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繁华_第三章旧知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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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旧知 (第2/14页)

着她惨白的脸色,手指不由收紧,硬生生逼她抬起头,承迎自己的目光。或许又那么一瞬间,触到她枯槁的眼神时,他也怔了怔,可是旋即那种冷漠与强硬便淹没了一切,他松开手,转身对站在后边大气都不敢出的未晞招了招手。

    未晞走上两步,他径直将一个小瓷盒扔在她怀里,淡声道:“给她敷药。”

    他冷冷退开两步,看着未稀把她从水中扶起来,给她披上干净外袍,背对着自己开始给她敷药。直到她将一切收拾妥当,他平静道:“跟我去书房。”

    那一晚后,她再也没有同他说过一句话,此刻隔了未稀,她终于慢慢开口:“将军要见我,何必亲自跑这一趟?”

    他勾了勾唇,眼神中殊无笑意:“韩维桑,我说过你现在还不能死——或者说,你死之前,还有东西没有交出来。”

    维桑咬着唇,一言不发站起来,她的身子还带着些踉跄,却固执地推开了想要来相扶的侍女,只是死死的盯着江载初:“你做梦!”

    他并不动怒,甚至微微扬眉,只轻轻吐出一句话:“阿庄的下落,你不想知道么?”

    维桑的两颊上蓦然泛起红潮,她只觉得一颗心跳得越来越快,几乎要从那个伤口的地方落出来:“你,你当真知道…”

    “你可以不信。”他的声音笃然,转身拂袖离开。

    “姑娘,姑娘…”未稀的声音很轻,却显得很是焦虑,而维桑仿佛不曾听到,跟着江载初的背影,跌跌撞撞的走出了门外。

    南苑里无数的目光盯着这引人注目的身影,维桑却全然没有在意,她也忘了每时每刻的呼吸其实都在牵动着伤口,而眼前这个人的背影更是令她想到那个晚上——他就这样冷酷的毁去她所有的廉耻和骄傲。

    心底那种翻涌的感情到底是什么?维桑只是觉得茫然,是恨么?可就算是恨,只怕他的恨,还是更甚于自己。至于曾经的爱,乱世之间,谁又敢爱?

    依稀那是阿嫂告诉自己的,世上之人,情爱最是误人,放不下的那个人,便比旁人多了弱点——很早很早之前,她就把这个可怕的弱点摒弃了,用一种惨烈至极的方式。

    维桑脚步踉跄着跟着他走到南苑门口,江载初放缓了脚步,转身看着她。

    她仓促止步。

    “阿庄,你为了他…受这种种jj,是心甘情愿的么?”

    “他是我侄子,也是韩家唯一的血脉。”维桑语气平静。

    “那么我呢?”江载初唇角笑意蓦然间变得冰冷“但凡不是你韩家人,你的族人,所谓的心意便全然无用了,是么?”

    维桑低了头,并未让他看见自己的脸色,只轻声道:“什么心意?”

    “忘了?”他拿指尖轻轻挑起她的下颌,短促地笑了一声“那便更好了。”

    、旧知(二)

    书房中站着两名陌生的士兵,江载初略一挥手,他们呈上一个小小的包袱便退下了。

    江载初将包袱打开,里边却露出一对孩童的银镯,以及一件对襟马褂来。

    一颗心剧烈跳动起来,她认得那时侄子自小戴着,从不离身的镯子——还是大哥寻了式样,亲自让府上的银匠去打的。而那件小褂,阿嫂在绣上团福图案时,自己还曾不解道:“这件小褂阿庄总得三四年后才能穿吧?”“小丫头,等你将来有了孩子就会明白了,做娘的…总是想着早早替孩子准备妥当。”

    现如今,阿庄已经七岁了,她却已有三年未见到他。

    “杨林废了蜀侯,把孩子送了过来,如今我已找人好好照看着。”他慢慢坐下“现在可信了?”

    维桑回过神,颤声道:“他没事么?如今在何处?”

    江载初却不答,手指在黑檀木的桌上轻扣,凤眼微微上挑,望定了她,却一言不发。

    她知道他在等什么,可是这样东西,她手中握着的,仅剩的筹码,她如何能给?

    他见她不说话,唇角轻轻一抿,笑道:“你不是一心寻死么?既然如此,何不当剑雪也已死了?”他顿了顿,轻声道“韩维桑,将剑雪的暗令和名单交出来。”

    维桑微微后退了半步,本就苍白的脸色褪去最后一层生机。

    “阿庄的是叫做韩东澜吧?想来你也有三四年没见到他了。”他将一支笔掷到维桑面前“你当真不想见他么?”

    “你要剑雪做什么?”维桑定了定神,目光落在那支笔上,哑声问。

    “你拿它做什么,我就要它做什么。当年你怎么样从皇宫逃出来,不正是依仗着这些死士么?”江载初微微笑道“左右你韩家在蜀地也已断了根,剑雪在你手中,不若在我手中有用一些。”

    胸口的剧痛扯得维桑心思有些恍惚,江载初的声音忽远忽近,她只觉得自己从未这般踌躇不定。

    门外有人轻轻扣了扣,江载初说了声“进来”

    侍女托着托盘,轻轻将一碗药放在维桑面前,又退了出去。

    江载初下颌微扬,示意她喝下去。

    维桑低头看了那碗还冒着热气的药,清苦的味道在书房内弥散开,她盯着那碗褐色液体,心中却想着,自己这条命,大约也只有在他能用得上时,还显得金贵些。

    未几,维桑将药端起来,喝了下去,江载初狭长明亮地凤目盯着她,直到她将碗放下,却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微笑道:“韩维桑,我看你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所以,这药可不是治你伤口的。”

    维桑怔了怔。

    江载初却笑得愈发轻佻了一些“你只是不配有我的孩子罢了。”

    维桑蓦然想起那晚的事,脸色滚上一片诡异的潮红,全身微微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却没了再同她说下去的耐性,只叫来侍卫将她送到隔壁房中,淡淡道:“拿剑雪换韩东澜,韩维桑,别高估我的耐性。过了今晚,即便你想换,我却也不记得这笔账了。”

    维桑站在那里,已经止了抖,身影却又显得萧瑟了些。

    她只是定定看着江载初,表情略略有些古怪。

    侍卫对她颇为客气道:“韩姑娘,请吧。”

    她却不动,只说:“我本可以倾尽剑雪之力,将阿庄劫出来的。”

    江载初淡淡抬眸看她一眼。

    “或许是我太傻了。”她轻轻笑了笑,脚步踉跄着转身欲离开。

    江载初却已绕过案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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