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侠夜明珠_第九回缟袂凌波深情怀女侠夜明珠侣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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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回缟袂凌波深情怀女侠夜明珠侣 (第3/4页)

间,便被狼头打了两个起落。平日朝思暮想、心痒难搔、想要把握而不易得的一双细皮白rou的双手,此时被她连rou带衣服一起抓紧,痛彻心骨。以前百计千方求之不得,此时却反成了附骨之疽,用尽心力不能摆脱分毫,最厉害是人当生死呼吸之间,自会生出一种天然的力量,落水的人更无论是人是物,被他捞住便即抓紧,就要他命也不会松开。下半身拖着这样一个大人,水性又浅,如何能在恶狼中游泳?知道早晚必要沉底,同归于尽,心里一急,一面拼命挣扎,一面回手照准女的面上连推带打,昔日邪念早已化为乌有。哪知人已晕死过去,手却不肯松开,差不多深嵌入骨,连痛带急,顿生恶念,因不知女的已失知觉,想要杀以脱身,猛一抬手,才想起手中刀已在落水时失去,急得无法,身子又往下沉,刚用力一振冒起了些,回手又想将女手折断。

    不料那屋顶的半截木棚在大水中淌来,受了恶狼冲激,已不牢固,再经前后五人一翻一侧,土豪夫妇年纪较老,早由屋脊上面翻落。狗子刚急喊得一声“救命”忽然一个狼头打到,棚顶经此一来,正在漩涡中打转,顺流而下,被狼一打,再也禁受不住,当时拆散,化为十几根大小木桩飘流水上。弟兄三人连箱子衣包全数落水。小的两个,一个年约十六七岁的先被黄流卷去,连声也未出,只见人头在下流冒了两冒便无踪影;小的一个坐在中心,木棚一散,恰巧抱住两根小木柱,只吃了两口水,上身便浮出水面,吃狼往旁边打来,还未淹死。大的一个狗子眼快,惊慌忙乱中见棚顶被狼头打碎,因是倒坐在后,那根木梁失了重心,前段往上翘起,狗子急切间无法转身,拼命往梁上一抱,那根独梁虽被抱住木梢,人却倒翻过去,落在水中。木梁前轻后重,便朝人反激过来,虽未打中,狗子却仰面朝天沉入水内,百忙中急于逃命,不知木棚已散,上面还有一些散木、铁钉和一些茅草,狗子用力太猛,没有看出上面还有一根长钉,恰巧猛按上去,木桩虽被抓住,铁钉却将手掌透穿。也全仗此一来,才将那木头抓紧;否则,狗子冷不防全身倒翻沉水,碗口粗的木梁,不是这枚铁钉,如何把握得住?当时虽未淹死,等灌了几口黄水,头前脚后连人带木梁被狼头打得东歪西倒,双脚在水中乱挺,好容易扭转身来,将头昂起,仗着年轻力壮,想要抢上前去将木抱住,用力一拉,方始看出手背上多长出一枚铁钉,其痛彻骨,心里一慌,猛力往前一推,双足一蹬,正赶上一狼打来,木前人后,立时顺转,箭一般朝前冲去。

    恶奴落水在前,本已淌出好几丈。头刚出水,猛瞥见一根木桩由侧打来。方想逃避,女的本已淹死过去;被恶奴用尽全力,连打带抓,痛醒过来,觉着周身酸痛,人浮水中,急得双足乱蹬,刚哭喊得一个“张”字,这一用力,被水一涌,反倒往上浮起,恶奴如何能够逃命?心方一慌,连人带木桩业已猛冲过来,打在太阳xue上,当时脑浆迸裂,死于非命。后面少妇见木桩打到,恶奴已被打中,心惊胆寒之下瞥见柱后狗子也是情人,便想扑去,那木柱已横扫过来,脚底再一用力,当时下沉,被水闷死,由此便未再起,只见水面上冒出一串水泡,随流下驶,晃眼无踪。狗子瞥见狗男女抱在一起,方自愤怒,没想到身后狼大,前面木桩被人头一撞,连人带木立时横过,斜向一旁,略一停顿之间,那丈许高的一座狼山已从后面涌到,盖头压顶,将人包没,一齐卷走。等到冒起,人已淌出老远,淹个半死,左手已松,只剩右手钉在木上,随流淌去。

    这原是同时发生转眼间事,棚顶散裂时,刚由李善马后浮过,差一点没被撞中马股。

    先那壮汉、村童在上流相隔两三丈处瞥见二人骑马渡河、泅水斜射过来,口中急呼:

    “我们虽会水性,风狼大大,我这小弟兄年幼,请你二位救他一救!”李善见此一副惨状以及贫富之争,想起水火无情,到此危难之时,反是苦人能够自保,还有余力救人,无奈对方执迷不悟,不知悔祸,始终以势凌人,没想到到此地步多大财力也无用处,买命更是不行。假使患难之中能够痛改前非,与三个苦人合力共济,这木棚虽不坚实,只要顺着水性随流而下,不经这场欺压争斗,何致全家送命,葬身鱼腹?而那三个苦人虽然被逐落水,照样能以自身之力保得性命。这几个死人虽不知来历,听那刚到以前的言语势派,决非善良之辈,真个蠢得可怜,死不足惜。①心正寻思,忽见长幼三人顺流斜驶过来,当头壮汉和人鱼一样在水中游行,一面向前招手狂呼,一面回顾身后两弟,满面惶急之状。后两村童一个年较长,正侧着身子挥动双臂,此上彼下,紧随在后。小的一个看去年才十二岁,身又瘦小,虽然鱼贯而进,手脚乱动,毕竟狼头太猛,气力不佳,有时被狼一冲,反比两兄更快;狼头一过,又是落后。只管手脚齐施,打得狼花四溅,看去已在慌乱。因是顺流,不比二马斜渡,就这晃眼之间离马已是不远。

    李善听壮汉一呼,越生同情,暗忖:“此人水性颇好,凭他本领本可将对头全数打落水中,报了仇恨,还得许多财物。当此性命关头,仍未生出恶念,只将要伤他命的恶奴推人水中,还是双方争斗一时失手,看去并非本心。方才听那口气,对头性命也他所救,以此好人理应助他出险,但不知如何救法。”那马又不听招呼,一味朝前猛冲,忙中无计,口中答应,刚将身边套索取出想要抛去,大汉忙说:“无须。近岸一段流急狼猛,是片陡坡,与南岸不同。三娃人小力弱,我已顾不过来,只要相公答应便好想法。此时黄水大发,狂风暴雨就要打到,实在危险。你们越快越好,不必为我三人分心。”说罢人已快要冲到马旁。那马似恐受累,偏头一声怒嘶,猛力向前冲去。李善回手想抓,壮汉笑呼:“此马真好,从未见过。”忽然翻身,一个猛子由水里倒蹿回去,等到浮出水面,那未了一个村童业已不支,虽未沉水,人已偏向河心,正在急呼“哥哥”壮汉已由水中冒起、一把抓着头发,大喝:“三弟不可动手,只用双脚踏水便了。”话未说完,人已斜冲过来,晃眼追上李善的马。壮汉对三娃说:“还有一段水面,我已累极,你快抓住马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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