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官册、假官真做_5特达之知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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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特达之知 (第3/17页)

的主要地点之一;由北面人城,需要开一条极宽的晔道。

    “这一开,起码要拆除几千户人家的房子,”汤斌在实地勘察后,这样对王新命说“事属万难,只好不开。”

    “不开怎么行?”王新命大摇其头“出警入跸,自古就是这样的定制,不开跸道,且不说有损天子的威仪,而且难保没有人犯跸,那时候怎么办?”

    “保护圣驾,当然警戒要严密,与开跸道的关系不大。”

    “怎说不大?”王新命指着鳞次栉比的人家说“这里面随处可以藏jianian隐究,万一疏虞,冷不防冲了出来,岂是儿戏的事?”

    “王公!”汤斌这样说道“拆数千民居,以开跸道,我总觉得期期不可。皇上此来,问民疾苦,不但早有上谕,且亦见诸行事,昨天有人来说:亲见皇上在高邮堤上,抚慰修堤的民工,圣德如天,或者反不以拆民居开跸道为然。王公,这一层请再思。”

    细细一想,王新命的原意有些动摇了,他害怕的是责任“如果皇上怪罪,何词回奏?”他问。

    “有罪归我承当。王公。”汤斌很快地说:“若蒙诘责,请你都推在我身上好了。”

    这一个疑难,总算由汤斌一肩承挑而解决,于是他即日就道,赶到淮安去接驾。船行的工夫,不肯白白消耗;实际上亦不容他有偷闲的机会,文案山积,就在船中处理;六天六夜,不曾上床,看到倦不可当时,只合一合眼,不久又见他手中握笔,埋头于案牍之中了。

    因此,一到淮安,被召人行宫时,皇帝大吃一惊“汤斌!”他问“你可是病了?”

    “启奏皇上,臣顽躯粗健。”甲

    “那么,你的脸色为何这么难看?”

    “此当是缺少睡眠所致。”

    “身子也要紧。”皇帝说道:“俗语道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须为我,为百姓珍重。”

    “是!”汤斌感激与惶恐交并,伏身谢恩。

    “你在苏州,不必预备什么!”皇帝说道“今天已经十月二十了,我得在年前赶回京去;明天就由扬州、仪征直赴江宁。回京的时候,再看情形;如果能到苏州走一走,也不必预备,更不可sao扰百姓。”

    “是!”汤斌万分欣慰“臣仰体圣意,务绝纷华,力求俭朴,已饬臣属下,唯以一片实心,上答至知。”

    “这才是!”皇帝说道“你就回苏州吧,略为料理料理公事,赶到江宁等我,河工上的事,我要好好问一问他们。”

    “是!”汤斌退出行宫,随即上船,解缆向苏州而去。

    回到苏州,忽然接得镇江知府专差飞报,御驾行程改变了计划。皇帝原来由运河南下,与扬州由长江折而往西;这一夜泊舟仪征,忽然西北风大起,往江宁是逆风,往苏州则是顺风,所以临时决定,扬帆而东。

    于是乘沙船启程,第二天一早到了镇江,幸金山寺盘桓了一整天,当夜开船;沿运河往东南走,过丹阳、常州、无锡,都未停留,顺风顺水,一昼夜走了三百六十余里,在浒墅关泊舟。汤斌和王新命,都赶到船上谒见。

    “不想在这里又见面。”皇帝笑道“冬风得便,让我能一览灵岩、虎邱之胜。”

    “是!”汤斌这时不能不实说了“臣死罪,不曾预备跸道。”

    “喔!”皇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督臣原曾拟修治跸道,臣以需拆除民居数千,而且日子上也来不及,故而不曾预备。臣请罪!”

    “请什么罪!”皇帝十分欣慰地说:“你干得好!这才是我的意思。”

    王新命一听这话,暗叫一声:好险!如果不是汤斌阻止,一定大拂圣意;而老百姓更要唾骂,搞得两面不讨好,非丢官不可。

    “你们回去吧!明天我骑马到苏州。”

    皇帝善于骑射,舍舟策马,迎着晨曦,由阊门入苏州;老百姓夹道跪香,而街道太狭,以致御驾不易通过,弹压的差役兵丁,不断拿皮鞭子抽打叱喝,皇帝大为不忍;一面阻止,一面下了马步行,传旨:百姓不必跪接。

    苏州的百姓,兴奋若狂;从古以来,正统之君曾巡幸江南的,数不出几位,民间不断提起的,是“正德皇帝下江南”名为“亲征宁王宸濠”其实是任性来玩一趟,一路sao扰,无所不为,以至于有幼妇少女的人家,无不是白昼闭门,夜不安枕。这一次听说皇帝南巡,虽知道不会成为明武宗第二,但天威不测,又听说江南总督有拆民居、辟跸道的主张,但是由新任汤巡抚压了下去,到底不知道皇帝的意向如何?万一龙颜震怒,总是百姓遭殃,所以跪香之际,还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

    现在看皇帝是这样和颜悦色,好得令人不能相信;然而不信亦不可,事实摆在那里,皇帝欣悦的笑容是装不出来的,就算能装得出来,也教人感激涕零;想想七品官儿的县大老爷是如何威风,就知道皇帝的笑容多么宝贵了。

    皇帝是真的高兴,因为他此来就是要收服民心;而民心向背,已经非常清楚了。他在想,如果不是汤斌坚持不拆民居,那么他今天到苏州来,就绝不会受到这样的爱戴;即令自己有爱民之,依然不能为百姓所了解。照这样说起来,汤斌实在应该奖励,应该重用。

    于是,皇帝特赐汤斌御书狐裘的蟒袍、美酒;并撤御撰命太监送到巡抚衙门。

    等皇帝巡幸了拙政园、瑞光寺,驻跸织造衙门;第二天启驾,又命汤斌随扈至江宁。

    在御舟中召见,除了垂询江苏的政务以外,皇帝还问起几个人,第一个是苏州织造曹寅。

    “臣到任未几,与曹寅只见过一面,所知不深;”汤斌据实回奏:“听人说起,曹寅居官,颇能实心效力,对地方亦没有什么sao扰,平时颇好翰墨,结交的名士甚多。”

    结交名士,原就是皇帝交付曹寅的任务之一,因而皇帝又问:“苏州的名士,可是跟曹寅常有往来?他们的感情怎么样?”

    “臣对此并无所知,不敢妄奏。”

    皇帝点点头,嘉许汤斌肯说实话。“熊赐履呢?”皇帝问道:“近况如何?”

    熊赐履也是理学家,颇得圣眷,但他的理学还是在口头上的居多,遇到利害关头,不免露了狐狸尾巴——康熙十五年,与索额图、杜立德同为大学士;有件陕南总督的奏疏,熊赐履“票签”错了,深恐为皇帝所谴责,为求弥补,撕了一张属于杜立德所用的“票签”改写,把原来的草签嚼烂了吞在肚子里。他这样做法,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哪知为一个在旗的内阁中书所发觉;等杜立德追究其事,那内阁中书说出实情,杜立德大为不满,告诉了索额图,面奏皇帝,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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