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地_第二章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二章 (第2/6页)

向另一头的传动带和背上背着大包大包的羊毛头巾、拥挤在另外一扇门前的男男女女。他们都是纺织工,从工厂领了纱线,在手工作坊里织造头巾。

    接着,他打开了砌设在墙里的大柜,扫了一眼全部材料,拿出一卷卷文件,放在窗下的桌子上,拉上浅黄色的窗帘,坐下,按铃。

    公司主事立即进门,拿着一大扎文件。

    “有什么消息吗,施台曼先生?”

    “没听说什么。昨天夜里阿·威柏工厂失火了。”

    “知道了。还有什么?”他一面问,一面按次序细心地看文件。

    “请行长原谅,其他的我不知道了。”他和顺地解释说。

    “你知道的太少。”银行家推开文件,嘟嘟囔囔说,同时按了两下电钮。

    第二个职员,收帐的来了。

    “有什么消息,舒尔茨先生?”

    “在巴乌特轧死了两个工人,有一个肚子全破开了。”

    “跟我没关系,这种货什么时候都不缺。还有什么?”

    “早晨听说,平库斯·梅耶尔松的地位也不稳当了。”

    “他想要提高到百分之二十五嘛!把他的帐目拿来。”

    舒尔茨立即拿了过来。

    银行家细心地瞧了瞧,低声笑着说:

    “让他垮到底吧,对咱们没害处。这半年我就觉得,他是在挣扎呢,可还想稳定下来。”

    “是的,我也听见行长您跟施台曼先生说过这件事。

    “我心里有数,我常说,理一次好发,比抓二十次头皮强。哈,哈,哈!”他高兴地笑着,很欣赏自己这个信条“还有什么?”

    “没有了。不过我觉得,行长先生今天脸色不太好。”

    “你真蠢,先生,我非给你减薪不可!”他气恼地嚷了起来。舒尔茨走后,他便立即十分仔细地照了照镜子,轻轻地搓了搓松弛的面颊,看了半天舌头。

    “颜色不好,得找大夫去。”想到这儿,他按了三下铃。

    可是布卢门费尔德拿着一大捆文件和帐目进来了。

    “维克多·雨果①昨天去世了。”音乐家畏葸地说,开始高声读着帐单——

    ①即法国大作家雨果,逝世于1885年5月22日。

    “他留下了多少钱?”

    “六百万法郎。”

    “好大一笔呀!在哪里?”

    “在法国和瑞士银行,年利百分之三。”

    “好帐。他怎么挣得的?”

    “靠文学,因为…”

    “什么?靠文学?…”他大惑不解地问道,同时抬起了眼睛,直捋着鬓角。

    “是的,因为他是伟大的诗人,伟大的作家。”

    “德国人吗?”

    “法国人。”

    “是的,我忘了,《火与剑》①就是他的小说。梅丽还给我念过几段漂亮的呢。”

    布卢门费尔德不再反驳他了,他看完了信件,抄写了复信,理了理文件,准备要走,可是银行家点头示意他留下。

    “你大概会弹钢琴吧,布卢门费尔德先生?”

    “我在莱比锡音乐学院毕业,还在维也纳莱谢蒂茨基②的钢琴班毕了业。”

    “这太好了。我挺喜欢音乐,特别喜欢帕蒂③在巴黎唱的那些悦耳的小曲儿。我记得,噢噢…”于是他断断续续地哼起了一只街头巷尾流行的歌剧小调“我的听力不错,你说是吧?”——

    ①《火与剑》本是波兰名作家亨利克·显克维奇(1846—1916)的作品。作者。

    ②泰奥多尔·莱谢蒂茨基(1830—1905),卓越的波兰钢琴教育家,1862—1878年曾在彼得堡音乐学院任教授,后迁居维也纳,培育过许多著名的钢琴家。——原注③帕蒂·阿黛丽娜(1843—1919),意大利著名花腔女高音歌唱家。——原注。

    “真令人钦佩呀。”布卢门费尔德一面回答,一面盯着银行家两只发青的大耳朵。

    有这里讽刺格罗斯吕克无知。

    “我想请你教教我的梅丽。她的琴弹得不错,不是要你给她上课,只请您坐在她旁边,看看她别弹错就行了。一小时要多少钱?”

    “现在我在米勒家教琴,他给三个卢布。”

    “三个卢布!可是你得跑到城边儿去,坐在破房子里,唉,还得跟米勒谈话,他是个土包子;跟这种人打交道有什么意思。你在我这儿,就是进了豪华的宫殿。”

    “那儿也是宫殿。”布卢门费尔德低声说了一句,表示不同意他的话。

    “不说那个了,咱们一言为定。人敬我我恒敬之嘛!”他把话说完了。

    “我什么时候来?”

    “请今天下午来吧。”

    “好的,行长先生。”

    “叫施台曼到我这儿来。”

    “好的,行长先生。”

    施台曼立即进来了,局促不安地等着吩咐。

    格罗斯吕克把双手插在衣兜里,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捋了很久胡须,最后才郑重地说:

    “我想告诉你,事务所的杯子的叮当声和煤气的吱吱声,我听着心烦。”

    “行长先生,我们上班来得挺早,大伙都在事务所吃早饭。”

    “用煤气炉子煮茶。煤气钱谁付?我付。我付钱是为了让你们成天摆谱喝茶的吗?真是岂有此理!从今天起,煤气钱由你们付。”

    “行长先生也喝…”

    “我当然喝,还要喝个够呢。安东尼,端茶来。”他冲通往大门的前厅命令道“我是讲道理的。你们喝茶,既然喝了,就得交煤气费,每人摊一点也不贵。你们按成儿供给我茶好了,因为煤气灶是我的,在我的事务所,而且你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