这种微妙晦隐,意在言外的似嘲若讽的话,更不会应付。因此,九月底秋风正厉的天气,竟急得满头大汗。

    “你下去吧!我不怪你。”慈禧太后深知他的性情,安慰他说:“我知道你的苦心,无奈办不到。就算老六真心改过,想好好替朝廷出一番力,包围在他左右的那班人,也不容他那么做。自从文祥一死,老六左右就没有什么敢跟他说老实话的人,沈桂芬再一过去,他索信连个得力的人都没有了!这十年工夫,原可以切切实实办成几件事,都只为他抱着得过且过的心,大好光阴,白白错过。说办洋务吧,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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