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及众生相_第九章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九章 (第5/12页)

塞进嘴里”(笔者语)———后来的情况您已略知一二。我只需要纠正一种可能产生的印象,似乎她在格尔塞伦修道院受到过虐待。恰恰相反:他们把她藏起来了。向上报告说她已‘逃走’,而格鲁伊滕小姐或普法伊弗太太的乐善好施,很可能也有点同性恋的关系,以及她的关怀,其实对金茨堡修女,对修道院,对格鲁伊滕小姐,都是有致命危险的。花匠绍肯斯放普法伊弗太太进修道院,那也是极其轻率的。好吧,这些都已经过去了,我们都过来了,即使是痛苦的,即使彼此都有怨恨。而且,由于我认为您起码会有一点辩证的观点,用不着向您解释,为什么为了不让一个人进集中营,却不得不藏她在类似集中营的环境之中。这样做是残忍的,可是把她交出去岂不是更残忍吗?她不大讨人喜欢,有过故意刁难、不怀好意的行动,总是你来我往,因为她是一个顽固的人。总之一句话,后来发生了那件可怕的事情。您是否会相信我,我如果对您说,教团丝毫也不想制造一个亡灵或圣徒,但由于某些———教团很想加以压制的某些现象,它几乎被迫采取了完全不得人心的做法?我您会不会相信?”把将来时疑问句形式用于动词“相信”笔者觉得竟出自这样一位杰出的日耳曼语言学家之口———一个“邪恶”地吸着弗吉尼亚香烟的修女,她每每照镜子的时候一定会心满意足地看到她那柳叶黑眉的优美线条、非常合适的修女帽、丰满而rou感的嘴的非常迷人的线条;她那双十分动人的手的吸引力她也很清楚;衣着尽管端庄,仍叫人“猜想”她那修女服里有着完满无缺的胸脯———出自这张嘴,使用动词“相信”的将来时疑问句形式,笔者觉得很不得体!使用简单的将来时疑问句,如“您会同我去散步吗?”“您会向我求婚吗?”在那种情况下是完全可以的,但是问一个人是否会相信他根本还未听过的事!笔者实在难以点头表示同意,更何况她用税利的眼光要求他说出口来,轻声说“是的”就像平常只有在婚礼圣坛前所说的那样。他———笔者———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呢?到罗马来不虚此行,在这个当口儿这一点已无可怀疑。因为这种逼人家轻声说“是”的做法,使笔者看到了以前采齐莉娅修女只能向他有所暗示的那种极不自然的柏拉图式禁欲情爱的高水平。连克莱曼蒂娜修女也觉得自己似乎有点过分了;她大大地收敛了自己眼睛那咄咄逼人的魅力,她那———不得不说———玫瑰般的嘴巴不高兴地撅起,接着她说的一些话笔者感觉到是有意采用的心理上泼冷水战术。她一面说,并非一动不动睫毛,相反,她那———又短又硬令人吃惊和清醒,几乎像扫帚一般的———睫毛直眨巴。她说:“今天我们顺便说一句讨论《O侯爵夫人》的问题,女学生们就会无所谓地对我们说:‘避孕药片她应当嘛,即使她是个寡妇。’———这样一来,就连像克莱斯特这样的一流文豪的作品也被贬低到廉价小报的水平了。但我并不想避不作答。金茨堡事件的糟糕之处,并不像您以为可能的那样奇迹,似乎是有人做了手脚!恰恰相反,那奇迹我们摆脱不了!大冬天在埋葬拉黑尔修女的地方竟长出了玫瑰花,我们无法清除它!我承认,是我们不让您去见采齐莉娅修女和绍肯斯斯的———顺便提一下,绍肯受到了他好的照顾,您不必为他担心———但并不是因为我们cao纵了这一奇迹,而是这一奇迹cao纵了我们。此事我们阻止想打听消息的局外人了,并不是因为我们想搞宣福礼,而是因为我们不想搞!您现在是否相信您答应相信的东西了?”

    在回答之前这一回笔者沉思地“审视”着她:克莱曼蒂娜修女突然显得那样———找不到其他字眼来形容了———憔悴而且心绪不宁,挪了挪她的帽子,露出了———这一点可惜也是真的———一头浓密的红褐色头发;她又伸手抽出了一支烟,这一次的样子就像一个连续抽烟的女大学生,在凌晨四时左右大失所望地看到自己要在六小时后宣读的关于卡夫卡的专题报告已彻底失败而感到疲劳的常见姿态。她又斟了一杯茶,完全按照笔者所喜欢的比例加入牛奶和糖,甚至还为他搅拌,把杯子推到他面前,并以———用其他字眼来形容是没有办法的———求助的目光注视着他。有必要再次点明当时的情况:天气晴朗的春日傍晚,罗马,意大利五针松的清香,渐渐消失的蝉鸣,大理石,教堂钟声,莫里斯式皮沙发,木花盆里刚开始盛开的芍药,一切都洋溢着那种有时会使新教徒心醉神驰的天主教气氛;克莱曼蒂娜几分钟以前还鲜艳夺目的美丽突然间枯萎了。她对O侯爵夫人的冷静评论。从墨绿色纸盒里她叹息着取出一份份用回形针或橡皮筋束在一起的文件,五、六、十、十八———总共二十六份:“每年一份报告,内容千篇一律:十二月,玫隗花突然破土而出。到通常玫瑰开始开花时节才凋谢的玫瑰花!我们无可奈何,采取了可能会使您感到毛骨悚然的办法,我们掘出她的尸体,将她的———哦,残骸———其腐烂程度完全符合她死亡的时间———改葬到修道院的其他墓地中,当那些地方也开出可怕的玫瑰花时,我们又把她挖了出来,埋她回原处,然后再把她挖出来,将她火化,把骨灰盒放在礼拜堂里,在她的附近确实没有一丁点儿土壤。玫瑰花!从骨灰盒里冒出来,在礼拜堂里蔓延开来。把她的骨灰再埋到地里去———仍然是:玫瑰花。我敢肯定,我们如果从飞机上抛下骨灰盒,玫瑰花从大洋里、从沙漠里也会长出!这就是我们的难处。别张扬出去,秘密是要保守,这就是我们的难处。因此,因此我们不能让您见到采齐莉娅修女,不得不把绍肯斯调到维尔茨堡附近一个农庄去当管理员,普法伊弗太太因此使我们感到不安,倒不是因为她会否认这———不妨说———怪事,而是因为她很有可能,根据我对她的全部了解,现在又补充了您提供的有关她的情况———因为她会认为,从她的肠卜僧的骨灰中每年十二月中旬开出玫瑰花,我只是在睡美人的童话故事中才听到过的密密层层的带刺的玫瑰花,她会认为这完全是理所当然的。如果这一切发生在意大利———在这里我们连共产党都不必害怕,可是在德国!这就意味着倒退到不知哪一个世纪去。礼拜仪式改革还会有什么结果,对所谓奇迹从物理学生物学观点作出讲得通的说明还会有什么结果!再说,事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