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待天倾_第二十六章惊俗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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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惊俗 (第11/13页)

地瞅着天心,半晌也不开口。天心知道不妙,追问道:“到底放在哪里?”慧静此时此刻,已明白了那经书对本门是何等重要,眼见百余僧人都目光切切地盯着自己,猛然举起双拳,向头上捶去,痛心疾首地道:“弟子糊涂,弟子罪该万死!那经书已被弟子……烧了。”众僧听说经书被毁,都急得跳了起来。

    天心连连顿足,手指慧静道:“你……你怎敢擅自毁经?你……你……”说到一半,已气得浑身乱颤,面色惨白。

    慧静知犯下大错,急忙爬到方丈脚边,失声道:“弟子糊涂,弟子不该遵神光大师之命,将经书焚毁。弟子愿受重罚,愿受重罚。”言罢悔恨无极,泪落如雨。

    各派人物听到经书被毁,虽也有些惋惜,但想到此经若存留于世,少林派必将东山再起,雄霸江湖,又不禁幸灾乐祸,窃以为喜。

    天心重振少林之心既灭,心中凄苦异常,但见慧静状极沉痛,又不便过于责怪,长叹一声,垂首无语。

    忽听得场边有人冷笑道:“少林寺大池深,果然又出蛟龙!这位小师傅既说天下无拳,在下倒想斗胆讨教。”众人闻言,俱是一呆:“那少林武僧如此本领,竟还有人敢向他挑战?”循声望去,只见场边那两名身穿道袍的男子缓步走入场中。一人走到距慧静三四丈远近,便即止步。另一人来在慧静近前,上下打量他几眼,随即斜视挂在山门上的匾额道:“松溪派无名小卒,特来少林寺献丑。”说到“少林寺”三字时,语音忽尔加重,嘴色竟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众人原想二人要一同向慧静挑战,却不料二人分了先后,竟要一对一地与慧静较量,心下无不错愕:“这二人有何能为,居然敢独斗强敌?难道仅凭一人之力,便自信强过那头陀等三人联手?”

    众位老僧听到“松溪派”三字,心中却都一紧:“这可真是冤家对头来了!”天心神色大变,不由自主地退开两步,眼见来人面皮白得吓人,最多不过五十余岁,一颗心方落了下来,心想:“幸亏这人只是他门中后辈,否则万事休矣!”当下略定心神,合十道:“老衲不知松溪派高士驾临,多有怠慢。敢问施主尊姓大名?”他见来人虽着道服,里面却穿着俗家衣衫,便不以“道长”呼之。

    那白面男子并不理睬天心,侧身望向不远处的同伴,忽露出一丝苦笑。这一笑内涵丰富,众人看在眼中,竟品味不出其中深意。

    不远处那男子轻声叹了口气,略带倦意道:“既是少林方丈问话,我等理当通名。”这人脸色蜡黄,身材颇为瘦削,一语说罢,便即合上双目,似乎十分疲惫。

    众人见状,暗暗纳闷:“松溪派之名,我倒听前辈们说起过,可近几十年来,却未见有什么人在江湖上走动。这二人既敢出头,武功自不会低,但在少林派面前,又何必装腔做势?难道他二人名震九霄,天下无人不知?”实则众人对松溪派虽有耳闻,也仅仅是知道有此一派而已,至于此派详情,却是毫不知晓,一时起了好奇之心,都想知道这二人究竟是谁。

    那白面男子听同伴一说,点了点头,转身望向天心道:“松溪派笪象川,给少林方丈见礼。”嘴上说是“见礼”,两手仍背在身后。众人听他报出名姓,均是一怔:“笪象川?我怎地从未听说过?”许多人恼他骄而无名,顿时哄笑起来。只有那头陀和疤脸老者等人神色恭谨,露出钦仰之情。

    天心微微一笑,合十道:“久仰!久仰!”口中虽如此说,脸上分明露出闻所未闻的表情。众老僧暗自嘘了口气,眉宇间也都舒缓了许多。

    木逢秋与盖天行悄立人群,猛然听到“笪象川”三字,心头却是一震:“怎么会是他?”二人相顾惊疑,盖天行率先开口道:“木兄看那人果真是……”木逢秋凝视那白面男子,皱起眉头道:“此人初入场时,我便觉得眼熟,但若果真是他,到如今总该有七十余岁,这……”盖天行道:“他松溪派内功独树一帜,原本高明。此人驻颜有术,当非稀奇。”木逢秋点头道:“当年周教主曾说,松溪派内功讲究‘气沉黄庭、气转黄庭’,即丹家所谓‘调伏龙虎,姹女求阳’之意。乃是以抱元守极之法,练先天浑元之气。看来此项功法果能敛先天之气,鼓元神之勇,有意想不到的神效。”

    周四见二人神色凝重,问道:“这松溪派很了不起么?”木逢秋连连点头。盖天行虽不开口,却也默认。

    周四听慧静详述心得后,知他武功高极,大是强援,对各派已无所惧,笑道:“我此前并不知江湖上有这多教派,今日倒是开了眼界。这松溪派是何来历?”说罢望向那白面男子,眼见他受了众人哄笑,竟似丢了魂魄一般,就此呆立不动,也便不甚在意。

    木逢秋见教主颇为轻敌,正色道:“教主有所不知,这松溪派可是近世非同小可的门派。开派祖师张松溪更是贯通内外,溶铸道俗的一代神功巨匠。其人在世之时,遨游则各派藏形,雄视则海内寂寂,绝无人敢攀望项背,以图一逞。”

    周四哦了一声,似笑非笑道:“这张松溪是何时的人物?”木逢秋道:“据言松溪生于明武宗正德年间,距今也不过一百三四十年光景。”周四道:“如此说来,松溪派立足江湖不过百余年,如何能与我千年少林相比?我料张松溪必是附会先人之学,妄加修补之后,便自诩为独门绝技,欺世盗名。”

    木逢秋心道:“教主并不知张松溪生平,为何妄加贬损?难道我赞誉松溪之词,他听来不大顺耳?这等气量,可非成大事者所当有。”说道:“松溪派武功,确非尽数由松溪自创。传说当年张三丰开山立派,门下有八大弟子,而其中技艺最精者,乃陕西人王宗。三丰真人死后,王将其技传于温州人陈洲同,洲同至暮年,方才传于松溪,故松溪亦可算三丰真人再传弟子。”

    周四听到这里,心道:“原来松溪派与武当派同宗。”木逢秋见他不再作声,又道:“松溪得内家秘术,又吸取僧、岳、杜、赵、洪、智、慧、化八家之所长,遂创出别具一格的松溪派拳法。此前武当俗家仅有八派,自松溪而后,才形成今日之俗家三乘九派。这九派虽属同宗,然技法各有所尚,究其造诣粗精,则松溪派后来居上,堪称独占鳌头。”

    周四闻听松溪派乃九派之首,不觉收敛起轻视之意,问道:“这么说松溪门下,必是代出名手了。”木逢秋道:“张松溪授徒原是不少,但晚年性情转戾,每见弟子稍有恶迹,便即诛除。死前几年游遍川、鄂、湘、黔,几乎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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