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花洗剑录_第五七章杀手三剑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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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七章杀手三剑 (第3/4页)

已听出这沉重的语声中,非但全无恶意,反而充满关切,正像是长辈对子弟的叮咛。

    这又是为了什么?这究竞是什么人?

    他想问,但没有问,他并非不敢问,只要他知道自己纵然问了,这人也万万不会说出来的。只听这人接着又道:“你年纪轻轻,有些毅力,也算难能可贵,只要你抱定决心,你吃的苦就不会是白吃的。”

    这非但是叮咛,简直已是鼓励。

    宝玉越来越惊疑,但口中只是说道:“多谢。”

    那语声默然半晌,忽又道:“现在,你还能站得起来么?”

    宝玉道:“能。”

    那人道:“既能站起,为何还不站起来往前走?”

    宝玉道:“是”

    他此刻已确定此人并无伤他之意,当下翻身而起,却见此人不知何时已翻过身子,缓步向前走去。

    他脚步缓慢而凝重,双手似乎抱在前胸。

    宝玉忍不住道:“阁下为何不让小可拜见尊颜?”

    那人道:“你不必瞧我的脸,你只要瞧着我的剑。”

    “剑”字出口,肩头突然微微一动。

    这一动之轻微,几乎是目力难以觉察,任何人都不会在意,但方宝玉心头却突然吃了一惊!

    “扭转乾坤杀手剑!”

    肩头一动,剑光立即飞出,如惊虹、如匹练,正是昔日那“无情公子”蒋笑民所施出的海南剑派的杀手!

    扭转乾坤杀手剑!

    这一剑出手比蒋笑民更快,部位比蒋笑民更刁,落点比蒋笑民更准,宝玉若非昔日便已领教过这一剑的精妙,若非早已有了警觉,此刻纵不致死在这一剑之下,也休想再站着往前走了。

    剑光方自那人胁下飞出,宝玉身形己退开两尺,他委实已尽全力,他也算准这一剑最多能触及他衣衫,却万万伤不着他皮rou,哪知剑光在他胸前半尺外便已停住了,这一剑出手虽比蒋笑民更快,更刁,更淮,但剑下部留了三分情意——剑下是否留情,宝玉自然是瞧得出的。他长长喘了口气,道:“多谢。”

    那人剑光缓缓垂下,缓缓道:“你是否早巳见过这一着了?”

    宝玉道:“是。”

    那人冷冷道:“你若非早已见着这一招,此刻便难免伤在剑下,我要以此等杀手取你性命,你为何还要谢我?”

    宝玉道:“剑下是否留情,方宝玉岂能不知?”

    那人道:“纵然留情,但也足以取你之命。”

    宝玉笑道:“但在下此刻却还是活着的。”

    那人默然半晌,纵声笑道:“不错,你现在还是活着的,你见过这一着已有两次,居然还能活着,世上能伤你的剑法,只怕已不多了。”

    宝玉道

    “不多?…是否也不少?”

    那人笑声突顿,冷冷道:“嗯,也不少,至少还有三种。”

    宝玉道:“为何不令在下领教领教?”

    那人道:“你着急什么!”

    突然将长剑向后一抛,宝玉不由得伸手接过,剑光一闪后,再瞧前面那人,却已瞧不见了。

    前面还是曲折诡秘的岩洞,这“白水宫”显然整个都是在山腹之中,只有珠光,却瞧不见阳光。

    宝玉再也梦想不到,世上竞有人能在山腹之中建立起如此复杂,如此诡秘,又如此博大的宫殿。

    他木立半晌,喃喃笑道:“此人在‘白水宫’中究竟是何身份?他言语中既然对我那般关切,却又为何要对我骤下杀手?他既已对我骤下杀手,却为何又在剑下留情?他既己剑下留情,却又为何还要在前路以另三种杀手剑按等着我?他既要再以杀手剑法伤我,却又为何还要赠剑于我?”

    这柄剑,窄长、锋利轻巧,剑锋、剑脊与剑锷的配合,几乎已铸造得臻于完美无疵。

    方宝玉一握住这柄剑,心里就立刻生出极舒服的感觉,几乎将rou体的饥饿、焦渴、疲惫全都忘记。

    这感觉正如书法家触及精美的纸笺笔砚,又如酒徒手里有了一杯美酒时一样,他空虚而彷徨的心灵,立刻有了寄托,他确信自己可以将自己的生命与一切都交托给这柄剑,只有剑,是最可靠的。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使自己的心灵与剑合而为一,他心里的渣滓已沉淀,他的痛若与疑虑已自剑尖滤出。

    然后,他才敢往前走。

    岩洞中奇诡的景象,已全不在他眼里。

    只因他的眼中只有剑,心中也只有剑。

    突然,四下又变得坟墓般黑暗。

    但他的脚步却末停,他的手也不必再去摸索,只因他的心灵已透过剑尖产生了一种奇异的触觉。

    他已可以剑代目。

    沉静,死一般的沉静。

    突然间,黑暗中逼来一股杀气!

    方宝玉全身毛骨俱都为之悚然。

    四下仍是坟墓般的黑暗,死一般的沉寂,看来全无丝毫变化,但这股杀气却狼涛股一层层卷了过来。

    方宝玉的的确确已感觉出这股杀气的迫力,这杀气已逼得他连呼吸都几乎停止。

    他举起了剑,脚步已不由自主放慢,几乎完全停止。

    黑暗中,果然有剑光一闪,然后,也停在那里。

    方宝玉完全瞧不见持剑的人,只瞧得见这柄剑,这柄剑像是魔法般悬空停在那里,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柄剑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剑上的杀气!这剑上带着的,不问可知,自是惊天动地的一招!

    这一招,自然就是可以伤得方宝玉的另三种杀手之一!

    方宝玉掌中的剑,也停顿在那里,黑暗中什么都瞧不见,什么都听不见,只有这两柄剑。

    两柄剑上的杀气!

    方宝玉从未面对过他此凝重的杀气!但奇怪的是,持剑的那人,身子却似乎并不在这杀气的笼罩里。

    这几乎是不可思议的事——持剑的人和这剑上的杀气,竞截然分为两体,这种现象几乎是绝不可能发生的。

    只有在一种情况下,这现象才会发生,那就是——这一剑杀气虽重,但持剑的人却会无伤他之意。

    所以,剑上杀气虽刚霸,但人却是脆弱的,这脆弱的“人气”,已无形间冲淡了刚霸的“剑气”!

    这又是为了什么?

    方宝玉凝注着这柄剑,突然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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