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礼物_第九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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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第1/4页)

    第九章

    这一个夏天,磨人的热度穿不透枯寂的心墙。

    柏子凯兀自披上黑色外套,孤独的身影驾著重型机车,一起呼啸过海风的深处,放任心海和引擎的愤怒狂吼声辐射在静寂的天地间。

    情到深处,垂死灵魂只会这般残喘挣扎──

    下了班的石修和老蒋,正想一起去大马路口的小摊喝一杯冰啤酒,两人抬眼一瞧,不约而同朝那一缕黑夜里的游魂挥挥手。

    游魂无言,车轮继续旋转,隐没在暗夜苍茫深处…

    老蒋调侃石修道:“你不追去开罚单?他超速哩!”

    “你叫我骑铁马去追机车?我眼力没那么好,黑夜里看不清车牌号码啦!”石修哈哈两声带过去。

    不意老蒋竟也慨叹道:“去年的事儿都过去了,刀疤萧那伙人都给扣起来了,常济那一小帮众也解散了,他今年又回来这儿做什么?”

    石修摇摇头,拍拍老蒋的肩头“我哪知道那个怪人在想什么!”

    “你会不知道?”老蒋狐疑地睨石修一眼。这小老弟真以为他老人家就没有情报网啊?姓柏的算来算去在这儿还留有两个朋友,石修恰巧就是其中之一。

    “你有空就去劝劝他,夏家那丫头不会回来了,叫他死心吧!”老蒋一叹。

    “你还想让我来说动一个怪人?”石修怪哼一声。

    “话也不能这么说,我们既然是人民的保姆──”

    “人家的闲事我才懒得多管!”石修绷著脸。虽然他对柏子凯由最初的反感进展到欣赏,可是那颗臭石头的硬脾气他还真不想再领教!

    “真的不想多管?”老蒋觑面无表情的石修一眼。

    “天底下谁有法子说动那个硬脾气的大少爷?我才懒得理他今晚又去镇上的夜市射飞镖,还是跑到海边去吹风,或者到隔壁的南投县、台中县大街小巷四处穿梭找水果摊…根本就是在浪费油钱…”石修碎碎念著。

    老蒋哈哈笑两声“还说你不管闲事,人家的行踪就属你最清楚了!”

    “老蒋,啤酒你还喝不喝?如果光要和我闲扯,我宁可回去找我女朋友!”

    “当然喝!”老蒋还想着,改天也许要找找那个痴情小子,与他共饮一杯。

    唉…不知饮下爱情悲剧这种穿肠毒药的人还有没有解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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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急诊室的强力空调也驱不走空气中漂浮的顽强药水味。

    柏子凯暗忖著,呼吸惯了这种气息也不觉得不舒服,那么他沉沉呼痛的心版为何还不会习惯她已经离开一年的事实呢?心为何不会枯死,放弃这一段爱恋?

    原来思念会很长,长到相思结成蚕蛾破不了的心茧…他低垂快慢的眼眸走向更衣室──

    “柏大夫,请你稍等一下。”急诊室的护理长喊住了柏子凯。

    “什么事?”柏子凯揉揉有点酸涩的眼。他刚值完大夜班,正待脱下医师白袍去喝杯咖啡──一会儿他还有重要的事情呢!今天是一个很不一样的日子。

    “接班的张医师打电话来,说他还要十分钟才能到,能不能请你帮忙cover一下…一下下就好?”中年护理长摆著笑脸请求。

    “好吧!”虽是故人的第一个忌日,但赶往灵骨塔祭拜并不差这十分钟。

    “谢谢!”一个病历同时递了过来。

    柏子凯低头看着小病人的基本资料──

    “病人才三个月大,高烧四十度,小婴儿的母亲大概是还没碰过小孩生病,急得快疯了。”护理长好生伺候著配合度高的医师。

    “我知道了。”

    柏子凯来到诊间,搁下病历,拿起听诊器,抬起眼眸看见了婴儿,还有抱著婴儿的母亲──简单的白色短衫,淡粉色紧身七分裤,轻便凉鞋,胸前垂著两条长辫子!

    柏子凯的呼吸心跳同时停止三秒钟,紧接著劈头就是一声斥骂──

    “你很可恶!”

    惊愕呆傻的人无言以对。

    跟在柏子凯身边的护理长被漫天怒吼震得倒退三步!

    柏大夫发哪门子火啊?看他脸色铁青,颈上的动脉剧烈跳动…

    “居然到现在才来找我?!”柏子凯又是气急败坏一撼吼。小母亲张大了嘴,黑灵灵的眸子里飘著水雾,细细抽著气,显然是吓呆了。

    护理长赶忙打圆场“柏医生,没这么严重啦!小孩子难免会生病,你别怪这位太太,她已经够紧张了…”

    柏子凯一把将小婴儿抢过来,解开衣物专注地检查。等到压舌板往口中一压,小婴儿哭得脸蛋红咚咚,几乎快岔气了!

    小母亲呆坐著,神魂恍惚,似乎任何声音都没听到。苒苒物华休,唯有泪先流…

    不对不对,完全离了谱…那厢小母亲的反应很悖离常理,她到底在哭什么?而这厢柏医生莫非疯了,怎能这样抢走小病人呢?

    护理长还在纳罕,就见一个亮晶晶的铁制品从小婴儿的衣物中滚落地。

    什么东西啊?她好心地捡起来──好像是汽车的车头标帜…谁会拿这个给小婴儿当玩具?

    柏子凯一边看诊,一边接过久违的汽车标帜。丢了爱情,走失了心,还被偷了这个三个月大的生命…他又横了泪流满面的女人一眼。“看来你偷走的东西还真不少!”

    思念无凭语,莫向花枕费泪行,故物托衷肠啊!良人可能明白?

    啜泣哽咽的鼻音传来“不是我偷的…我只是没有还而已!”

    这是什么对话?护理长发誓她没有漏听半句,可是怎会怎么听怎么不明白?“这位太太,你别难过。柏大夫的医术很棒,小孩一定没事的。”

    “哇──”

    小母亲干脆痛哭起来,这又怎么啦?护理长第一次感觉好心安慰病人家属是一件很蠢的事。

    “你别以为哭就有用!我等会儿一样和你算账!”柏子凯一边开药单一边恶狠狠地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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