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无泪_第十六章高处不胜寒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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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高处不胜寒 (第5/6页)

息:“我没有看错你,我就知道当时你若在长安。至少也会给我们一个机会,堂堂正正的决一死战。”

    他的声音里充满悲愤:“我们本来就是来死的,要我们死在这种卑鄙的阴谋诡计中,我们死得实在不服。”

    “我明白。”

    “但是我并不怪你,当时你若在长安,绝不会做出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来。”

    “你错了。”司马超群肃然道:“不管当时我在不在,这件事都是我的事。”

    “为什么?”

    “因为那时候我还是大镖局的总瓢把子,只要是大镖局属下做的事,我都负全责。”司马超群道:“冤有头,债有王,这笔债还是应该由我来还。”

    “今日你就是来还债的?”

    “是。”

    “这笔债你能还得清?”朱猛厉声问“你怎么样才能还得清?”

    “还不清也要还,”司马超群道:“你要我怎么还,我就怎么还。否则我又何必来?”

    朱猛盯着他,他也盯着朱猛,奇怪的是,两个人的眼睛非但没有仇恨怨毒,反而充满了尊敬。

    “你说你那时候还是大镖局的总瓢把子。”朱猛忽然问司马:“现在呢?”

    “现在我无论是个什么样的人,都跟这件事全无关系。”

    “为什么?”

    “因为你还是朱猛,我还是司马超群。”

    这个在别人眼中看来已经彻底失败了的人,神情中忽然又露出了帝王般不可侵犯的尊严。“今日我要来还这笔债,就因为你是朱猛,我是司马超群,这一点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变的。”

    司马超群说:“就算头断血流,家毁人亡,这一点也不会变。”

    ——是的,是这样子的。

    ——头可断,血可流,精神却永远不能屈服,也永远不会毁灭。

    这就是江湖男儿的义气,这就是江猢男儿的血性。

    朱猛凝视着司马超群,神情中也充满了不可侵犯的尊严。

    “你是我一生的死敌,你我冤仇相结已深,已不知有多少人因此而死,”朱猛说:“为了这些屈死的冤魂,你我也已势难并存。”

    “我明白。”

    “我朱猛纵横江湖一生,挥刀杀人,快意思仇,从未把任何人看在眼里。”朱猛说:“只有你,你司马超群。”

    他的声音已因激动而颤抖:“你司马超群今日请受我朱猛一拜。”

    他真的拜倒。这个永不屈膝的男子汉竟真的拜倒在地下,拜倒在司马超群面前。

    司马超群也拜倒。

    “我拜你是个真正的英雄,是条真正的男子双。”朱猛嘶声的说:“可是这一拜之后你我便将永诀了。”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因为我还是会杀你,我别无选择余地。”

    司马超群肃然道:“是的。人在江猢,本来就是这样的。你我都已别无选择余地。”

    “你明白就好。”朱猛的声音更嘶哑“你明白就好。”

    他站起来,再次环顾他的属下。

    “这个人就是司马超群,就是毁了我们雄狮堂的人。”朱猛说得低沉而缓慢:“就为了这个人要造成他空前的霸业,我们的兄弟已不知有多少人惨死在街头,连尸骨都无法安葬,我们的姐妹已不知有多少人做了寡妇,有的人为了要吃饭,甚至已经沦落到要去做婊子。”

    大家默默的听着,泪眼中都暴出了血丝,拳头上都凸起了青筋。

    “我们每个人都曾在心里发过毒誓,不取下他的头颅,誓不回故乡。”朱猛说:“就算我们全都战死,也要化做厉鬼来夺他的魂魄。”

    他指着司马超群:“现在他已经来了,他说的话你们都已经听得很清楚。”

    朱猛道:“他是还债来的,血债一定要用血来还。”

    他的目光刀锋般从他的属下脸上扫过:“他只有一个人,他也像我们一样,已经众叛亲离、家破人亡,但是我们最少还有这些兄弟,我们要报仇,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他一个人绝不是我们这些人的对手。”

    朱猛厉声道:“你们的手里都有刀,现在就可以拔刀而起,将他乱刀斩杀在这里。”

    没有人拔刀。

    大家还是默默的听着,甚至连看都没有去看司马超群一眼。

    朱猛大喝:“你们为什么还不动手,难道你们的手都已软了?难道你们已经忘了怎么样杀人?”

    阿根忽然冲过来,伏倒在司马和朱猛面前,五体投地。

    “老总,我知道你跟我到这里来,就是准备来死的,”阿根说:“老总,你求仁得仁,死而无憾,你死了之后,阿根一定会先安排好你的后事,然后再跟着你一起去。”

    司马趔群大笑:“好,好兄弟,”他大笑道“好一个求仁得仁,死而无憾。”

    忽然间“哨”的一声响,一把刀从一个人手里跌下来,跌落在地上。

    朱猛对着这个人,厉声问:“蛮牛,你一向是条好汉,杀人从来也没有手软过,现在怎么连刀都握不住了?”

    蛮牛垂下头,满面血泪。

    “堂主,你知道俺本未做梦都想把这个人的脑袋割下来,可是现在,…”

    “现在怎么样?”朱猛的声音更凄厉:“现在你难道不想杀他?”

    “俺还是想,可是叫俺这么样就杀了他,俺实在没法子动手。”

    “为什么?”

    “俺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蛮牛也跪下来,用力打自己的耳光,打得满脸是血:“俺该死,俺是个该死的孬种,俺心里虽然知道,可是堂主若是叫俺说出来,俺却说不出。”

    “你孬种,你说不出,我说得出,”朱猛道:“你没法子动手,只因为你忽然发现咱们天天想要他命的这个人是条好汉,他既然有种一个人来见咱们,咱们也应该以好汉来对待他,咱们若是这么样杀了他,就算报了仇,也没有脸再去见天下英雄。”

    他问蛮牛:“你说,你心里是不是这么样想的?”

    蛮牛以头碰地,脸上已血泪模糊。

    朱猛刀锋般的目光又一次从他属下们的脸上扫过去。

    “你们呢?”他问他这些已经跟着他身经百战九死一生、除了一条命外什么都没有了的兄弟们:“你们心里怎么想的?“

    没有人回答。

    可是每个人握刀的手都受伤了。

    他们虽然已失去一切,却还是没有失去他们的血气义气和勇气。

    朱猛看着他们,一个个看过去,一双疲倦无神的大眼中忽然又有了光,忽然仰面而说:“好,这才是好兄弟,这才是朱猛的好兄弟,朱猛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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