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待天倾_第七章以待天倾居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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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以待天倾居 (第7/12页)

见周四全身早已瘫软无力,只是喉中发出“嗬嗬”之声,垂泪道:“若那‘神土’也救不了你,我可如何向叔父交待?”那郎中问道:“甚么‘神土’?”奢奉祥哽咽道:“我也不知是何物,只是听客商们说,无论人得了甚么怪症,只要吸了那东西后,疼痛立时消失,也不知是真是假?”郎中喜道:“我也听人说过,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罂栗,果实呈球形,未成熟时划破表皮,流出的汁液可用来配药;果壳亦可入药。据说镇痛、止泻极具神效,莫非便是它么?”

    正说间,只见几个男仆急急奔了回来,手中拿了许多物件。奢奉祥问道:“可还有么?”一男仆将手中一块黑乎乎的东西递到他手上,说道:“这便是‘神土’。”奢奉祥疑道:“这东西怎生使用?”那男仆道:“宫里的人都用器具来吸这东西。适才长乐殿的管事说,若有甚么急症,嚼几粒便可。”说着将几颗花子一样的东西放到奢奉祥手上。奢奉祥接在手中,犹豫不决。郎中却喜道:“这东西想必便是那罂栗的果实。我虽不曾见过,但样子与旁人说的并无二致。”从奢奉祥手中取了过来,看了一看,便即轻轻捻碎,和在药碗之中。奢奉祥担心道:“此物真的管用?”郎中并不答话,又从药袋中取出少许黄色粉沫倒在碗中,加些清水搅了搅,便将碗凑到周四嘴边,慢慢地喂他服下。

    奢奉祥见药入周四口中时,他口唇、喉咙竟不稍动,一颗心又提了起来。郎中将药慢慢送入周四口内,又将他扶在自己怀中,一只手顺他脖颈捋向前胸。过了小半个时辰,只听周四轻轻哼了一声,随之又抽搐起来。郎中面露喜色,又在他“胃俞”、“合谷”、“内关”几处下了数针,助他降气止血。过不多时,周四口中流出许多淡黄色粘液,双目慢慢睁开。

    奢奉祥见他目中虽无半点神采,但转动时已没了适才那骇人的光芒,喜道:“这可是好了么?”郎中叹口气道:“性命暂或无碍,但日后发作时,恐怕再也离不开这东西了。”奢奉祥喜道:“只要能保住性命,用多少‘神土’都不打紧。”回身对几个男仆道:“你们即刻带上银两,往南边再弄些‘神土’来。”几个男仆答应着去了。

    那郎中将周四扶到榻上,叨念道:“听说这东西只能救一时之急,服用多了对人极为有害。但若不用,却又没有别的法子。”奢奉祥道:“此物既有止疼之效,便先用着。你再想些别的法子去其病根便是。”郎中忙乱一夜,汗水浸透全身,闻言勉强点头。

    此后数日,周四每日发作几次,但每到发作时,男仆们便取些“神土”放在器具之中,点着了供他吞吸,因此虽数历险境,终赖这“神土”止痛续命。

    奢奉祥见周四每次吸了“神土”后,精神都大好于往常,稍稍放下心来,除不断督促郎中开方诊治外,其余时间便都陪周四闲聊。忽一日山下来人报:“安长老处战事吃紧。长老派人告知昆明人等,要早做防范,以备不测。”奢奉祥多日陪伴周四,诸事都不理会,这时不由得焦急,去周四石室中说了数语,便急急告辞下山。

    周四见奢奉祥下山忙于正事,更觉无聊,每日不发作时,也躺在榻上吸“神土”解闷。那“神土”之中仿佛有极大的魔力,吸过之后,浑身轻飘飘舒爽已极,便似置身于梦幻之中,精神异常地亢奋。但若一时不吸,却又周身酸胀疼痛,涎泪齐流,难耐无比。

    众男仆见周四吸过“神土”后精神大佳,也乐得让他吸个不停。如此一来二去,未过数日,周四若不吸“神土”时,便觉一步也懒得挪动,到了与那“神土”相依为命、同生共死的地步。

    这日傍晚时分,周四正倚在榻上闲极无聊,忽见奢奉祥笑着走了进来,连忙起身道:“你这些天不来看我,莫非把我忘了?”奢奉祥道:“那怎么会?只是山下有些事实在脱不开身。小叔叔切莫怪罪。”周四道:“山下有甚么事?”奢奉祥叹了口气道:”长老处吃紧,听说在凯里城西中了官军埋伏,吃了大亏,有几个族的酋长也被俘了去。咱这里也不得不早做准备。”周四急道:”那我大哥、二哥可曾出事?”奢奉祥道:“我问过军中信使,他说二位叔父都安然无恙,只是安长老却受了箭伤。”周四惊道:“安大哥怎会受伤?”奢奉祥道:“万马军中不同别处,难免会有闪失。”

    周四脸色变了变,又问道:“那你在山下都布置甚么?”奢奉祥道:“昆明城虽有数万兵马,但平日训练无方,加之城周几处险隘都未安排妥当,故此这些日手忙脚乱,不能来陪小叔叔。”周四道:“你要忙便不用来看我了。只是山下宫殿漂亮的很,你可得多派些人护在周围。”奢奉祥苦笑道:“宫殿是小,要是各处险隘失守,便有多少人护着永安宫,也是无用。”长叹一声,又道:“说到山下宫殿,我倒想起一事。近日我在下面布置时,见有不少人在永安宫外徘徊,好像都是些习武之人,三三两两,足有百十来人。小叔叔熟悉武林中事,可知是为了何事?”周四摇头道:“我也不知道,难道是要偷甚么东西?”奢奉祥道:“那倒不是。我看像是在找甚么人。”周四心中一跳:“莫非这些人是来找我和大哥?”忆及泰山上众人持器围住自己的一幕,内心顿生惊怖。

    奢奉祥陪周四坐了一会,惦念山下许多军务,不敢久留,起身道:“待侄儿忙过这一阵,再来陪小叔叔。”拱了拱手,转身去了。

    周四见他稍坐便去,心下更觉烦闷,倒在榻上,又吸起“神土”来。吸了一会,自觉有了些精神,于是来到外洞,与那些仆从、女子饮酒谈笑。众人见他今日竟有兴致出来与大家说笑,忙不迭地为他斟酒挟菜。未过多久,竟将周四灌得酩酊大醉。众人忙扶他回到居室,服侍他躺下。大伙闹了半天,也觉困乏,各自休息去了。

    周四躺在床上,正昏沉沉睡得酣透,忽听有人从旁唤他。他只道是在做梦,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朦胧中却觉一只手拽了拽自己衣袖,随听一人低声道:“教主醒来。”如此连唤几声,周四遂被惊醒,问道:“是谁?”烛光下只见一个长大的人影,突然跪在自己榻前。周四一惊,起身喝道:“你是何人?”说话间已看清一人身穿白袍,伏跪于前。

    却听那人低声道:“教主若不赦属下之罪,属下这便死在您面前。”说着居然磕下头去。周四听声音有些熟悉,疑道:“你到底是谁?”那人额头触在地上,说道:“属下叶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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