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纸门_第十八章护白纸门符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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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护白纸门符 (第5/8页)

这话由何乡长传过来,麦兰子又痛痛快快地美了一回。来了兴致的麦兰子问疙瘩爷:“爷爷,您出国第一件想干的是啥?”疙瘩爷喷着酒气说:“别提出国啦,听着俺就孬心!”麦兰子笑说:“俺是打比方,说嘛!咱爷俩又不是外人。”疙瘩爷确实喝高了,他甚至忘记身边的孙女麦兰子,所以酒后吐了真言,支吾说:“俺出国她妈第一件事就是想开开眼,坐坐飞机,听说那玩艺舒坦哩!到了大堵场也弄一把,也算没白活一回…”麦兰子笑得一嘴的饭都喷了出来。第二天疙瘩爷醒了酒,忆起了昨夜的酒话,迭了声朝麦兰子解释说:“兰子,昨晚你爷俺喝多了,喝多了,俺要带着春花去,你爷cao持出国考察,完全是想解放思想发展咱村办经济嘛!”麦兰子昨晚觉得爷爷挺可爱,这么一解释她倒有些尴尬了。她便正了脸说:“爷爷,昨晚您也是这么说的,是这么说的。”

    蛇有蛇道鼠有鼠路。就在乡里出国考察团走后的第十天,麦兰子从县里回来为疙瘩爷圆了出国梦。县里有家个体公司专门组织出国参观团,是到新加坡、马来西亚、泰国和香港地区。收费标准高一些。麦兰子一说,疙瘩爷就打熬不住了,皱着眉头笑说:“咱去,这机会不能放过去!”麦兰子说:“村里有这笔花销么?”疙瘩爷一梗脖子说:“村里这么多企业,还能没钱?剩下的,让春花的网厂提留一笔钱!”说着眼睛就红红的。疙瘩爷那样子好像不出国明天就不活了。麦兰子说:“爷,你做主吧,俺该做的都做了。”疙瘩爷说:“这叫啥话?你也去,村主任老毕也去!”然后他胖胖的身子就快活地哆嗦起来,麦兰子望着爷爷的胖身子,跟着笑了。爷爷从海上回村,越发胖了。

    说走就走,出国机票转到手里才用了七天。临行前,疙瘩爷悄悄找到七奶奶给卜了一卦,看看这次乘飞机有啥闪失没有。七奶奶折腾了一阵子说是大顺。尽管是大顺,七奶奶还是惦着他们。所以就画了两道“缩地符”用剪刀剪成白纸,分别贴在疙瘩爷和麦兰子家的白纸门上。门符是从古代的门神演变而来的,敦煌写卷伯三三五八《护宅神历卷》中各种护宅符中,就有很多神像。这是门符从门神脱胎的痕迹。

    “缩地符”是道士常用的神行术。这里要神行的不是人,而是地,意思是让疙瘩爷和麦兰子的慢慢长途化作咫尺。施这个巫术的程序是:第一项是取土,要取出发地雪莲湾和目的地两头之土,那边的土取不来,七奶奶就用海水代替,书写“千里一步”四字,是七奶奶给下达的指令。第二项,在地上书“万里”二字,用左右脚踏之,这是让人与之交感,以取得“万里一步”的法能,最后就要焚“缩地符”一道。七奶奶做这一切的时候,疙瘩爷没有参加,麦兰子守候着七奶奶,但对这事儿也含糊,话说回来,这必定是七奶奶的一片心意。

    也许是七奶奶的“缩地符”起了作用,疙瘩爷、麦兰子和毕主任的东南亚几国之行果然挺顺的,而且显得路途短了不少。他们开了眼界,疙瘩爷想干的事也干成了,钱大把耗去,回来反正都能报销的。在赌城吃喝嫖赌的时候,疙瘩爷全是背着麦兰子的。毕竟她是他的孙女,不能把孩子带坏了。其实疙瘩爷干了什么麦兰子心里明镜儿似的,就连村里他背着春花跟别的女人干的勾当她也全知晓。人嘛,谁家祸底没点黑呢。麦兰子看得开。

    麦兰子回来给大雄买了几件香港衣裳和一只枣木烟斗,还给meimei麦翎子买真丝纱巾,给七奶奶买了缅甸玉手镯。七奶奶给她的玉手镯碎了,她要给她买一个。大雄见了大烟斗喜欢得不行,抱住麦兰子的脖子又是亲又是啃。麦兰子不由浑身酥痒,亲昵地拍了拍大雄的肩膀。大雄搂着麦兰子的后腰说:“俺媳妇,从海外回来新鲜了,说话也洋气啦,脸蛋儿也白净了,眼神也亮堂了。”然后就在麦兰子身上揉搓着。麦兰子咬住他的脖子说:“你真坏!俺咬死你!”咬得大雄咧着嘴直喊姑奶奶。

    麦兰子与大雄抱成一团在床上滚动起来。那个枣木烟斗不知不觉间掉到地上了。这些天大雄还真想她了,见了她两腿打颤失了章程,脱掉衣裳趴在麦兰子白白的身上豉捣起来,弄得麦兰子摇头晃脑地叫唤。

    注释33:醉蟹

    春季捕捞期结束的最初几天,麦翎子悄悄躲在屋里读完了《红楼梦》。

    疙瘩爷见麦翎子不出屋,吃饭又少,脸蛋又白又瘦的,以为麦翎子跟家人怄气呢,就说:“翎子,咱们家族从来与书无缘,怎么偏偏来你这么一个爱书如命的丫头?你能读到高中就不赖啦。你jiejie不也是高中毕业吗,还不照样在乡里挑梁拿事儿?”麦翎子不看疙瘩爷一眼,继续读书。七奶奶走过来嗔怨说:“俺看你是读书读懒了身子。”爷爷和七奶奶的话在麦翎子耳里飘进飘出。她不在乎。

    快到晌午了,麦翎子看书都忘记了吃饭。七奶奶端着一碗米饭和一盘子醉蟹走过来了,把碗和盘子往麦翎子跟前一放:“吃,读书能顶饭吃啊?”麦翎子看见了醉蟹。往事就涌到眼前来了。其实,从严格意义上讲,麦家在雪莲湾不是一个地道的渔民世家。尽管麦翎子的爸爸是个闯海高手,但仍不能扭转麦家的整体形象。七奶奶自豪地说:“雪莲湾吃醉蟹是麦氏家族创造的。”

    翻开麦氏家谱的血脉卷就有这样的记载,乾隆八年是秋,蟹乱村灭,房倒屋塌,匪蟹没顶,麦家老祖携族人逃难,误入蛮荒地带,水尽粮绝,濒临灭族。是夜四更天,斜风裹来一场细雨,匪蟹爬来,其声嗡嗡成韵,四野阵阵鲜气。族人大惊。老祖食欲引逗而出,望着眼前铺出的青蟹,吼了句:“拿酒来。”族人抬来成化年间出窑的黑釉大酒瓮。老祖别出心裁将螃蟹装进酒瓮,拿老酒浸透泡熟,族人就很鲜美地吃起来。醉蟹拯救了麦氏家族,使雪莲湾麦家人丁兴旺,支脉广布。吃醉蟹是麦氏家族的传统,慢慢地,雪莲湾人都吃起来,现在还通过外贸部门出口到海外。七奶奶自豪地说:“就像龙帆节一样,以麦家为核心的醉蟹节流传好多年头了。”麦翎子依稀记得,前些年过节,都由麦氏家族德高望重的七奶奶将螃蟹倒进酒瓮里,浸泡七天七夜,然后由七奶奶将醉蟹装进无数小瓦罐里,零零散散地埋进村头的土堡。过节的时候,村里男女老少拿锹在土堡里挖罐子,谁挖到谁吃,七奶奶管找醉蟹叫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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