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月刀_第四章行刃残影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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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行刃残影 (第3/4页)

影微拂衣袖,就像没有这回事一样,古并不波的道:“真是叫人为难,鱼与熊掌,不可得兼!”

    “卷地龙”上官卓才赶忙打着哈哈:“邢兄包涵,大家自己人,可别认真呀。”

    冷眼旁观的展若尘,自是看得出对方这些人与邢独影之间的关系颇不和谐,他们甚至对邢独影有着相当程度的反感,但是,这种情势,跟展若尘目前的处境并无立即的牵连,他们彼此尽管处在矛盾之中,一致要杯葛的目标却仍只是展若尘一个,至少,目前只有他一个!看来,目前这一关,将是层层重重的艰险加上分分寸寸的危难了,展若尘委实不敢抱着一星半点的乐观!

    黄渭踏前一步,向邢独影低声道:“邢少兄,辰光不早,是不是…?”

    邢独影颔首道:“我省得。”

    展若尘从肩上取下他的灰布小包袱,平静的道:“邢兄,你不再考虑考虑?”

    脸上一片黑气;邢独影生硬的道:“若须考虑,我便不来了。”

    闭闭眼,展若尘有些艰涩的道:“或许,你所获的代价与你所付的代价并不相称。”

    邢独影双目凝聚,冷漠的道:“这是我的事,展兄。”

    丢下那只灰布小包袱,展著尘无奈的道:“也对,这是你的事。”

    于是,其余的人们便在这时往四边散开——采取的却是包围的阵势。

    展若尘两手下垂,默然挺立,眼睛注视着对方的眼睛,散乱的发丝在风中飘拂,衣袍摆也在微微掀舞——模样在萧索中泛有孤寒的傲气!

    邢独影站在展若尘五步之前,狭长的面孔上没有半点表情,他的目光专注又幽邃,薄薄的晶瞳便宛似遮上一层透明的黑玉,清冽到底,却一无所见。

    空气中宛著已有血红的影像在不成形的、迷蒙的浮动,泛着那种铜锈般的隐隐腥味,它扣紧着人心,炫映着人们由于不瞬而干涩的双眼,四周,是一片死样的沉寂,甚至听不到呼吸换气声。

    大概,这就是“屏息如寂”了吧!

    邢独影的动作之快,和不动几乎没有分别一那真是山岳的宁峙与网电的掣掠最鲜明的比照,他身形宛若只在原处一晃,幢幢的影子便出现在敌人的四面,一对一的攻势便也凌厉至极的罩住全场!

    展若尘挺立若鼎,毫不移走,他右手淬翻,一蓬青莹如冰的冷芒便以他的身体为中心,仿佛一颗炸碎了的光珠,带着点参差的焰苗流矢飞射迸溅,空气在撕裂,在尖啸,飙然里,一切又归向幻灭。

    两个人依旧在原来的位置,以原来的姿态对峙着。

    邢独影面孔上的黑气更盛,眉心中间,更有一股隐隐的黑雾向脑门方向聚升,他的视线却已缓缓移向展若尘的脚下…

    泛白的青衫角摆在微微飘扬,展若尘的表情是一片木然。

    蓦地——

    邢独影暴起三丈有奇,而当人们的视线追摄及他拔高三丈之上的身影时,影子还在空中凝形,他的人已到了展若尘背后,整条右臂幻映成一股蓝汪汪的光华,猝指展若尘脊梁!

    这是昆仑的不传心法。"心魔指路”

    展若尘的身形突然斜偏,但贝他的腰身一俯,人已反转到那邢独影的后面,九十九刀中连成九十九条纵横交织的芒雨流电,狂卷急泄!

    那条裹容于透蓝寒光中的手臂,便在邢独影的贯力振挥中倏而幻作一面怪诞又不定形的光网,奇快无比的反兜上去。

    于是,密集如正月花炮也似的金铁撞响,便恁般急骤的敲进人们的耳膜中。

    邢独影再度跃腾半空,十六个跟头翻滚在十六个不同的角度上、跟头俯仰的过程问,蓝彩缤纷,锐气如啸,仿若囊括了天地般,将他翻滚的点与线相连成面,削割似的劲力凌空下庄!

    现在,他施展的便是西陲“无极童子”焦二淳的独门奇学“大天罩"。

    展若尘双臂伸展,原地旋回一顿时有如龙卷风也似幻成了一团游移激荡又强猛急速的淡青色螺影;一溜溜冷森的刃光便组合成一圈圈的弧环由大而小,宝塔般绕转着他的身手从四周往上层叠,精芒迸溅,碧焰闪掣,周遭的空气,全泛透着那样沁骨的阴寒!

    掠阵的各人中、黄渭、上官卓才、卢尊强,铁彪与郝大山等,全是功力至高的能手,他们甫一睹及展若尘使用的这种招式,已俱不由脸上变色──广博的见闻与经验告诉他们,这样的技艺形态,乃是刀法中早已失传的绝活儿:“刃叠浮屠””

    在二片炫闪的、灿亮的光华穿舞缤纷里,一蓬蓬的血点也同时飞扬洒抛,两条人影倏忽分开,却在分开的一刹那再度交合。

    青莹翠碧的寒光陡然间宛若爆散开千万条闪掣的蛇电,弯曲的,扭折的,笔直的芒刺射弹喷飞,而蓝汪汪的那抹冷虹也奇快的凝成经天的浑厚匹练,当恁般锋利的光影,做着诡异凌厉的接触之前瞬息,出乎任何想象的,一柄似真似幻的刀刃,突兀自虚无中凝形──凝形在邢独影的背后,淬现又消,仿佛是一声恶魔的诅咒!

    于是,邢独影猛然身子一挺,踉踉跄跄的退出几步。

    狭长的面孔上染印着斑斑点点的血迹,这位“血魂”脸上的五官却在那可怖的猩赤斑点衬托下扭曲了——他的左肩、右肋等部位,数处渗溢着殷红的鲜血。尤其他的背后,从颈下斜横至胯骨上端,更翻卷开一条尺半长的伤口,颤蠕的鹏裂扯着,隐露出乳白的皮脂与经络的细小叉管,一片狙糊淋漓,他的整个背部,便也完全浸染得赤红透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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