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全传_第二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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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第7/8页)

。懂了吗?”

    “懂了。”

    “好!”李鸿藻点头嘉许“我知道大阿哥最乖,最聪明,一说就懂!”

    “师傅,我渴了。”

    “这才对。下来,找张之亮去吧!”

    听得这一声,大阿哥身子一挺,从花梨木的大靠背椅上滑了下来,张文亮迎上两步,把他抱了起来,到对过房间。那里已摆好了活腿的小膳桌,让他朝南坐下,取下帽子,先绞了热手巾替他擦脸:“喝玫瑰露,还是木樨露?”

    “不管什么,快端来!”大阿哥一本正经地说“我念书念得渴了。”

    张文亮为哄他高兴,便故意骂小太监:“快端玫瑰露来!

    大阿哥念书念得渴了。快,快!”

    小太监也就有意地装得手忙脚乱,端来调了蜜的玫瑰露,一大盘御膳房新出炉的“小八件”四五个人围着大阿哥团团转。

    “张文亮!”大阿哥低声问道:“师傅姓什么?”

    “姓李嘛,木子李。”

    “我想起来了,叫李鸿藻!”说了这一句,大阿哥玫瑰露也不喝了,点心也不吃了,两只眼睛望着空中骨碌碌转,一个人傻嘻嘻地笑着。

    一遇到这种时候,小太监就要起戒心,不知道有什么淘气的花样想出来。

    大阿哥倒没有跟小太监找麻烦,伸手拉一拉张文亮的衣服,等他弯下腰来,大阿哥问道:“你怕不怕师傅?”

    张文亮是把大阿哥的性情摸熟了的,若说“不怕”可能就会指使他去跟师傅打交道。书房不比宫内,太监除了传旨以外,不得与廷臣交结,更不准干预任何事务,而且看李师傅方正凝重,一上来就给大阿哥立规矩,可知是个难说话的人。所以一听大阿哥的话,马上把个头摇得拨狼鼓似的。

    “你怕师傅?”

    “大阿哥怕不怕?”

    “怕!”

    “大阿哥都怕,张文亮自然也怕。”

    大阿哥不作声了,自然,怏怏之意是完全放在脸上的。

    从这个表情,张文亮知道自己是猜对了,但看大阿哥闷闷不乐,却又有些担心,只好想出些话来哄着,哄得高兴了,再抱着送到东间。

    余下的功课是认“字号”跟把笔写“天下太平”的意思一样,认了四个字:“正大光明”这是入学第一天,点缀故事,颠来倒去让大阿哥认得熟了,再把那四句《大学》背一遍,一字不误,李鸿藻欣然合书放学。

    于是依旧由景寿带领,送了回去。一入禁宫,张文亮把大阿哥一把抱起,前后小太监簇拥着,如献宝似地把他送到皇后那里。

    这可是大阿哥出世以来,最得意的一天!一路上只听见太监宫女,递相传呼:“大阿哥下学了!”“大阿哥下学了!”进入中宫,但见廊上珠围翠绕,皇后和各宫的妃嫔,正含笑伫候,只是独独不见大阿哥的生母懿贵妃。

    张文亮一看这场面,赶紧把大阿哥放了下来,皇后第一句话就问:“在书房里哭了没有?”

    跪在地下的张文亮,高声答道:“没有哭,大阿哥在书房里乖得很,师傅直夸奖!”

    皇后的笑意越发浓了:“师傅怎么说呀?”

    “师傅夸奖大阿哥懂规矩,聪明。”

    “可吃了点什么没有?”

    “喝了一盏玫瑰露,吃了四五块点心。”

    “噢!”皇后拉着大阿哥的手说“来!告诉我,今天师傅教了你些什么?”

    一面说,一面把大阿哥领了进去,皇后坐在炕上,亲自替大阿哥摘了帽子,让他靠在身边,问他书房功课。事情太多,大阿哥有些说不上来,加以妃嫔们你一句,她一句地问,越发使他结结巴巴地弄不清楚。皇后把张文亮传了进来,细问明白,再听大阿哥背了那四句《大学》,知道一切顺利,才算放下了心。

    “可真难为你!”皇后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转脸又吩咐张文亮:“先把大阿哥送了去见皇上,回头就送到懿贵妃那儿去。”

    皇帝还在御书房召见军机大臣,此时任何人不准进入,张文亮不敢违背皇后的话,只好带着大阿哥在那里等着。

    这一天召见军机的时间特别长,不但因为要皇帝裁决的大事甚多,而且为了户部一个折子,君臣之间颇有不同的意见。户部满汉两尚书,实权在满尚书肃顺手里。肃顺以能清除积弊自许,认为自洪秀全金田村起事,派官军剿捕以来,时隔十年以上,而各地军费报销,犹多未办,因此,从军兴之始的广西下手,查出自道光三十年,特命林则徐为钦差大臣,并派固原提督向荣,前云南提督张必禄,领兵分路至广西会剿开始,到咸丰二年,洪杨出兵两湖,广西的军事告一段落为止,三年之中,拨过军饷一千一百余万两,延不报销。户部一再行文广西催办,又奉旨勒限于上年年底赶办完结。到现在限期过了三个月,还是拖在那里。因此肃顺上了个折子,奏请将广西巡抚刘长佑,布政使张凯嵩,先行议处。

    对于肃顺的清理积弊,皇帝是深为嘉许的,但从咸丰八年科场案,因为肃顺的坚持,杀了正考官大学士柏葰以后,皇帝总觉得他所主张的手段,是太过分了一些。象广西的军费报销,现任的巡抚和藩台,延不遵办,当然有他们的难处,十年前的一笔烂帐,要毫不知情的,隔了好几任的官员来负责,未免说不过去。

    “凡事总有个开头。”肃顺抗声争辩:“若照皇上这么宽大,积弊根本无从清理起。”

    “物有本末,事有始终,要说开头,首先就要从道光三十年的广西巡抚身上追究。”

    “道光三十年的广西巡抚是郑祖琛,革了职,现在不知那儿去了。以后是林则徐以钦差大臣兼署,未到任死在潮州。再后是周天爵,庐州之役阵亡了,接着是邹鹤鸣,也早在江宁殉节了。”

    “那么劳崇光呢?他在广西多年,不更应该比刘长佑多负点儿责任吗?”

    “劳崇光现任两广总督,自然也脱不了关系!”

    于是反复展开争议,皇帝疑心肃顺有意跟刘长佑为难,但以那班军机太臣都附和着肃顺说话,而且他也相当累了,懒得多说,终于准了户部的奏请,以“明发上谕”将刘长佑和张凯嵩“先行交部议处”

    等军机大臣退出以后,皇帝才知道大阿哥已经等了好久。他自己身受师傅辅佐的莫大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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