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符_第六章冤家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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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冤家 (第4/4页)

所思,岂有此理!”

    席双慧形色里带着几分同情:“不在一门,就难知奥妙,隔行有如隔山,这点小手法、小玩意,并算不了什么,如果有兴趣、有师承,稍加研习,必有心得,甚至触类旁通,翻新花样,另创奇巧妙用,谷壮士艺业超群,却对此类旁门左道略欠涉猎,当然是不明其特性所在…”

    谷唳魂苦笑道:“如今想要见识,却又为时已晚,既然吃你们堵上,除了拼命,也只剩拼命了!”

    席双慧道:“很抱歉使得谷壮士落入这样艰困的境遇中,正如谷壮士所言,各为其主,各行其义,这里面,要讲是非就不容易了…”

    谷唳魂坦率的道:“我不怪你,席姑娘,人总要依照各种不同的路数与方式生活下去,此中自有沿传,或有苦衷,而敌对者亦并非全属面目可憎、见而生厌之辈,有的仇家,还蛮亲切可爱的呢,譬如你。”席双慧轻声道:“谷壮士高看,多谢了。”一侧,严渡冷冰冰的道:“你可不要上他的道,席姑娘,我们首座就有这个能耐,任凭他嘴里说得如糖似蜜,慈祥和蔼,一朝动起手来,却端往要命的地方做,半点余路不留,若是你以为他对你另眼相看而心存侥幸,那就是你可悲了!”席双慧恬静的道:“我还不致于天真到这个程度,严堂主,你放心好了。”谷唳魂不禁笑了起来:“老严,到底是多少年的老弟兄,你可真了解我呀!”

    叹了口气,严渡道:“我说过,首座,你是个很坏的敌人,我们都不愿与你对立为敌,可是你…唉,顽石不点头,又叫我们怎么办?”

    谷唳魂道:“你已经知道怎么办,而且也准备怎么办了,不是么?”

    严渡默然片刻,才双手合拍,发出三声清脆的击掌声,当第三声响落,从桥底阴暗处,两边林影下,静如鬼魅般出现了六条人影,他们的行动那么轻悄,身形如此幽忽,就宛若自空气中凝形,由冥府中冒升,明明是人,却不带丝毫人味,六个人当地一站,竟泛着鬼气森森。

    谷唳魂眯着双眼,朝这六位不速之客逐一打量,乖乖,居然是一样的六个瘦高挑,一样的长马脸,一样的死眉死眼,更穿着一样的灰褐色麻衣,设若每个人手里塞上一根哭丧棒,再戴上一顶‘对我生财’的尖顶帽,不用再打扮,便活脱六个如假包换的白无常现世——真他娘的,阳间居然也有这等的稀罕货!

    摇摇头,谷唳魂道:“如果不是我的胆量大,信心强,这一下还真不知到了哪个世界啦,老严,你好本事,竟吃你搜罗到这么一票牛头马面!”

    严渡却一派肃穆的道:“首座,我一旦说出这六位朋友的出身来历,恐怕你就不会觉得好笑了;川边有一座‘九幽山’,山上有个‘阴泉洞’,洞里住着一些苦行参玄,与幽冥通灵的修士,知道他们的人都称呼他们是‘两界行者’,现在首座你看到的六位,就是‘两界行者’中的领导人——‘六生长老’。”

    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及什么场合,谷唳魂似乎听说过这“两界行者”及“六生长老”的事迹,但却相当模糊,记不清确了,因此他不但仍然笑得出,还笑得十分有趣:“像这种苦行参玄,沟通两界的修士,你又是怎么请来的?老严,莫非你也给他们大把银子,拿白花花的钱财去炫惑他们的黑眼珠?”

    严渡正色道:“不,他们不要钱,以他们道行之高,修悟之深,早已不须用金钱来垫衬生活,他们甚至少食人间烟火,一缸水,一枚果,即是长寿延年的根本。”

    又笑了笑,谷唳魂道:“看样子这几位倒真似长寿延年的德性,不过既能沟通阴阳,脚踏两世,长不长寿不大要紧,至多横跨一步,早下幽冥早投胎,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啦!”

    严渡竟略显紧张之态:“首座,你休要触怒他们六位长老,否则与你大有不便!”

    谷唳魂道:“这六个牛头马面在此亮相,十有十成是冲着我来的,原本便没安好心,触怒他们与否对我而言并无两样,横竖他们是饶我不得,我不先讲几名熊话叫他六位难受难受,自己都觉得委屈!”

    严渡沉缓的道:“首座话是不错,然而首座却忽略了一点——”

    谷唳魂道:“哪一点?”

    干咳一声,严渡道:“一个人有许多种死法,要一个人的命也有各般不同的手段,假如看得顺眼,命便要得干脆,看不顺眼,殊多折磨,这一生一死之间,分个痛快与不痛快,首座,其中差别可大着哩!”

    谷唳魂耸了耸肩:“好歹一条命,哪来这么些讲究?照你的说法,设若这六个鬼气阴森的东西看我不顺眼,就会在取命之前横施凌辱?”

    不等严渡回答,靠在拱桥左侧的一位麻衣朋友,已极冷极冷却吐字清晰圆正的出了声:“你说对了,谷唳魂,我们正打算如此。”

    谷唳魂淡淡的望着对方,淡淡的道:“两界行者也好,六生长老亦罢,总该有个名姓,好朋友,且报个万儿过来听听。”

    那个瘦长枯黄的面孔上展现的是一种毫无情趣的索落,一种不见天日的灰槁,声音宛如裹在一层寒冰里,宛如来自另一个遥渺的世界:“我的法号叫‘生玄’,你高兴的话,可以称呼我生玄长老,你若不高兴,叫我生玄也没关系。”

    谷唳魂道:“你其实并不在乎我叫你什么,因为在你的想法里,任凭我如何称呼,也称呼不了多久啦,生玄,你是这么想的吧?”

    生玄没有马上回答,他仰起脸,对着夜空中的点点疏星凝视,仿佛在等候穹幽深处的某一项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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