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出府事发 (第1/5页)

    106 出府事发

    如瑾微微感到惊讶，方才凌慎之开门与几人见面时，目光并没有崔吉身上多做停留，似乎只是扫了一眼，却原来已经看出了崔吉不同寻常。适才崔吉并没有杀人时候压迫感放出来，面色平静，眸光内敛，凌慎之还能觉察出来，真是有些难得了。

    “行医人感知都很敏锐么？那位先生确是和常人不大一样，功夫很好。”如瑾并没有对凌慎之隐瞒崔吉，她觉得没有什么可以隐瞒。走得口干，她接过茶喝了一口润喉，舌尖之上一股苦涩味道立刻漫延开来，如瑾不由看了看茶水。

    凌慎之觉察到如瑾动作，微微一笑，带着歉意解释道：“普通客栈里无有什么好茶叶，不过是寻常百姓常用市井粗茶，怠慢蓝小姐了。”

    市井百姓竟然喝这样苦涩茶水么，如瑾还是第一次知道。她前世今生经历说复杂也复杂，毕竟有过高低起伏以及临终惨痛，然而说简单却也简单，也只不过是侯府和宫廷里两处过日子罢了。

    但是，无论是这两个地方哪一处，都不会有市井粗茶出现。蓝家虽然并不煊赫，总归也是一朝侯爵，身份摆那里，再不济也低不到哪里去。是以从老太太往下，各房主子们不用说了，用都是上好香茶，瓜片，银针，云雾，种种名茶调着样喝，就连底下丫鬟们日常用也是好东西，略差一点都入不了她们眼。再说宫里，天子后院，不允许有劣等东西出现了，如瑾记得当年她未曾得宠时候，虽是日子过得窘迫，内务府常弄些以次充好玩意送来搪塞，但也是没有喝过这样粗茶。

    如瑾默默看了看手中茶盏，是普通白瓷，只能说是干净罢了，从材质到做工都是很粗陋东西。盏中茶水是暗沉黄褐色，只有一点淡淡香气漫出来，闻起来并不是很正茶香。

    “原来市井人家用是这样东西。”她有些感叹。突然想起了自己丫鬟青苹。记得当日青苹和她述说家中境况时候，种种心酸悲凉之处，若不是亲耳听说，真是不敢想象。

    凌慎之温和如春水眸底，映着如瑾青衣小帽简素打扮，未用胭脂，未簪钗环，就是一张干净如素月脸庞，眼窝之处有淡淡青色，眼中带着一些血丝，有些憔悴。这张脸他已经见过了几次，然而此时看来，仍然像是第一次看见似，有着他其他女子身上找不到天成气质。

    第一次相见，她帘中，他床边，锦帘启开刹那她是凛然端肃，眉目淡然，孤清如许。第二次相见，她屋外，他门里，她拎着刀和亲生父亲对峙了许久，决绝而凛冽，字字句句隔了窗子透进屋中，让他听耳里，惊心里。

    这一次，她乔装改扮而来，行为之大胆让他难以置信，而她此时看着杯中茶水而露出怜悯之色，又让他知道，她是心地善良。

    凌慎之突然有一种很奇怪想法，他想，下一次见到如瑾时候，也许她又会是另一种姿态？

    “先生，为何一直看着我？”如瑾感觉到凌慎之目光，诧异抬头相问。

    凌慎之醒过神来，略感尴尬，连忙垂了眼睛：“失礼，小姐莫怪。只是突然看到小姐来访，一时惊住了。”他目光又落到她腿上，不由问道“小姐腿伤成什么样子，可否说与我听，也好帮小姐想办法。”

    男女之防，他不能亲自查看伤势。如瑾道：“无妨，只是被硬物砸了些淤肿，已经用了消肿药物，今日比昨日已经感觉好了许多。先生，时候不早，我是偷偷出门，不能外停留太久，我们还是先说正事。”

    “一会我开张散瘀方子，若是外敷药物效果不好，可以加上汤药试一试。”凌慎之说了一句，问道“小姐此来到底所为何事？”

    如瑾道：“不知昨日池水胡同事情先生是否耳闻，有人借着我祖母请道士驱邪当口，假扮道士混进我家里，持剑行凶伤了人。”

    凌慎之闻言当即吃了一惊“怎么会有这种事？我昨日一直客栈里并未出去，是以未曾听说。难道小姐腿就是当时伤么，除了腿伤可还有其他伤处？”

    他关切溢于言表，一贯温和脸色已经变了，如瑾忙道：“没事，我今日能好好出来，自然没被伤着。”

    “蓝小姐找我，是否家中有人伤了？”凌慎之知道襄国侯蓝泽对他不满，以为如瑾乔装过来是为了暗中请他救治。

    “并非如此，家中伤了几个下人，其他人没事。这次我找先生来，是想跟先生打听一下外面情况。”如瑾跟他解释道“实是无人可找了，我京城里并不认识什么人，也唯有先生是能接触外头，上次先生又提醒过我要劝父亲小心，所以这次万般无奈，我只得来求先生。”

    凌慎之微微感到疑惑“蓝小姐，外面情况你是指哪一方面？我京中亦无太多亲友，这次来京又多半足不出户，对外头事情实了解不多。何况，”他稍稍停了一下，才道“何况府上能接触外头人不少数，小姐为何要舍近求远，费如此大气力冒险来找我？”

    如瑾叹口气，并不隐瞒，直言相告：“凌先生那夜家中为我母亲诊病保胎，当时情况也都了解，兼着往日流言和前阵子菱粉糕事情，先生全是参与其中。因此我家里是个什么情况，先生不是糊涂人，想必已经可以洞察一二。”

    凌慎之沉默一瞬，终点了点头，似有感慨“侯府内宅确不大稳当。”

    “不仅是内宅，如今情势，外头恐怕也是艰难，否则何至于闹出刺客闯入家门事情来。”腿上阵阵隐痛，如瑾忍着疼，将实情相告：“不瞒先生说，这样血腥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当时来京路上就有过一次，死伤人比这次还要多许多。”

    她看看门外，何刚三人就屋檐下站着，日光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