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亚当斯故事集_两代父子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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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代父子 (第2/4页)

尼克说。

    “我也不知道,”父亲说。“反正这种坏事伤天害理。”那引起了尼克的胡思乱想,愈想愈觉得汗毛直竖,他一种种畜生想过来,觉得全不逗人喜爱,好象都不可能。父亲传给他的直截明白的性知识除此以外还有一桩。有一天早上,他看到报上刊载一条消息,说是恩立科·卡罗索①因犯诱jianian罪②已被逮捕。

    “诱jianian是怎么回事?”

    “这是种最最伤天害理的坏事,”父亲回答说。尼克便只好发挥他的想象,设想这位男高音名歌唱家见到一位女士,花容月貌大似雪茄烟盒子里画上的安娜·海尔德③,于是就手里拿了个捣土豆的家伙,对她做出了什么稀奇古怪、伤天害理的事来。尼克尽管心里相当害怕,不过还是暗暗打定主意,等自己年纪大了,至少也要这么来一下试试。

    在这方面父亲后来还补充了两点,一是手yin要引起眼睛失明、精神错乱,甚至危及生命,而宿娼则要染上见不得人的花柳病,二是要抱定宗旨,人家的事切不可去干预。不过话说回来,父亲的眼睛之好,确实是尼克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尼克非常爱他,从小就非常爱他。可是现在前后经过都看到了,他就是想起家运衰败前的那早年的岁月,心里也高兴不起来了。要是能写出来的话,倒也可以排遣开了。许多事情他一写出来,就都排遣开了。可是写这件事还为时过早。好多人都还在世。所以他决定还是换点别的事情想想。父亲的事情是无可挽回的了,他早已翻来复去想过多少回了。那殡仪馆老板在父亲脸上怎么化的妆,他都还历历在目,其他的种种光景也都记忆犹新,连遗下多少债务都还没有忘记。他恭维了殡仪馆老板几句。那老板相当得意,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其实父亲的最后遗容并不决定于殡仪馆老板的手艺。殡仪馆老板不过是看见有什么破绽败笔,便妙笔一挥把缺陷弥补了过去。父亲的相貌是长时期来在内外两方面因素的影响下逐步形成的,特别是到最后三年,就完全定了型了。此事说起来倒是很有意思,可是牵涉到在世的人太多,眼下还不便写出来。

    至于那种年轻人的事儿,那尼克还是在印第安人营地后面的青松林里自己开蒙的。他们的小宅子背后有一条小径,穿过树林可以直抵牧场,从牧场再转上一条蜿蜒曲折的路,穿过林中空地,便到了印第安人的营地。他真巴不得还能光着两只脚到那林间小径上去走上一回。小宅子背后也是起青松林,一进林子便是遍地腐熟的松针,倒地的老树都成了堆堆木屑,雷击劈开的长长的枝条儿象标枪一样挂在树梢。小溪上架着根独木桥,你要是踩一个空,桥下等着你的便是黑糊糊的淤泥。翻过一道栅栏,就出了树林子,这里阳光下的田野小道就是yingying的了,田野里只剩些草茬,有的地方长着些小酸模草和天蕊花,左边有个泥水塘,那就是小溪的尽头,是个水鸟觅食的所在。牧场的水上冷藏所就盖在这小溪里。牲口棚下边有些新鲜的畜粪,另外还有一堆陈粪,顶上已经干结。再翻过一道栅栏,走过了从牲口棚到牧场房子的又硬又烫的小道,就是一条烫脚的沙土大路,一直通到树林边,中途又要跨过小溪,这回小溪上倒有一座桥,桥下一带长着些香莆,你晚上用鱼叉去捕鱼,就是用这种香莆浸透了火油,点着了做篝灯的。

    大路到了树林边就向左一拐,绕过林子上山而去,这时就得另走一条宽阔的粘土碎石子路进入林子。上有树荫,路踩上去是凉凉的,而且路也特别开阔,因为印第安人剥下的青松皮得往外拖运。青松皮叠得整整齐齐,一长排一长排堆在那儿,顶上另外再盖上树皮,看去真象房子一样。砍倒了树剥去了皮,剩下那粗大的黄色的树身,就都扔在原处,任凭在树林子里枯烂,连树梢头的枝叶都不砍掉,也不烧掉。他们要的就是树皮,剥下来好卖给波依恩城的厂;一等冬天湖上封冻,就都拉到冰上,一直拖到对岸。所以树林就一年稀似一年,那种光秃秃、火辣辣、不见绿荫、但见满地杂草的林间空地,地盘却愈来愈大了。

    不过在当时那里的树林还挺茂密,而且都还是原始林,树干都长到老高才分出枝丫来,你在林子里走,脚下尽是一片褐色的松软的松针,干干净净,没有一些乱丛杂树,外边天气再热,那里也是一片阴凉。那天他们三个就靠在一棵青松的树干上,那树干之粗,超过了两张床的长度。微风在树顶上拂过,漏下来斑驳荫凉的天光。比利说了:

    “你还要特萝迪吗?”

    “特萝迪你说呢?”

    “嗯哈。”

    “那咱们去吧。”

    “不,这儿好。”

    “可比利在…”

    “那有什么。比利是我哥哥。”

    后来他们三个就又坐在那里,静静的听,枝头高处有一只黑松鼠,却看不见。他们就等着这小东西再叫一声,只要它一叫,一竖尾巴,尼克看见哪儿有动静,就可以朝哪儿开枪。他打一天猎,父亲只给他三发子弹,他那把猎枪是二十号单筒枪,枪筒挺长。

    “这王八蛋一动也不动,”比利说。

    “你打一枪,尼盖。吓吓它。等它往外一逃,你就再来一枪,”特萝迪说。她难得能说上这样几句连贯的话。

    “我只有两发子弹了,”尼克说。

    “这王八蛋,”比利说。

    他们就背靠大树坐在那儿,不作声了。尼克觉得肚子饿了,心里却挺快活。

    “埃迪说他总有一天晚上要跑来跟你meimei多萝西睡上一觉。”

    “什么?”

    “他是这么说的。”

    特萝迪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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