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瘟神_第十九章行义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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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行义 (第3/4页)

又是这么一号主儿,你叫他讲些什么才好?

    把竹棍掖进腰板带里,查既白搓着双手,心里有些发急:

    “呕,小嫂子,这天色业已不早,你孤身一人独处荒野,又伴着…呕,这么一口玩意,似乎不大妥当,如果有我能以效劳的地方,你不用客气,尽管直言,我多少还帮得上忙…”

    那女人缓缓睁眼,用衣袖轻拭泪水,她定定的注视着查既白,半晌没有出声。

    被人家看得有点发臊,查既白尴尬的道:

    “我是一片好心,可没存着半点歹意,假使你对我有什么怀疑,我可以马上拍拍屁股走路,老实说,这里的事,原本和我也毫无干系…”

    那女人终于开口了,语声却是大出查既白意料之外的平静与柔细,更带着十分有教养的那种典雅意味:

    “你是个善心的君子,而我,也决不会去怀疑一位救了我性命的人——纵然那人和我是如此陌生。”

    又搓着手,查既白咧嘴笑道:

    “这就好,这就好,小嫂子,此地不宜久留,你可有什么需我效力之处?”

    垂下视线,那女人轻轻的道:

    “只怕太麻烦你这位大哥——”

    查既白打了个哈哈,道:

    “不要紧,人活在世上,谁也免不了遭个三难两急,理应互相济助才是,何况你还是个妇道人家?碰上眼前这等凄苦事,但凡有点心肠的人,任是哪一个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那女人吸了口气,声音低幽:

    “承你的情,我也就不惴冒昧,厚着脸皮求你赐助了。”

    查既白一挺胸膛,道:

    “尽管说,但凡能之所及,我是全力以赴,闯道混世讲究的就是那救危济弱,伸出手来挽人一把,既解人之困窘,又叫自家心头平安,这等好事,不啻积福积德,真乃何乐不为?”

    女人似乎想努力挤出一丝笑意来表示她的感激,但显然她是失败了,只见她嘴角僵硬的牵动了几次,却仍是那么一副欲哭无泪的凄惨样儿,咬咬牙,她道:

    “这口棺材,壮士,你看到了?”

    当然看到了,打一开始就看到了,这可不就是一口棺材么?查既白点头道:

    “不错,我看到这口棺材——小嫂子,棺材里的人,约莫和你有着什么渊源?”

    那女人叹了口气,道:

    “不止是有渊源,那是我在这人间世上最亲近的亲人,也是我唯一的亲人。”

    查既白喃喃的道:

    “真是惨…”

    那女人左颊的肌rou颤动了一下,苦涩的道:

    “是我的丈夫。”

    咽了口唾液,查既白道:

    “你丈夫是…咂,病故的么?”

    女人平凡的面容上又浮现起一片深浓悲凄的阴郁,以至使她的形状益发变得孤寒幽怨,就好像是一声声听不到却异常尖锐的呼号,一把把看不着却那等殷艳的血泪,钻入入耳,洒到人心,你不能触摸它的实质形体,但是,你却感觉得到,意会得到,你震悸于呼号亢厉,血泪并流的感应,你能确切体验到它的存在!

    查既白忙道:

    “对不住,小嫂子,我不该问你这些伤心事——”

    那女人哽咽的道:

    “他不是病死的,他是被人杀死的!”

    查既白不由自主的又重复了一句先前讲过的话。

    “真是惨…”

    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他迷惘的接着道:

    “不管是怎么死的,总该人上为安,小嫂子,你为什么不先殡葬了你当家的,却把棺材摆置路旁,更又独自一人在此垂泪?这犹不说,你甚至还有自杀的打算…”

    女人吸着气,声音颤抖:

    “都是他害了我,也害了他自己…”

    查既白不解的问:

    “此活怎说?”

    那女人双眸中泪光闪动,唇角在不停的抽搐:

    “说起来,你或者不相信天底下竟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实际上,这种残酷怪诞的不幸非仅千真万确的存在,它就落在我的身上…”

    查既白心里竟有些发毛的感觉,他道:

    “你还不曾说出,那是桩什么样残酷怪诞的事体?”

    那女人扬起面孔,脸上的表情愕厉又悸怖:

    “三年以前,我的丈夫酒后与人殴斗,失手杀死了一个人,一个和他一样,只有老婆而尚无子嗣的男人——但那个男人却比他多了一个亲人,那人有个父亲,他的父亲仅有他这一个独生儿子,一个成了家却尚未延后的独生儿子!”

    查既白心想:这下子就大大的麻烦了,这岂不是给人家截断香烟了么?如此深仇大恨,换了谁也不肯善甘罢休啊,干咳一声,他道:

    “小嫂子,你当家的这个祸可叫闯得不小…”

    那女人阴郁的道:

    “是闯得不小,这桩祸事的后果不但断送了他的性命,也等于埋葬了我的一生…出事之后,我们开始躲避,开始流狼,我们心惊胆颤的逃奔了三年,我们虽然逃过了官府的追捕,却未能逃过那人父亲的报复…”

    查既白摇着头叹息:

    “冤冤相报,仇恨不了,娘的,这人间世上,就有恁多的恶性循环。”

    那女人的言调低沉飘浮了,宛若一个召灵者突兀迷失在另一度自己神魂亲临的空间,充满了不落实的茫然,无所把持的恐惧,

    “那人的父亲…是一个极其可怕的江湖人物,更是一个心肠无比狠毒的黑路凶煞,他终于找上了我们,而且并没有费什么功夫就替他儿子报了仇——他在我丈夫身上就插了三十三刀,狂笑着看我丈夫在连续的哀号惨叫声中濒临死亡…刀刃锋利冷森,映着月光闪动,每一刀插进rou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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