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全传_第一0四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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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0四章 (第5/9页)

不知道,我是跟那几位在一起切磋?”

    “是我的两位庶母,两个舍妹。”袁克文说:“内人说不定也要跟老师请教。”

    周砥颇有意外之感“原来还有两位姨太太!”她说:“忝居师座,怎么好意思。”

    “那亦无所谓。”傅增湘说:“两位姨太太,只怕年纪还没有你大。”

    “是的。”袁克文答说:“一位是六庶母,今年十八;一位是七庶母更小,只有十六岁。”他顺口又问:“周老师芳龄是?”

    周砥脸一红,旋即正色答道:“我今年二十。”

    “那比我大一岁。”

    原来才十九岁!不知娶亲了没有?一念未毕,立即想起,他曾说过“内人也要请教”的话,随又自责,言犹在耳,何以就想不起?而紧接着又生警惕,自己平时不是这样子的,为何此刻有神魂颠倒的模样?

    想到这里,觉察到自己脸上发热,怕人家已经看出来了!心里一急,越发忸怩不安。傅增湘看在眼里大为诧异,但不暇细思其故,只觉得是该走的时候了。

    等他站起身来,袁克文抢在前面说道:“该告辞了!明天下午派车来接周老师,如何?”

    “明天下午没有课。”

    “好!一言为定。”袁克文又向校长拱拱手,跟着傅增湘一起辞去。

    校长自然要送,周砥也要送时,傅增湘拦住她说:“你就留步吧。”

    “老师来了,怎可不送。”

    其时天色骤变,北风大作,袁克文那件薄薄的衬绒袍子,下摆飘拂,露出里面雪白的一条纺绸单裤,为人诧作奇装异服。周砥真想问一声:“你倒不冷?”但随又自责:“吹皱一池春水,干卿底事?”

    袁世凯一到西苑,便有亲信军机章京来密报:也许是昨天受了寒的缘故,慈禧太后的病情突变,萎顿异常,至天明尚未起床。这是仪鸾殿寝宫的消息,绝对可靠。

    果然,到得七点多钟,内奏事处的太监来传旨:所有的“起”全“撤”军机处如有必须即时裁决的大事,写奏片上呈。

    “吕用宾请脉,不是很有效验吗?何以又生反复?”张之洞神色忧戚地说:“此事所关不细,得要问一问。”

    要问只有找内务府大臣,增崇、奎俊、继禄、景沣都被请了来谈话。据继禄所知,慈禧太后一直很任性,也一直很自信,自认体气极健,视“河鱼之疾”为不足忧的小病,所以只要稍微好一点便不肯“忌口”油腻生冷,杂然并进。这一次来势很凶,只怕在床上要躺些日子。

    “召医了没有呢?”张之洞问。

    “是吕用宾请的脉。”继禄说道:“方子跟以前没有什么大改动,这会儿正在煎药,看服了怎么说。”

    “皇上的病也不好!”常川照料瀛台的增崇说:“大概也是受了寒的缘故。”

    “怎么个不好?”袁世凯问。

    “很难说。连头班的医生都说不上来。”增崇很吃力地答道:“反正看着神气不大对。”

    “不是说,头班的药,毫无效验?为什么不换?”张之洞又说:“当初分为三班,言明两月一轮,那是八月初的话,照算不也应该换班了吗?”

    增崇不答,其余的三大臣亦装作未闻似的,没有一个人答腔。

    局面有些僵了,最后是世续开的口:“就换班也得先奏闻皇太后,我倒提过,有人说皇太后这一向身子也不好,别烦她了,所以…。”他没有再说下去。

    “有人”是谁呢?张之洞心里在问,口中也不作声了。这一次是袁世凯打破了沉默:“是不是把庆王请回来?”他问。

    “这也得跟皇太后请旨。”世续说道:“庆王这趟去,不是别样差使。”

    袁世凯也省悟了,奕劻是去验收“万年吉地”供奉佛像,这个差使重要无比,说要把他追回来,必然惹得慈禧太后发怒,所以赶紧自己把话收回:“对!对!决不能多此一举。”

    “四位先请吧!”张之洞说:“此刻只有出之以镇静,不过要偏劳各位,务必随时联络。”说着,他向内务府四大臣拱拱手,表示重重拜托。

    等他们一走,载沣问道:“咱们是不是也要留守?如果住在这里,得趁早派人回家取铺盖。”

    大家都觉他的话可笑。“回家取铺盖”是件什么大事,还值得特为说出来?世续对这班少年亲贵,向来有点倚老卖老,便不客气地碰了回去:“王爷别为这个烦心,反正冻不着你!”

    “内里要紧,外头的观感也不能不顾。倘无必要,还是不必住在这里。”张之洞说:“否则消息一传,人心会起恐慌。”

    “是,是!”袁世凯立即附议:“我看,到下午再说吧!”

    于是军机五大臣,枯守以待,到得中午,内务府大臣来传懿旨:“宗室觉罗孤寡及八旗绿步各营兵丁,加赏半月钱粮。”这一下有事可做了,一面颁上谕明发,一面通知度支部尚书载泽来商谈,这加赏的半月钱粮需款若干,从何而出?就此时又有懿旨:“加恩所发半个月钱粮,由内帮发给。”这就是慈禧太后动用私房,加惠八旗孤寡,目的是在祈福消灾,正可以反证她自己都觉得病势不妙。

    不久苏拉来报,载泽已经回府。好在款项已有着落,载泽来不来都不生关系,办好上谕亦不必再让病中的慈禧太后过目,径自咨请内阁明发。

    其时已下午三点多钟,张之洞正在询问宫中的情形如何?倘或慈禧太后病势已见缓和,不妨散值。那知增崇匆匆忙忙赶了来说:“皇上自己觉得很不好,把我找了去,问我怎么办?

    我只好来跟王爷、中堂请示。”

    他的话一完,张之洞立即问道:“是怎么个不好。”

    “皇上说气喘乏力,仿佛大限将到。”

    “你看呢?”

    “我看,是有点危险。”

    “那就赶紧召医啊!”“是!我就是来请示,该怎么找他们?”

    这一说,世续首先听懂了,当即说道:“原是头班请脉,如果另换二班、三班,要先奏明皇太后,时间上怕来不及。”

    “那就奏明皇太后好了。”载沣说道:“耽误可耽误不得。”

    “既然不能耽误,索性先召医!”张之洞作了决定:“随后再写个奏片,送请慈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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