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拳_第十一回病叟却诊义奴侍药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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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回病叟却诊义奴侍药 (第1/3页)

    第十一回 病叟却诊 义奴侍药

    那哑巴路四,每天到微明时候,便早早起来,先到把式场,收拾打扫。打扫完,再到太极陈静室里,洒扫屋地。那时候,太极陈早就出门,到野外做吐纳功夫了。

    今天却不然;哑巴见武场泥泞,不好打扫,就把兵刃擦拭了一回。放好了,取过扫帚簸箕,来到静室。出乎意外的,老当家今天依然拥被偃卧,并没有起床。这是哑巴自入陈宅,两年没见过的事。

    哑巴以为太极陈是阻雨不出去的,遂轻着脚步,不敢惊动,悄悄的收拾几案,打扫屋地。不意太极陈虽滞恋衾褥,可是并未睡熟,将眼微睁,看见哑巴来了,就叫道:“喂!拿点水来。”

    哑巴慌忙回头,走过来,站在太极陈面前。太极陈重说一句道:“拿点水来,我口渴。”

    哑巴就俯身一看,太极陈面色红胀,颇异寻常,并且呼吸很粗。哑巴赶紧的点头作势,转身出来,直到厨房,向做饭的长工讨开水,又找到三弟子耿永丰,比着手势,向静室一指,做出病卧在床的姿势来,把耿永丰一拉,又一指水壶,往嘴上一比。

    耿永丰不甚明白,因向哑巴道:“你是说老当家的要水么?”

    哑巴连连点头,导引耿永丰,到了静室。把开水斟酌得不很热了,献给太极陈。太极陈口渴非常,一口气喝了三大碗开水。

    三弟子耿永丰一到静室,见师傅滞留床榻,便暗暗疑讶,忙上前问道:“师傅,今天起晚了。”

    太极陈摇摇头道:“我不大得劲。”

    耿永丰俯身一摸太极陈的手腕,觉得触手很热,脉搏很急;又见倦眼难睁,两颧烧红,不觉十分骇异,忙柔声问道:“师傅,你老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地病得这么猛?”

    太极陈这时头面作烧,浑身作冷,盖着棉被,还有些发抖,强自支持道:“没有病,就是昨天快天亮的时候,忙着抢盖粮食,教雨激着了。”

    耿永丰道:“你老这病不轻,你老觉着怎样?赶快请位医生看看吧。”

    太极陈笑道:“不要紧,只不过受了点寒气。等我躺一会,烧过这一阵去,做一做功夫就好了。稍微受点凉,那还算病?”

    太极陈素厌医药,他常说:“人当善自摄生。有病求医,把自己一条性命,寄托给当大敷的三个手指头上,这实是太悬虚的事。”但是三弟子关切恩师,遂不再与病人商量,竟自退出来,到了内宅,面见师母,把老师病情说了。便要亲自套车,进城去请名医庄庆来大夫。

    陈老奶奶皱眉道:“你不晓得老当家的脾气么?他那静室就不教女眷进去,他的病是轻是重,我就不知道,要说请医生,更麻烦了;不但他自己,就是我们有了病,他也不喜欢给请医生抓药。上回大儿媳妇有病,差点教老当家给耽误了。我教人套车请大夫,他就拦着不教去。他说庸医、名医、时医,究竟谁有手段?咱们就断不了,治病简直是撞彩,灌一些苦水保不定是治了病,还是要了命。后来媳妇娘家的人把医生请来,老当家的才没法了。你说他就是这种古怪脾气,我那敢给他请医生?他仗着那点功夫,就不许人说他老,更不许人说他病。他昨天教雨激着了,我叫儿媳妇看看他去,他都不让进门。还是昨天晚上,教二孙子出去看了看,给他买了点水果。”

    不过,三弟子耿永丰已看出师傅的病分明很重,这不能一任着病人的性子了。自恃是师傅的爱徒,便硬作主张,把车套好,亲自出城,去请名医庄庆来大夫。

    陈老奶奶还是耽着心,恐怕陈清平发起脾气来,就许给医生一个下不来。于是耿永丰到午饭以后,亲自把医生陪来,果然太极陈勃然不悦,拒不受诊。三弟子、四弟子、大孙儿、二孙儿,一齐聚在病榻之前,再三央告,说:“你老吃要不吃药,还在其次;大夫老远的请来了,就给他诊一诊,给详一详病象,咱们听听,也好明白。”

    四弟子方子寿说话最婉转,会哄师傅,就说道:“我知道老师体质很好,不会害病,这不过小小受一点寒气。这不是大夫来了么?你老人家就把他请进来,咱们全别说出病原来,也别告诉他病状,咱们听他断断,看看这位极出名的大夫到底有两下子没有?师傅,你老人家看好不好?”

    五弟子谈永年也陪笑说:“四师兄说的很对,老师练了这些年功夫,那会有病,这不过发点烧就是了。回头你老别言语,听听这位大夫说什么,说得对,你老就吃他的药,不对就不吃。”

    太极陈以为他们太虚吓了,但见众人□□相劝,这才点头说:“我知道你们看见我几十年没喝苦水了,你们觉得不对劲。总得教我喝点,你们就放心了,天下就太平了。瞧病就瞧病,我不瞧病,你们也不饶我。”然后由弟子把庄庆来大夫,从客厅陪到静室。

    庄大夫素闻太极陈之名,尽心尽意的给诊视了一回,看脉息,验舌苔,然后退出来,到客厅落坐,向三弟子耿永丰道:“老先生这病可不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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