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全传_第七七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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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七章 (第7/8页)



    好得余都老爷发脾气走了,立大人还在。掌柜赶到后面,一进赛金花的屋子,便向立山跪下,口中说道:“求立大人保全,赏碗饭吃!”

    “怎么回事?”

    “余都老爷临上车发话,要叫坊官来封店,另外还要办罪。”

    “办罪!”立山问道:“什么罪?”

    掌柜的看了赛金花一眼,吞吞吐吐地答说:“反正总不是什么好听的罪名。”

    这一说立山明白了,心里相当着急。宏兴店跟赛金花有麻烦,自己就脱不得身,除夕祭祖只怕都要耽误了!

    心里着急,口头却毫不在乎“有我,你放心!”立山念头一转,想起一个人,顿时愁怀大放“套我的车,把余庄儿接来。”

    掌柜的奉命唯谨,亲自跨辕,坐着立山的车去接余庄儿。归途中将立、余二人争风吃醋,殃及池鱼的情事,约略说了一遍。余庄儿见是自己惹出来的祸,更怕连带受累,不敢不用心,一路上默默盘算,打好了一个主意,所以到得宏兴店见立山时,神态相当从容。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他说“不要紧!大不了晦气几百银子。”

    “是啊!”赛金花插嘴“老余这个年过不去,有人送他几百银子,只怕磕头都肯。”

    “你也别看得那么容易。这班都老爷真叫是茅房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立山吩咐:“取个红封套来!”

    等取来笔砚红封套,立山亲笔写了“节敬”二字,然后又取一张四百两的银票,塞入封袋,递了给余庄儿。

    “老余住后孙公园安徽会馆,近得很,我去去就来。”

    由杨梅竹斜街转樱桃斜街,快到尽头,折往正西,就是后孙公园。余诚格所住的安徽会馆,余庄儿是来惯的,一下车便由夹弄走到底,只见院子里站了好些人,都是买卖人打扮,左臂夹个布包,右手打个未点蜡烛的灯笼,是年三十预备彻夜讨帐的样子。

    再往里看,廊沿上听差跟车伕相对发愣,一见余庄儿不约而同地迎了上来。听差努一努嘴,又使个眼色,意思是余诚格在屋子里,可别声张!

    余庄儿点点头,轻声问道:“一共该多少帐?”

    “总有七八百。至少也得有一半,才能打发得了这批讨债鬼。”

    “不要紧!你告诉他们回头准有。先去了别家再来,不肯走要坐等的,到门外去等,这么挤在院子里不象样!”

    听差知道来了救星,欣然应诺,自去铺排。余庄儿便上阶推门,由堂屋转往西间卧室,向里望去,但见余诚格正伏案振笔,专心一致地不知在写些什么?

    余庄儿悄悄掩到他背后,探头一看,白折子上写的是:“山东道监察御史臣余诚格跪奏,为大臣品格卑污,行止不端,请立赐罢斥,恭折仰祈圣鉴事,窃查户部左侍郎,总管内务大臣立山…。”

    看到这里,他一伸手就把白折子抢到手里。余诚格大吃一惊,急急回头看时,只见余庄儿似笑非笑地瞅着他说:“这是干吗呀!都是好朋友,你真的好意思参人家?”

    余诚格定定神,意会到了是怎么回事。冷笑一声说道:“哼!你用不着来替人家做说客。别样事能依你,这件事断断不依!好立山,王八蛋,我参定了他了!”说着跺一跺脚,”一过了破五,我就递折子!”

    余庄儿又笑了“你老的火气真大!”他说“大概心境不大好。”

    “对!我的心境不好。债主临门,一来一大群,我的心境怎么好得了?”

    “原来是为这个呀!”余庄儿走过去揭开白洋布窗帘“你老倒看看。”

    余诚格从纸糊窗子中间嵌着的一方玻璃望出去,院子里空宕宕地,只影俱无,不由得愣住了。

    “那,那些要帐的呢?”

    “要帐的怕你余都老爷发脾气,全吓跑了!”余庄儿毫无表情地说。

    这是所谓“阴损”但余诚格不怒而喜,在余庄儿脸上拧了一把,随即往外就走。

    “上那儿去?”余庄儿一把拉住他。

    “我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别问了!我来告诉你。你先替我坐下。”他把余诚格揿坐在原位,自己拖张凳子在对面坐下,却不言语,只怔怔地瞅着他。

    “你看什么?”余诚格摸着自己的脸问。

    “余都老爷啊余都老爷,怪不得大家都怕了你们,凡事只讲呕气,不讲情理。人家倒是一番好意,怕你过年过不去,知道你在宏兴店,特为亲自来送节敬。谁知道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节敬”二字入耳,余诚格的眼睛一亮。不过,那是未摔茶杯以前的话,如今又不知如何?且等一等再说。

    等的当然是节敬,余庄儿急于回去复了命,好回家过年,无心呕他,便将红封套取了出来,一面递,一面说:“立四爷总算是够朋友的,特为叫我送了来。不过,余都老爷,如今我倒有点儿顾虑,你老可别害我!”

    “害你?”余诚格茫然不解“怎么叫害你?”

    “节敬四百两是我送来,是你亲收,没有第二个看见。你收是收了,过了破五,递折子参人家,立四爷不会疑心你余都老爷不顾朋友的交情,只当我吞没了送你的节敬。那一来,不是害了我?”

    “笑话!”余诚格双手笼在袖中,意态悠闲地说“我跟他的交情,就算他对不起我,我好意思动他的手?”说到这里,突然想起,很快地伸手出来,一把夺过一直提在余庄儿手中的参立山的折稿,笑笑说道:“我也是坐困愁城,无聊,随便写着解闷的,你可别告诉他!”

    “我告诉他干什么?”余庄儿这时才将红封套交到他手里,站起身来说:“你打发要帐的去吧!他们回头还会来,我可要回家了。”

    “慢点!”余诚格踌躇了一下说“立四总算够朋友,我亦该有点表示吧!你倒替我想想看。”

    “那好办,一过了破五,你在我那儿请他喝顿酒就是。”

    “对,对!准定这么办。你先替我约一约他,初七晚上,在你那儿叙一叙。”

    第二天便是光绪二十六年庚子元旦。余诚格特意到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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