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夫卡传_第四章至《观察》出版前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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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至《观察》出版前 (第5/10页)

么一段:“卡夫卡打来电话,因为他房间里的灯光灭了,后来又亮了。”我把他的诗“小小的心灵——跳着舞步…”(《乡村婚事》131页)谱了曲,用钢琴变奏来表现这简单的旋律,从而表明我对这位朋友的爱。顺便提一下,卡夫卡具有音乐语言艺术的天才,但却缺乏真正的音乐上的细胞,这看来有得亦有失,互为补偿。我经常观察到,有些作家在他们的诗歌或散文中表现出杰出的音乐的节奏和力度,好像在语言中发挥尽了他们的音乐力量,以致在音响的王国中再也不能占有特殊的席位。卡夫卡不会演奏乐器。有一次他对我说,他不能区分《快乐的寡妇》和《特里斯坦》。无论如何可以肯定一点,他从来没有为认识高档音乐花过很大力气。但是对节奏和旋律的自然感觉却并不贫乏。我经常听到他哼唱略弗的谣曲《艾伯斯坦伯爵》,这是他喜爱的曲子。——我时常拽他去听音乐会,但很快就放弃了,因为音乐会给他的印象纯粹是视觉上的。“我听到的音乐自然在我周围砌起了一堵墙”他在日记中谈到一次勃拉姆斯音乐会“而唯一持久的对我的音乐影响是,我感到被囚禁着,与自由无缘”接着是关于女歌唱家们、观众、一个包厢里的教会人士,一句也没有谈及音乐。——弗兰茨对于戏剧、朗诵会的兴趣要强烈得多。我们一起在剧院里、有歌舞表演的餐馆里、有着美丽姑娘们的酒家度过了多少个夜晚。这就是说,那种特卡夫卡视为沙漠修道土或隐士的看法也是完全错误的。至少在他的学习阶段不是这么回事。那么此后呢?此后他对生活的要求不是太少,反而是太多,亦即要求尽善尽美,在爱情上也要求尽善尽美,否则宁可一无所得——这样的结果当然是,他与调情戏爱全然不沾边,对性爱他仅仅从最困难的方面接受,他从来不说“不正经的”笑话,甚至不能容忍别人当着他的面说。这意思是:他并不抗议,但是也无人会当着他的面那么干。他的整个品质是对纯洁的渴望。——在那青春年代里,这种严格的思维方式却还不曾如此清晰地形成。他记得他对一个叫韩富的酒馆女侍的热情,一次他谈到她时说,成团成团的骑士会从她身上驰过。弗兰茨在这个恋爱关系中是非常不幸的。这从一张照片上可以看出,照片拍的是他和韩茜,但是看上去他好像马上就要脱身逃走似的。我的一段日记中写道:“特罗卡德洛酒馆。那里他[弗兰茨〕爱着德意志帝国邮票上的日耳曼姑娘。分开的房间。但他奇怪地退缩。当他说我将为您付房钱时,他笑了,仿佛那是嘲讽。”一些信中有对此或类似的关系的提示。这朦胧晦暗的女人事宜(根据他的思想——主要在他的思想中——亦可称之为不纯洁的)在他的三部长篇和其他作品中留下了许多痕迹。我在此再摘引一张寄自波希米亚森林中的斯皮茨山的明信片以及三封信,它们证实了他在同女人世界打交道中所渴望的、得不到满足的心情(卡夫卡提到的那本书指我的长篇小说《诺纳发格宫》,1908年人(明信片)亲爱的马克斯:我坐在阳台屋顶,前方快要下雨了。我保护了脚,把它们从阳台的砖地上缩回到一根桌子下的横档上,只是由于为写字而牺牲着双手。我要写的是,我很幸福,你若能来我将很高兴,因为森林里有些事足以令人在沼泽上躺着思索好几年。——再会,我马上就会回来。你的弗兰茨。(用的信封是AssicurazioniGenerall的)亲爱的马克斯:谢谢你。你一定会原谅我这个不幸的人没有更早些向你表示感谢。而我星期天上午和下午一开始无所事事地坐着,无所事事得可怕,仅仅通过我的身体姿势,仅仅为了争取一个职位。下午的后半部分依然坐在我祖父那里。但是经常为自由的时辰而激动,然后在黄昏时分不言而喻地坐在可爱的几床旁的沙发中,而她在红色的被子下面拍打着她那男孩般的身体。晚上同另外那一个去展览会,夜里去酒馆里,五点半回到家中。这时我第一次读你的书,为此我再次谢谢你。我只读了很少一点,而且是已经知道的内容。什么样的喧嚣啊,有控制的喧嚣嘈杂声。你的弗兰茨。1908.6.9亲爱的马克斯——现在是午夜十二点半,对于写信来说这是个不同寻常的时间,即使夜晚像今天一样炎热也罢。连夜蛾都不飞到灯光中来。——在波希米亚森林中度过了一些幸福的日子后——那里的蝴蝶飞得像我们这儿的燕子一样高。我回到布拉格已经四天,一片迷们。没有人受得了我,我也受不了任何人,但第二点只是结果,只有你的书(我现在终于一口气往下读了)使我舒适。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无从解释地深陷于不幸之中了。我在读它的时候,紧抓着它不放,尽管它根本没打算帮助不幸者。但倘若没有这本书,我就必须马上找到一个人,只需要他和善地向我提起昨天我同一个妓女在旅馆中一事。她太老了,已经无力多愁善感,人们对妓女不像对情妇那么亲热,这仅仅使她遗憾,却并不使她惊奇。我没有安尉慰她,因为她也不曾安慰我。最亲爱的马克斯,并不是有什么事非马上说不可,而是由于对你的问题好歹总得有个答复,要作出这个答复昨天走的那段路太短了(不是“昨天”其实那时已是夜间二点一刻)。你说,她爱我。为什么这么说?是开玩笑还是没睡醒觉?她爱我,而不想问问我,我问谁一起在斯台科维茨,我干了些什么,为什么我在工作日不能去旅游等等。在酒吧间里时间也许不充裕,但旅游时却有的是时间,你想要什么,而每一个答复对她来说都是够受用的。一切似乎都可否定,但在下面这一点上却没有否定的可能:我在外那儿害怕碰到W,我这么对她说了,于是她也马上害怕起来,为我害怕,怕碰到W。由此产生了一个简单的几何图形。她对我的态度是高度的友好,这种友好完全没有发展的能力,与高度的和低度的爱情全都相距甚远,因为它完全是另一种性质的。我根本不必把我自己混入那几何图形中去,让它保持清洁。现在我完全有资格睡觉去了。你的弗兰茨不言而喻,我们互相间平时谈到许多初期与女人接触的经历,弗兰茨有时回忆起更早些时候与一个法语女教师的关系。他也还说到一个他有一次在楚克曼特尔认识的女人。我拥有的材料中有一张发自楚克曼特尔的神秘的明信片,那是在很早的时候:我的地址是弗兰茨写的,林中小径那幅画下面的文字出自一个陌生的女人手笔。“这是一片森林,在这可以幸福。所以来吧!”署名是速记体,无法辨认。关于这个插曲和后来于1913年在利瓦的插曲(关于后者弗兰茨守口如瓶,这一点是他对那位姑娘的诺言),1916年的日记中有所涉及:“除了在楚克曼特尔,我还从未与一个女人亲见过。然后还有同那位瑞士女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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