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号屠场_第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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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第7/9页)

。毕利正与瓦伦西亚同房,其结果将生下罗伯特·皮尔格里姆。他将是高中里的一个捣蛋鬼,然后狼子回头,成为在越南的特种部队队员。

    瓦伦西亚不是时间旅行者,但有丰富的想象力,当毕利同她睡觉时,她想象自己是历史上有名的女人,正成为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一世哩,而毕利恐怕就是克里斯托弗·哥伦布了。

    毕利两手枕着头睡在瓦伦西亚的身旁。他现在变富了,这是与任何头脑正常的人都不会与之结婚的女子结婚而得到的报偿。

    他的岳父给了他一辆崭新的汽车,一套全部电气化的住宅,还使他成了最生意兴隆的公司——埃廉公司的经理,使他每年至少可得三万大洋。这是很不坏的哩,而他父亲只不过是个理发师罢了。

    正如他的母亲所说“皮尔格里姆家正到了出头之日了。”

    他们在新英格兰度蜜月,时值小阳春。他们沉醉在甜蜜蜜、苦丝丝的神秘气氛之中。这对夫妻的房间的一面墙非常罗曼蒂克,全装了法国式窗户,面向阳台和远处油腻腻的海港夜色苍茫。一艘红绿相间的海轮轰隆隆地从他们的阳台旁经过.离他们的结婚床只有三十英尺。轮船正驰向大海,船后拖着一条闪闪发亮的长狼,空轮船发出洪亮的回响,使引擎的歌声圆润而嘹亮。码头开始同唱一只歌,接着,这对度蜜月的夫妇的床头板也唱起歌来了。海轮驰远以后,歌声仍久久不息。

    “谢谢你。”瓦伦西亚终于说道。床头板正以蚊子般的声音在歌唱。

    “不用谢。”

    “很好。”

    “我很高兴。”

    她接着哭了。

    “怎么啦?”

    “我非常幸福。”

    “好。”

    “我从来没想到有人会同我结婚。”

    “嗯。”毕利·皮尔格里姆说。

    “我要为你减肥。”她说。

    “什么?”

    “我要按规定进食,使自己为你变得漂亮。”

    “我喜欢你原来的样子”

    “你真的喜欢吗?”

    “真的。”毕利·皮尔格里姆说。他由于进行时间旅行,老早就看到了他们的结婚生活,知道他们的结合至少自始至终还差强人意。

    一只名叫舍赫雷察德的大摩托游艇现在正从他们的新婚之床外面驰过。游艇是用低音唱歌的,船上灯光通明。

    一对漂亮的青年男女穿着晚服,斜倚船尾的栏杆,他们不管是醒着还是梦里,总时时刻刻,相亲相爱。他们也在度蜜月。新郎名叫兰斯·朗福德,罗德岛新港人,新娘——从前的辛西亚·兰德里,曾经是麻省海恩尼斯港的约翰·下·肯尼迪幼时的亲密伴侣。

    这儿还有一个偶然的巧合。毕利·皮尔格里姆日后将同朗福德的叔叔,哈佛大学教授,美国空军官方编史家伯特伦·科普兰·朗福德同住一间病房。

    当这对漂亮的新婚夫妇乘游艇驰远以后,瓦伦西亚向她那位滑稽相的丈夫问起战争来了。对地球上的女人来说,这样把性生活同战争联系起来想是头脑简单的表现。

    “你想过战争的事儿吗?”她说,把手搁在他的大腿上面。

    “有时候想的。”毕利·皮尔格里姆说。

    “我有时候看着你,”瓦伦西亚说“便产生一种滑稽的感觉,觉得你有许多许多的秘密。”

    “没有呀。”毕利说。当然这是谎话。他没有对任何人讲过他所作的时间旅行,也没讲过关于541号大众星等等的事情。

    “你必定知道战争的内情。我猜想,或者不是内情,但那些事你不想谈。”

    “是的。”

    “我为你当过兵而感到骄傲。你知道吗?”

    “那好嘛。”

    “战争可怕吗?”

    “有时候。”毕利此时脑海里产生个怪念头。这个怪念头使他大吃一惊。原来毕利要为自己,也要为本书作者①写可算为上乘的墓志铭。

    【①这是冯内古特假托的本书作者雍永森在书中露面。】

    “如果我要你现在淡淡战争的话,你愿意吗?”瓦伦西亚问。在她巨大身躯的小洞洞里,她恰恰正在为制造一个特种部队队员聚集材料哩。

    “听起来像一场梦,”毕利说“其他人的梦通常不是很有趣的。”

    “我听见你有一次告诉父亲关于一支德国行刑队的事儿。”她指的是枪决可怜的老埃德加·德比。

    “嗯。”“你那时得埋葬他吗?”

    “是的。”

    “在他被枪杀以前,他看见了你拿着铲子吗?”

    “是的。”

    “他说了什么?”

    “没有。”

    “他被吓坏了吗?”

    “他们给他服了麻醉品,他的眼睛呆滞,没有神采。”

    “他们在他身上别了一个射击目标吗?”

    “一张纸。”毕利说。他下了床,道了一声“对不起”便走进黑洞洞的厕所里去小便。他摸索着去开灯,当他碰到粗糙的墙壁时,他明白自己已经回到一九四四年了,又回到了战俘医院。

    医院的蜡烛熄灭了。可怜的老埃德加·德比也在毕利旁边的病床上睡着了。毕利从床上起来,沿着墙想找个地力走出去,因为小便憋得慌。

    他突然发现一扇门,门开了,便摇摇摆摆地走到屋外,外面一片漆黑。他由于进行了一趟时间旅行和打了吗啡而发愣,他对着铁丝网篱笆小便,身上有十多处被钩住了,挣扎着想走开,但铁丝网上的倒刺却卡住不放。于是毕利就傻里傻气地与篱笆跳起舞来,时而这样举步,时而那样跨步,而后又回到原来的位置。

    一个俄国人也出来小便。他从篱笆的那面看见毕利在跳舞,便朝这稀奇古怪的稻草人走过来,想同他拉拉呱,问问他是从哪一个国家来的。那稻草人却无动于衷,继续跳舞。俄国人帮他解开一个个挂钩,稻草人一句感谢的话也没讲就跳着舞步消失在黑暗里了。

    俄国人向他挥手,并用俄语在他后面喊了一声“再见”

    他解开裤子,在俘虏营的夜色之中哗哗哗地朝地上小便,一边扣裤子,一边思忖他打哪儿来的,现在又该到哪儿去?

    夜幕笼罩着大地,附近传来啼哭声。毕利感到十分无聊,便循着哭声的方向走去。他不知道那些人为何如此伤心,以致于在屋外恸哭。

    毕利不知不觉地来到公共厕所的背面。厕所很简陋,用一根横木条搭的栅栏围成,下面放了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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