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昆仑_第19回却道七郎好风情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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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回却道七郎好风情 (第2/4页)

    却有妙龄少女,手挥五弦,发声新莺,一曲高歌,唱的是一首脍炙人口的时令小调。

    调寄清平

    东风去了秦楼畔,

    一川烟草无人管,

    芳树两暗暗,

    黄鹏三两声…

    歌声袅绕,清新动人。

    简昆仑凭栏独坐,心绪起浮。犹记得昨夜此刻,还与朱蕾在此同餐共饮,一夕之间,便自分离,却不知她现在系身何处?安危如何?这么一想,简直内心忐忑,如坐针毡。

    由李七郎嘴里,终使他知悉了那个七老太爷的真实身分…九翅金鹰贝锡。

    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全无印象,只是当今皇朝的十三飞卫,却在武林中屡有传闻。此人既居十三人之首,自然绝非无能之辈。

    事实上皇朝十三飞卫,亦即当今清帝十三名近身护卫。其权术势焰,想想也可以知道,无怪乎以吴三桂当今王者之尊,亦不得不曲予优容。

    简昆仑夹起来一块鳝鱼,入口慢慢咀嚼…思维却只是在九翅金鹰贝锡这个人身上打转。如是对方那一身鲜丽华衣,珠光宝气的满身穿戴,便自清晰现身跟前。这个人的身手,果非等闲。那一掌变化突然,翩若蝴蝶,却兼具飞鹰之势,令人防不胜防,却是力发随意,内涵万钧,真个有一掌山河之势。差一点拍散了简昆仑身上真气,落成了终身残废。

    把一盅绍兴黄酒满满灌下喉里,简昆仑只觉着说不出的气闷,左面肩头,为对方掌拍之处,火辣辣直似犹有余痛。便在这时,他意外地看见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也正向他窥伺。

    两根手指轻轻拨开垂下的珠串,那人其实原在黑暗之中,只是不知怎么,却为简昆仑意外的发现。

    正是这个突然的发现,使得他把到口几已下咽的酒,中途忍住,借助于一个回势,全数吐回盅里。这个动作,甚是微妙,除了他自己之外,决计不会为任何人所窥破。

    他随即注意到,那双暗中的眼睛,忽然为之消失。

    虽然是一个看来不足为奇的小小动作,但是简昆仑屡经大敌,却不敢等闲视之。

    这壶酒方才由侍者送来,锡质镂花的壶身保得酒热,善饮的人都知道,绍兴黄酒要烫热了喝才够味道,即使盛暑时候,也不作兴凉饮。

    久走江湖历练之人,却也知道,蒙汗毒物所最宜混入者,也正是这类味醇质热的黄酒,一经混合,饮者如非特别细心,简直无能察觉。

    却是暗中那一双注视的眼睛,忽然使他留下了仔细。于是,这满满一壶美酒,便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之下,悄悄的隔窗付于流水。

    某种情况之下,简昆仑似乎有所觉察。他于是作势畅饮一杯,随即摇动了一下早已不见涓滴的空置酒壶。完成了这个动作,便似不胜酒力的样子,倚身座位,等待着进一步的发展。

    须臾,穿着灰色大褂的酒保,手托银盘,盘子里托着另一只锡壶,施施然来到了眼前。

    “先生,还要酒么?”

    简昆仑点点头说了声:“好酒!”便把这壶酒留了下来。两壶美酒下肚以后,他便似不胜酒力地倚身长座,醉倒了。一些细小、琐碎的动作,便自在这个时候,悄悄部署完成。诸如,把一口十分锋利的短刀,藏置腕底。

    长剑月下秋露却不曾带在身边,出来之先,便已藏在别处,这一次由于他的自作聪明,反使公主朱蕾,落在了七老太爷手里,对他来说,实是莫大羞辱,受了这次教训,乃使他对任何事都心存仔细,再也不敢掉以轻心。

    这一霎,他倚身靠椅,看似俯脸向下,其实却可经由腋隙,窥知一切。这个动作,似乎并没有立刻引起别人的注意。

    耳边上犹自听见卖唱少女的婉转歌声,六角酒亭座客却也不少,行酒猜拳却也是免不了的。乱糟糟的四面八方声音,一直在他耳边上响个不停…才使他觉出,此番装醉的滋味,不大好受。

    未几,才有人来到了近前。还是先前送酒的那个酒保。

    这时他一面收着酒菜,一面频频向简昆仑身上顾盼,却是不出声音。

    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走过一个人来。

    透过腋下空隙,简昆仑清楚地看见这人的下半身子,一件讲究的绉绸子湖色长衫,脚下是茶色缎子的双脸皂靴,很斯文讲究的穿扮。

    这身装扮,立刻使简昆仑记起入门时的那位账房先生…尖尖瘦瘦的一张白脸,两只大肿泡眼,人很礼貌。进门时还向自己双手一拱及地,特意示好地称呼了一声:“简相公”自称姓张,是这里的账房先生。

    张先生这时背负着双手,走到了简昆仑身边,来回踱了几步,还特意把头低下来,仔细地向简昆仑脸上看个不已。然后他才直起腰来:“醉是醉了,还不够沉。可小心着点儿!”又道:“好酒性,两壶酒喝得光光的,一滴也不剩!”

    旁边一个小伙计说道:“是怎么着?把他抬回去呢,还是就…”

    张先生说:“等着,人还没到…”

    简昆仑心里一动,又是什么人呢?

    “你小心注意着,一有动静,马上来告诉我一声!”说了这句话,张先生就迈着八字步,慢慢走了。

    简昆仑干脆身子一翻,趴在了桌子上,这个姿势比较更能持久。

    张先生吓了一跳,又过来特意地察看了一下,用手在他肩膀上按了一下,见他毫无反应,才嘿嘿笑了:“行了,这一次够沉了。”

    说话之间,脚步声响,走过来两个人。

    即听张先生的声音说:“醉了,醉…这家伙真行,两大壶酒才把他给弄躺下了。”

    后来的人,一伸手扳过了简昆仑的身子,却见后者一双眸子半睁半闭,目光发直,岂止是醉了,简直人事不省。

    后来的两个人,一个秃顶尖颏的瘦子,另一个短发灰眉,双目翻白。

    两个人虽是各着长衣,一副斯文打扮,瞧着那眼神儿以及满脸的风尘气息,却也可以猜知绝非一般良善人家。尤其是后者,那个短发灰眉的汉子,一入简昆仑目光之中,由不住大大吃了一惊。便是烧成了灰,简昆仑也能认得他。

    无眼太岁公冶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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