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全传_第九七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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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七章 (第5/7页)

兵,朝鲜王被迫退位,烈士痛哭流涕地演说了一场,跳海而死。

    这出戏当然是意有所指的。演员都经指点、悟得其中之意,演来丝丝入扣,十分感人。文明戏中,照例有个重要角色,名为“言论老生”扮演蹈海的烈士,那场演说,慷慨激昂,声容并茂,席间确有人感动得掉眼泪,而袁世凯却始终保持笑容,是报复的快意使然。

    彰德会cao一共举行了四天。第一天cao练马队,第二天南北两军“遭遇战”第三天考验士兵的战技,第四天大阅。中午大宴中外参观宾客及两军将佐,第五天袁世凯就回天津了。

    一到便接得报告,载振与徐世昌奉旨出关“查办事件”原来东三省地大物博,一向富庶,苛捐杂税甚多,自从由日、俄两国接收过来,派赵尔巽为奉天将军以后,他任用一个当过广西巡抚,素以精刻知名的扬州人史念祖整顿税务。这一来,上下其手的蠹吏贪官,大感不便,因而策动了一个工科给事中张世培奏上一本,倒也没有太离谱的攻击,只说奉天捐税烦苛,商民颇以为苦。其时已决定东三省将改行省。赵尔巽本已内定为第一任总督,如今有此一奏,慈禧太后决定派人去看看。奕劻内举不避亲,主张派载振去查办,因为苛税病商,自与商部有关。而况,所查的是封疆大吏,向例不是派大学士,便是派亲贵,载振的身分亦相符合。

    不过,载振到底更事不多,还得派一个老成人作为辅佐,而徐世昌看出新官制一施行,军机处有大更动,自己不一定能保得住眼前的位子,不如出关去看看,有何机会。所以向奕劻自告奋勇,瞿鸿玑亦不反对,事情便定局了。

    接待钦差,在地方官是件大事,何况载振又是换帖弟兄,袁世凯觉得于公于私,都必得格外尽心才好,所以指定督练公所参谋处总办段芝贵,专为载振办差。

    段芝贵别无所长,只是善于伺候贵人。他在天津声色场中,是个阔客,袁世凯是知道的,而载振是头号绔袴,更是人所皆知。然则派段芝贵为载振办的差使是什么?亦就彼此心照不宣了。

    于是,段芝贵特意去找一个朋友。此人是长芦的盐商,捐了个兵部候补郎中的官衔,名叫王锡瑛,字益孙,跟段芝贵一起玩儿,结成臭味相投、彼此利用的好朋友。当时便将袁世凯交办的任务,细说了一遍,问王锡瑛:“有什么好主意,能叫振贝子玩儿得痛快?”

    “振贝子喜欢什么?”

    “他?”段芝贵突然想起来了“从前有个谢珊珊,你知道吗?”

    “不是唱髦儿戏的吗?”

    向来伶人皆为男角,俗称“相公”又称“象姑”洪杨以后,始有女伶,起于上海,称之为“髦儿戏”谢珊珊是苏州人,以伶而妓,三、四年前在京城里很红过一阵子。

    “不错!”段芝贵说:“谢瑚珊唱过髦儿戏,还跟振贝子配过戏。”

    “着!”正锡瑛猛然一拍脑袋“怎么这档子事就会想不起来?”

    他想起的是三年前,出在北京东城余园的一件新闻。余园本是慈禧太后同族,做过两广总督的瑞麟的旧居,庚子之乱遭了灾,荒废不复可住。及至回銮以后,市面渐渐恢复,东城修了大马路,起了大洋楼,繁盛胜于往时,于是有人买下余园,修葺楼台,补植花木,开了一家大馆子。载振是余园的常客,经常在那里流连终日,也经常邀一班少年亲贵在那里串戏“侗五爷”溥侗、“七爷”载涛的玩艺是连内行都佩服的。每逢彩串,常有名角来把场,如果遇到肃亲王善耆粉墨登场,那就更热闹了,起码有四五个名角到后台来“伺候”

    看看闹得太过分了,台谏中颇有人表示愤慨,恰好载振跟谢珊珊合演了一出彩楼配,便有位“都老爷”张元奇上折参劾,上谕载振自加检点。余园风流,顿时消歇,谢珊珊不知所终,载振每一提起来,总有余憾莫释之慨。

    “振贝子不喜象姑,那好办!”王锡瑛说:“我已经看中了一个人了,就怕段二爷你老心里觉得不是味儿。”

    这一说,段芝贵知道他指的是谁,反唇相讥地笑道:“莫非你心里就不犯酸?”

    原来段、王二人都捧一个叫杨翠喜的坤伶。这杨翠喜是畿南文安人氏,从小父母双亡,为族叔卖给一家姓杨的作养女,取名杨翠喜。这姓杨的是戏班子里的“文场”其实正当髦儿戏开始风行,便将杨翠喜送去学戏,应的花旦这一行。

    到得十六七岁,杨翠喜出落得玉立亭亭,色胜于艺。喜欢听髦儿戏的,本就选色重于徵歌,因此,杨翠喜在天津天仙茶园,露演未几,便即大红大紫。捧她的客人,不知凡几,但论贵则段芝贵,论富则王锡瑛。有此两人护法,他人便只好望而却步了。

    段、王虽同捧杨翠喜,却并不争风吃醋,这是因为杨翠喜受了养母的教,手腕颇为高明,对两人都是不即不离,若拒若迎,而又铢两相称,不让谁觉得受了委屈,而又总存着一个迟早得亲芗泽的想头,才得以相安无事。

    也就因为如此,王锡瑛出这么一个主意,段芝贵心里不会犯酸。不过,他也不愿将可居的“奇货”轻易“脱手”思量着得好好把握这个机会,从载振身上,大大弄一注好处。

    “段二爷,我们买卖人是发了财才升官,你老是贵人,就得升官,才能发财。何不弄个督抚做做?”

    段芝贵心想王锡瑛毕竟是商人,对宦途经历,不甚了了。一个候补道想一跃而为督抚,简直是做梦!就算是实缺道员,亦得先放臬司,再转藩司,经过“监司”这个阶段,才有升为巡抚的希望。

    当然,这话可以不必跟他说,丢开一边,只谈如何伺候得振贝子称心如意。

    就在载振与徐世昌到达天津的前一天,新官制案正式见诸上谕。事先,已有电报预告,所以袁世凯关照,电旨一到,随即译送。由于这是清朝开国,至少是雍正七年设立军机处以来,破天荒的大举措,所以上谕长达三千言,抄码译文,颇费工夫,只能一段一段送阅。

    这道上谕分为两部分,前面是总司核定的奕劻、孙家鼐与瞿鸿玑的会奏,引叙共同编纂新官制的上谕之后,先有一段颂圣表功的引叙:

    “仰见皇太后、皇上力拯时艰,通变宜民之至意,率士臣庶,感颂同声:实中国转弱为强之关键。兹事体大,臣等仰禀圣谟,总司核定,断不敢草率从事,亦不敢敷衍塞责。月余以来,准厘定官制大臣载泽等陆续送到草案,臣等悉心详核,反复商榷,间有未协,次第更定。京内各官,现已竣事。”

    紧接着是谈改定官制的准则,以及现行官制的缺失:

    “窃维此次改定官制,既为预备立宪之基,自以所定官制与宪政相近为要义。按立宪国官制,立法、行政、司法三权并峙,各有专属,相辅而行。其意美法良,则谕旨所谓廓清积弊,明定责成,两言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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