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相处流传_第四段六0年随姥姥进城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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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段六0年随姥姥进城1 (第3/4页)

一支,两人燃着烟。孬舅:

    “老韩,我来问你,他们轰我们到底有个完没有了?这样一来,谁高兴了,地主反动派,曹成、袁哨、小蛤蟆,这些人,蠢蠢欲动。”

    韩用指头点着孬舅的头:

    “脚下还是这片土地,头上还是这片蓝天,事情会起变化。从古到今,从中到西,事情没有不变化的,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听明白了吗?老孬?”

    孬舅没听得大明白,听得懵懵懂懂,但他点点头,吸着烟屁回了村。回去后虽然仍然挨轰,但知道事情肯定会起变化。

    三个月后,事情果真起变化。以前鸣放放下不说,追查以前鸣放中的反革命语言、反革命分子、右派、右倾、反攻倒算分子。孬舅拍了一下大腿:真是舍不得孩子打不着狼,舍得孩子找到狼。你们轰吧?有什么屁都放出来,回头再跟你们算总帐。过去你们都围着我,头上一有大疱,什么六指,什么曹小娥,什么沈姓小寡妇,白蚂蚁之子白石头,都要给我摸。如果我不挨轰,真以为你们是一片好心;一轰才知道,原来你们是一帮子毒蛇,肚子时憋着一肚子坏水,不给你们一个倒肚子坏水的机会,不知道你们活得这么憋屈,现在全倒出来了,咱们一条一条理一理吧。原来你们×了我十几天娘,现在轮到我来×你们,要×足,×够,×个鲜亮和颜色给你们看看,还有地主分子曹成、袁哨,过去总以为你们老实了,改造了,原来你们贼心不死,没有一天不想翻天。你们翻天要翻到哪里去?要翻到三国吗?还当丞相做主公吗?县里韩书记这时也精神抖擞,曾坐小吉普车来了一次,见到孬舅就用手刮他鼻子:

    “怎么样老孬,情况起变化了吗?”

    孬舅不好意思笑:

    “变化了,变化了!”

    韩:

    “我当初说的明白了?”

    孬舅:

    “明白了,明白了,再不变化,我就要上吊了!”

    韩:

    “不要上吊,上吊是白上吊。你上了吊,现在谁来给他们划右派?”

    这时开始划右派,划右派有指针。本来韩书记给了孬舅两个指针,说:

    “屁大一个村庄,给两个吧!”

    孬舅专门上县纠缠韩:

    “别看屁大一个村庄,坏人挺多,给六个吧!”

    韩:

    “这不是卖酱油,可以讨价还价。省里给我的指针也不多,也很紧张!”

    孬舅:

    “那就五个!”

    韩:

    “四个!”

    孬舅:

    “四个半!”

    韩“嘿嘿”笑了:

    “你呀你,四个半就四个半吧,半个为右倾分子,其实和右派一样,名称不一样罢了,谁还能把他当成人民内部,其实还是五个!”

    孬舅领了四个半指针,兴高采烈回村。回来就开大会,发动群众,像以前鸣放一样,继续鸣放;无非以前是鸣放孬舅,这次是鸣放曹成、袁哨、六指、瞎鹿、曹小娥、沈姓小寡妇、白石头等。最后又加上一个猪蛋。本来没有猪蛋。猪蛋在上次鸣放时也没大的动作,只是随潮流提过几条意见。但孬舅说:

    “把他加上,很难保证他在鸣放时没在背后煽阴风点鬼火。就是没煽风点火,肚子里也对党不满。肚子里有,和说出来,其实是一样的,甚至比说出来的还坏,还阴暗。明枪好躲,暗箭难防。猪蛋比曹成、袁哨坏。当年我当支书,他拿着杀牛刀与我在街上追,抢这个位子。现在我坐了七年,虽说打发他到山上凉快,难保他肚子里不生蛆!”

    于是,把猪蛋加上。动员会开过,开始白天黑夜开批判会。历数几个人的条条罪恶,要把我们重新推到水深火热之中,他们好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几个人加起来的罪恶,肯定比一个孬舅的罪恶大。群众倒了向,开始真心诚意地批判几个坏人。批判之后,开始落实四个半指针。曹成一个,袁哨一个,孬舅首先这么定。他们本来就是地主分子,现在再戴上一顶反攻倒算帽子,合情合理。何况作为地主分子,鸣放中也有言行,也猖狂反攻,你们不戴谁戴?但曹成、袁哨大叫委屈,说孬舅是老头吃柿子,专拣软的捏,他们在鸣放中说话最少,现在说话多的还没戴帽,怎么说话少的倒戴上了?孬舅说,谁让你们是地主分子呢?地主分子就不同于普通老百姓,地主只能老老实实,不能乱说乱动。鸣放是让群众鸣放,是让你们鸣放吗?你们夹在中间鸣放什么?你们鸣放一句,就顶群众鸣放十句、一百句,将你们的话放大一百倍,会上数你们说话最多,就该先戴帽子。曹成说:

    “老孬,不能这样,历史发展到今天,不能你一得势,就把人往死里整。想当年我在县城当“选美办公室”主任时,是如何对待大家的?品rou,住宾馆,剃头,搔痒,捏脚,吹喇叭抬轿子,都想着大家。现在你一得势,如何对我这样?我当年是如何对待你的?”

    孬舅不吃这一套:

    “当年,当年你也不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把我们当成劳工出卖,你里边就没有私心?背后就没吃回扣?我才不相信。你这个人,我认识得很清楚,表面忠厚老实相,其实心中藏jianian;表面为了群众,心中打自己的小九九。你的女儿曹小娥,也不是什么东西,当初掉着屁股要给我摸大疱,鸣放一开始,见面连人也不理,不是右派是什么?这次你不当也行,让你女儿曹小娥当吧!”

    曹成忙说:

    “我当我当。她一个闺女家,如果一当这个,今后如何嫁人?”

    曹成问题就这样解决了,这时袁哨又提出:

    “老孬,咱们具体情况还得具体分析,我的情况跟曹成不一样,不能和曹成一个待遇。”

    孬舅:

    “怎么不一样,鸣放时你不也很积极?”

    袁哨:

    “鸣放时我是说过几句错话,但我的阶级和曹成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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