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张脸_第12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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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节 (第2/3页)

可是,我和欧文都还没有来得及跟朋友们聊聊天,就为各自要做的事情开始奔忙起来。欧文准备在返回北京后的第三天回纽约去了,而我,在返回北京后的第二天就到我的新办公室里面开始了工作。

    美国人不习惯去机场送朋友,除了亲人,所以,欧文走的时候我们并没有去机场送他,甚至没有为他开一个晚会,只是简单地在他临走之前大家一起吃了一顿晚饭,中国和美国虽然遥远,好在我们都拿着美国的护照,可以随时往来于纽约跟北京之间。

    我知道欧文急于回到纽约去,因为在旅行的中途我们遇到了一个意外的朋友,同样是在美国的一个中国人,在曼哈顿生活着的一个小提琴演奏家,他们在最短的时间里陷入了一场爱情。

    介夫是我跟欧文在去往敦煌的火车上结识的朋友,我们三个碰巧在一个包厢里,在夜晚,冷风在车窗的外面肆虐地呼啸着,车厢里面很温暖,我们三个人一边喝茶一边愉快地聊天。

    介夫原本是上海人,在上海音乐学院里念书的时候就获得了国际小提琴比赛的大奖,毕业以后去英国留学,之后只身到美国发展,一直生活在曼哈顿。介夫的样子很南方,我说很南方是因为他的确长得十分的清秀,虽然他跟东子都是音乐人,然而东子给人的印象是充满着男子气,看起来是做金属音乐,而介夫的样子有点小提琴悠扬的音色的味道,很优雅。

    从兰州到柳源,我们要坐三天的火车,三天里,介夫跟欧文一直不间断着说啊说啊,有时候,两个人甚至会手牵着手去餐车吃饭。我有时候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有些多余,简直就像一见钟情的两个男女。

    事实上,欧文跟介夫就是一见钟情。

    以前的时候,我一直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神奇的感情,是的,我承认我是一个相信生活里面随时会出现奇迹的女人,就像我相信灰姑娘的童话是一样的,带着许多的幻想和对善良的祝愿,可是在我所经历过的生命中,我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男女。所以我肯定了,相爱一定不是容易的事情,然而,我还是看到了一见钟情的爱情。

    我从一开始就已经想到了介夫可能会是一个同性恋者,从他看欧文的眼神当中,我很容易的就看出来他对爱情的渴望。在国外生活了将近十年,介夫完全习惯了西方的文化和离奇的故事。而且,他有着英国人的绅士和美国人的睿智,还有着中国人含蓄和高贵,我有时候看着他跟欧文很亲热地在聊天,我看着介夫看欧文的炽热的眼神,我忍不住想,倘若他是个女性,一定是一个经典的女性,吸引着很多男人的目光。

    从我们遇到介夫开始,到我们的旅行结束,都是我们三个人,只不过我和欧文回北京的那天,介夫去了香港,他打算在香港停留两天以后就回去曼哈顿,原本,他只想在敦煌旅行的,是因为遇到了欧文,他才跟随着我们一起去了新疆和西藏。

    我相信,欧文这次是真的找到了他的爱情,包括介夫,我想他也是的。

    我想我对男人的了解大概还只局限在生理上的,而对于心理的,很抽象的男人,我坦白地说,我一无所知,男人常常会说,他愿意为自己深爱的女人做任何事情,哪怕去死,我不知道男人爱女人到何种程度才算是真爱,但我想,一个男人能够为另外的一个男人舍弃自己毕生的追求甚至生命的话,除了兄弟般的情感,那大概就只有爱情了。

    我们的旅行进行到新疆的时候出现了状况。

    我们乘坐的大巴在去往伊犁的路上遭到了抢劫。喜欢看好莱乌电影的人一定是习惯了暴力场景的,比如我,但也仅仅局限在美国,我真的没有想到,在中国这些坏人们竟然也敢在光天化日的下面抢劫。

    去往伊犁的路上要经过很长的一段公路,两边都是荒凉的沙漠,大巴上几乎有一大半的旅行者都是外国人,就在行进到沙漠的时候,一伙三个人站了出来,要求所有的人把随身的行李全部打开,所有的现金和首饰包括手表也要全部拿出来交给他们,刚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还在迟疑着,于是坐在介夫身边的一个坏人干脆用一把匕首抵住了介夫的颈部,威胁给车上的人看。欧文挨着介夫坐,他用一种极度的担忧的眼神看着介夫,我坐在跟他们并行的座位上,中间隔着一条通道,那匕首将介夫的脖子割破了一点,有血开始渗出来的时候,车上的人们开始手忙脚乱地往外拿东西,我也在拿,感觉背上凉凉的。

    我偷偷看了欧文的眼睛,很愤怒地盯着那个坏人,这时候,从前面抢完东西的另外一个人看到欧文的眼神,马上也抽出自己腰间的一个匕首,对着欧文的肩膀刺了过去。我吓得大叫,并且哭了。

    我想,如果那刀真的就那么刺下去,欧文的痛苦就可想而知了,那里是荒芜的沙漠地带,没有人烟,也不可能有除了创可帖之外的药品,我很害怕见到我的朋友流血,我忘不了万宇那次出事的血淋淋地样子。我肯定,欧文回了美国以后他再也不会想说他是一个中国人了,欧文是个唯美的人。

    在那该死的匕首就要刺到欧文肩膀的千钧一发地瞬间,介夫用一只手抓住了那匕首。

    血立刻汩汩地沿着介夫的手指之间流了出来。对于一个小提琴演奏家来说,手是他的艺术生命。我折服了。

    欧文见到那些汩汩的鲜血之后,暴怒着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一拳打在其中的一个人的头上,那家伙当场晕了过去,另外的一个用匕首抵着介夫颈部的坏蛋,只一愣神的工夫也被前面的一个乘客一拳打倒了。

    车厢里瞬间乱做了一团,三个坏蛋险些被打死。

    就在车厢里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都跟欧文一起忙着为介夫包扎和处理伤口的时候,我看到了欧文的眼泪静静地划过他的脸庞。于是我确定了他们的爱情。

    介夫的伤口到现在怎么样了我还是一直不知道,不过我的确担忧他可能因为这次受伤就不能再拉琴了。

    这就是爱,说不清楚。

    在到达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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