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斯林的葬礼_第十二章月恋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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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月恋1 (第2/6页)

断的激情撩拨着她、困扰着她,她对那个比她年长比她强大的男子汉不仅爱慕而且简直是敬仰,今生今世如果没有这样一个人为伴,她不知道该怎么生活。

    她等着楚老师出现在备斋门口。

    其实,楚雁潮此时根本没在他的书斋。今天是星期二,是同仁医院的探视时间,他答应了新月的,仍然按时前往。新月向他询问班上的情况,他小心地避开那些乱糟糟的事,只说“还好”天近黄昏,就赶回了燕园。这两个星期以来,郑晓京向他所做的“汇报”以及周围的人们对他若明若暗的“议论”都使他很不安。他已经和唐俊生做了一次长谈,说明师生之间根本没有什么芥蒂,不必顾虑重重。并鼓励唐俊生把精力用在学习上去,他笔译的能力还是挺不错的。至于唐俊生所说的“对不起党”他觉得话说得重了,一个普通的教师怎么能代表党呢!唐俊生感动得眼泪汪汪,说了一大堆“老师恩重如山”之类的话,并且表示对谢秋思抛却前嫌,不再“歧视”按下了这一头儿,楚雁潮还得去解决另一头儿。不管谢秋思对他如何,也不管周围有怎样的舆论,他也必须和这个学生正面谈一谈。他走进二十七斋,女生宿舍里只有罗秀竹在背书,以为班主任是来找摸nitor的,一听他问“谢秋思同学呢?”惊得大睁两眼,说不出话。也许她以为这证实了谣言吧?

    楚雁潮找不到谢秋思,只好作罢,往备斋走去。当他在慢天飞絮下走在湖岸上时,不禁往玉树琼伎的湖心小岛望了望,一个少女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啊,那是…

    当然不会是新月,新月正躺在医院里。他看清了,那是谢秋思,他的学生,和新月一样。他这样想着,却没有像过去遇见新月一样从容地向她走过去。最近,他和谢秋思被笼罩在一种奇怪的空气之中。天快黑了,她一个人待在那里干什么?脸还朝着备斋的方向!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命令自己走上了那条通往石桥的小路。他不正是要找谢秋思吗?他有话要对她说,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没有关系!

    谢秋思的目光只盯着备斋,直到他出现在面前,才惊奇地叫了起来:“哦,楚老师!侬从啥地方来?我一直以为依嘞狼屋里厢…”

    “从你们宿舍来,想找你谈谈。”楚雁潮说。

    “我就是嘞狼格达等依啊!”谢秋思眼里闪着泪花“楚老师,我,我…”

    积聚得太多的委屈、压抑得太久的情感,就等着向他倾诉,他终于来了!但他没有走近她,在距离两步远的地方停下了,温和地微笑着说:“不要哭,一个大学生了嘛,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这一句话,反而把谢秋思含在眼眶中的泪珠催落,这是班会的唇枪舌剑都没能做到的!她当然“不是小孩子了”一个十八岁的姑娘,她需要的已不是父母的慈爱,而是更高、更深的情感;这些,似乎同学们都不能理解,也许理解她的只有楚老师!

    “楚老师,伊啦那样整我,好像我同依犯了啥格罪,”她泪眼仰望着楚雁潮“依…侬勿会怕格,对喽?”

    楚雁潮脸上的微笑褪去了,他哪还能笑得起来啊!“这根本谈不到‘怕’还是‘不怕’,”他说“班上开那样的会,我是不赞成的,因为‘问题’并不成其为问题,我对你和对每个同学都一样,没有什么可‘议论’的!是不是这样?谢秋思同学!”

    谢秋思愣住了。难道郑晓京所说的话就这样被证实了?“楚老师对你根本就没这个意思”!她苦苦寻找的、顶着压力追求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楚老师从来都没有歧视过她的家庭出身,还在英语课上多次表扬她,并且对她的课外阅读提出比别人更高的要求,难道这些都和别的同学“一样”?一点儿特别之处也没有吗?楚老师的回答似乎是很肯定的:没有!

    羞涩、懊恼烧红了她的面颊,对一个少女来说,没有什么能比爱情上的碰壁更难堪的了。小小的年纪,她已经两次失误:先是爱上了不值得爱的人,后是爱上了根本不爱她的人!她是自爱的,现在应该退却了,退到和别的同学“一样”但是,后果是什么?她失去的不仅是爱情,还有人格,她将在同学们面前永远成为被嘲笑的对象,再也抬不起头来!她不能退。父亲常说:“成功往往在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父亲解放前在事业上的成功、解放后对“进步”的追求,都是这种努力的体现。那么,她自己的爱情道路就封死了吗?也许楚老师在舆论的压力下不得不说违心的话,不得不把心中的那扇门暂时封闭,她为什么不再撞击一下呢?把它撞开!

    “楚老师,我知道…”谢秋思不再使用上海方言,为的使自己显得更稳重、更“书生气”也就更靠近楚老师的气质,但下面要说的话却又有意和他拉开了距离“您对学生是一视同仁的,特别是像我这样的出身在‘资产阶级’家庭的人,也没有嫌弃…”

    楚雁潮的神经不禁被刺了一下,他避开谢秋思探究的目光,向小亭走过去:“‘资产阶级’…‘无产阶级’…标准的‘无产阶级’应该是个什么样子呢?”

    谢秋思当然不知道老师此时的心清,但她根据自己的理解来猜测:老师显然没有把她入“另册”而且对于像郑晓京那一套盛气凌人的做法是古就算“无产阶级”也表示怀疑。这就更鼓起了她的信心,跟着他走过去,进一步大胆地提出了一个她苦思已久的问题:“老师,您说,一个人想到爱情…就是‘资产阶级思想’吗?”

    “爱情?”楚雁潮心里一跳,这个女孩子好勇敢,她到底面对面地把这两个字说出来了!一个统来绕去的话题,终于挑到了明处。楚雁潮不能回避,但他也只能就她提出的问题本身,按照自己的见解给以解答“爱情当然不是资产阶级独有的东西。漫长的奴隶制社会、封建社会就没有爱情吗?无产阶级就没有爱情吗?我在英语课上说过;革命者也会有爱情。恐怕到一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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