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争奇记_第一五回黑摩勒三探女丐村老少年两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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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五回黑摩勒三探女丐村老少年两 (第29/35页)

动土。快滚过来等绑!免得老大公费事。”

    定睛一看,相隔丈许,谷径当中青石上坐着一个老头,手里拿着一个吃潮烟的半截烟袋。葛鹰练就一双神目,虽在黑影里,看得逼真。见那老头身材高大,白发蓬松,毛茸茸一团,连同满部络腮胡子,随着语声起伏,看着年岁虽高,神态甚是威猛,尤其眼睛一闪一闪直发黄光,未曾见人,先见到这一双眼,连那戟立如猖的须发,一望而知是个内外功俱臻绝顶的劲敌。凭自己的威望,既已被人发现,更无退避之理。刚要应声,猛的想起一人,脚步才停。老头把话说完,已随手将烟袋掖向腰间,缓步迎面走来。同时又听四面黑影里有好些人应声,纷问:“老大公,贼在哪里?”老头老声老气地喝道:

    “就在这里,就落在我眼里。不怕他飞上天去!你们都是废物,许还有党羽,各自埋伏,不要管我闲账。”说罢,众声齐寂。

    葛鹰低头注视,敌人掩伏极巧,只来路近侧上方似有人影潜伏。情知脱身不易,忽生一计,乘着敌人还没走到,将身一侧,把怀中卷藏的旗门偷愉取出,倏地施展劲功,暗用全力,直朝身后崖缝里硬插进去,随手抓裂两块石土,照准上面黑影便打,口中大喝:“我和老刺猬相打,要你们狗叫什么!”吧嗒一声,火光溅射处,打中的并不是人,乃是一块石头。葛鹰原本借此掩藏所盗旗门,石块出手,便往场上纵去,在月光底下点手叫道:“老刺猬不用发狂,你们有多少人,都滚过来!葛老大爷不在心上。”

    原来那老头正是金眼神猬查洪,不知怎的,看中黑摩勒像他死去的好友秦川宋晋,人又那么智勇灵巧,喜爱已极。知他年轻胆大,恐其来访时自恃本领径直擅入,不按客礼通报,发生争执,一个不巧吃了妖道的亏,由白天起便不时出外查看等候。当晚闻得敌人来此放火,又闻妖道法宝被人盗走。他平素凭真功夫和人动手,最厌妖术邪法,与二妖道大不相投,见他们当众丢人,虽是称心,毕竟主人交厚,有人来犯,不容不问,觉出敌人不是庸手,花四姑只管防护周密,未必有用。心想对方果如妖徒所云是个道术之徒,此时早走,贼走关门有什么用处?要照花四姑的看法,定还未走。谷口是必由之路,独往谷口暗处,搬一石块居中坐下,暗中伏伺。等了一阵不见动静,方料敌人已走,心中不耐,意欲离开。也是葛鹰忙中有错,虽也沿途留意,但只观察那易于藏伏之处,闪避过去,不料查洪会大模大样拦路坐候,容到看见敌人,已无法再躲了。

    起初查洪没怎看得起葛鹰,及听对方答话,纵向场上,猛然想起来人是谁,不禁高兴哈哈笑道:“我当什么人,原来是你么?”声随人起,只一纵便到当场,落在葛鹰面前,且不动手,先朝四外喝道:“这人是我的老相好,有名的七指神偷老葛!我和他十四年前有过节,难得在此遇上,你叫他走,他也不走。现在已成了我和他两人的事,与别人不相干。你们快着一人告诉花四姑去,叫她招呼那两个唱三官经的朋友和那一群人物,就说我老查生平从没要人帮过,就老葛把我打死,也是认命,不要他们出场,给我落老葛的话柄,丢人现世。快去!”说罢,便有两人应声由崖树后纵出往里跑去。

    葛鹰听他不令妖道相助,正合心意,仍用当年滑稽声口,笑嘻嘻望着查洪道:“我们分手多年,老没听人说你,只当不行了呢,居然还有一点硬骨头,真是难得!我今早路过此地,一时手痒,犯了爱偷的老毛病。闻听人说,老花婆近年着实积攒了几个,后日又开什么叫花大会,来了不少的客。我想顺便进来捞摸一点零碎,过过偷瘾。到此一看,来人跟我一样,都是穷鬼,没什么可偷的。要偷老花婆吧,不论年纪大小,她好歹是个孤孀。你当年那些对头,不知哪里去了。也不知是没到时候,却没睡在她房里。怕坏了我老偷儿的品行名头,只得退将出来。未后寻到花园竹林以内,看见你说那两个唱三官经的老道。我见他们装腔作态,许有点好东西带来,乘着他们上山吃酒,用分身法往后崖树上火炼活人,将他们眼光引住,抽空混上楼去,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只墙上挂着一个化缘用的小皮口袋,还有黄麻布做的小幡小旗子,像是老道应法事,用来骗人的小摆设。我照例贼不空回,一古脑儿给他带走,顺便在花园里闲逛了逛。越看那些玩意越觉腥气烘烘,不得人心,让我随手撕毁了些,剩下讨饭口袋和一面小幡,我撕它不动,觉得奇怪,是我掐诀念咒,把当天土地拘来一间,他说那幡是老道婆骑马布做的,劝我不要拿。气得我连那讨饭口袋都甩掉了。那土地有点鬼头鬼脑,也许给土地婆捡了去。我嫌脏,也没有管。玩得腻了,便往回走。正想起今晚晦气,触霉头,老花婆养的狗多,出去怕要碰上,不想遇到了你。难为你还认得我,没有走眼。”

    这一大套说时,四处埋伏的人们听出妖道法宝竟是这位江湖上有名的七指神偷葛鹰所盗,又是二老对面相问,相隔却在五六尺外。一个满嘴疯活,嘲笑不休;一个好似气急,须发皆张,倒立如猖。月光下看得逼真,身子都是稳如山岳,钉在地上,纹风不动,与寻常人对敌,一上来便伸手的迥然不同。可是二人目光却是正对,各不旁瞬。行家眼里,早看出二老神情一松一紧,表面虽各不同,实则都知劲敌当前,暗中各自都有了准备。一个是想运足全力,一下制敌于死;一个是想激怒敌人,使其气浮心动,乘隙发难。

    因葛鹰神态比较自如得多,名望又那么大;查洪性情却是暴烈异常,照理说来,好似先吃了一点亏,俱都代他担心,于是三三两两各往挨近处凑,交头接耳。

    正在议论查洪必要激怒,忽听查洪发出极重浊的口音,缓缓说道:“老葛,你不必来这些花腔。实告诉你,我平生只两三个敌手。我最恨你,也最爱惜你。你偷老道东西我不管,只为和你算十四年前的旧账,你要有种,却不许溜!休看花家人多,我已说过,决不要人帮忙。论手底功夫你不如我,要讲跑,我却上了年纪,没你跑得快。打到半截,你要逃走,却不是个汉子。”

    葛鹰见他毫不动火,便笑道:“老刺猬,你只口能应心,说了算数,打到明年我也奉陪。那你就先动手吧。”查洪冷笑道:“你还当我和那年一样,容易上你当呢!日头西起,没那样的事了。那年承你相让,按理我在此地,好歹站的是主位,应该让你占先一步。你既这样说法,想必叫你先发,也没那大胆子。我先上,就先上,你站稳了。”

    说罢,倏地目射精光,大喝一声:“接手!”便听呼的一声,查洪身子一挺,倏地通体暴涨,高出一二尺,白须白发根根倒竖,两只大手一分,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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