酿郎_第三章图报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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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图报 (第1/4页)

    第三章图报

    黄梅天,厚重阴霾笼罩了整片天空。

    容云刻意在这时下船,想沈淀烦躁的心情。

    那晚被长孙晋那么一讽,她气了好几天,不懂他为何总是几句鬼话就弄得她忐忑难安,轻易左右她的情绪——这点,才真教她切齿。

    缓缓思踱间,她不知不觉抵达南郊夹山下,举目所见,满山修竹万竿,古木苍翠参天,景致如画般优美,她于心中赞叹时,也放开了郁结。

    深入竹林随意游逛,她忽见前方有一茅庐,阵阵醇香随着她的脚步,盈盈向她扑面而来,怀着好奇,她大胆踏进庐中,发现茅庐内竟放置着几十坛酒埕。

    闭起眼,她深吸口气,已觉醺然。

    “你想干么?”

    低沉的男音霍地划过耳畔,她倏地一震,猛然回身,一见到身后之人,她惊悸的美眸多了分讶然。

    她出门散心就是为了排遣被他挑起的恼怒,怎么又让她碰上了?

    啧,冤家路窄!

    撇撇嘴,长孙晋谑道:“做了亏心事?慌成这副德行。”

    又是这副挑衅的调调,容云心一沈,看着他眸中闪烁的轻笑,直觉他又在看她笑话了。

    “你什么时候死了?走路都不带声音了?”她僵笑道,暗讽他是鬼不是人。

    不错,会骂人就表示她心情无恙了吧?

    他隐去嘴角悄然窜起的笑。“把脸朝水面照个清楚,就知道我绝对比你长寿。”

    “你这短命鬼——”气结指骂间,她顿住,终于注意到他抱着酒埕。

    不理会她的大呼小叫,他迳自越过她,直往后方内室走去。

    瞧着他的举止,她霎时明了了一切。

    “你私酿?”忙不迭跟上去,她不减方才乱闯此地的好奇。

    “不是。”长孙晋淡声否认,步履未停,任她跟进内室。反正已被她发现此处,他也不必多作遮瞒。

    十年前,他害她砸碎了宝贵的嫁妆,心中有愧,于是私下为她试酿女儿红,渐渐酿出了兴味与心得。

    对她的情,也在酿酒之中慢慢萌芽。

    起初,他看她对任何人都乖巧规矩,唯独对他,老是显露出不耐烦的模样,他以为自己招惹她也只图个有趣而已,但当她于春季离开镇江,到她姨儿的故乡小住,那阵子他总有一股失落。从未那样渴望能天天看见一个人,只要她不睬他,他心间便失控似的,想做尽所有事惹她注意,那样笨拙地让她不再冷漠相待。

    在他终于明白心中那股悸动为何之时,他已把她的身影纳进心房,情爱像扎了根似的,教他再也无法抛开。

    他把那坛女儿红藏在茅庐地窖的最深处,总想着哪天娶了她,他就能把女儿红交回她手上,只是三年前他慢了一步,几乎让他断了这份心意。

    如今回家了,他又继续一贯的志趣,但这一回,他必定要以丈夫的身分,将窖里那坛属于她的女儿红开封,弥补他心之所系的女子——

    “嗯。”她点点头,看着面前的背影,笑道:“我可以去告官喔。”

    “我说了,没有私酿。”他盯着眼前笑得诡谲的女子,从容狡辩,倒想看她将如何出招整治他。

    辟府严禁私酿——她当真对他恨之入骨到要告发他?真想把他赶上绝路?呵,他拭目以待。

    “那你说说看,这里摆的是什么东西?”别告诉她这只是些清幽泉水,她肯定马上逼他喝个精光,醉死他。

    “家酿罢了。”

    “你当我是傻子?”眯起美眸,她语气不善。

    家酿?谁相信他!她从未见过哪户人家会酿得满庐都是酒埕!

    “谁敢当你容大当家是傻子?”长孙晋轻佻一笑,转身把最后一坛黄酒放进灶底,再回首,慵懒眸光直勾勾地看进她总透着倔强的明眸。“好吧,大当家真要告官,这人证物证俱在,长孙某抵赖不得也只好认了。”低叹口气,他放弃似地摆摆手,接下来,就看她是否真忍心陷自己于不义了。

    他的坦然面对让容云傻了眼,她凝眉细观他屈服似的无奈神色,抿了抿唇,思索了会儿。

    “给我两坛酒,就免你官非麻烦。”两坛,够她省下半年的酒钱,她没必要给他、也给自己添麻烦。

    暖笑霎时填满他炯亮的双眸。她终是不忍吧…

    薄唇逸出狡猾,他笑觑眼前趾高气昂的朱颜,故意寻衅。“你不怕有毒?”

    她笑得无比娇俏。“不怕,因为那是拿来孝敬我爹的。”

    看准他或许敢对她耍把戏,却绝对没胆对她爹爹乱来,在这节骨眼上,尽管不当,也得拿爹爹来做挡箭牌。

    纵然只是戏言,他不会真的给她下毒,可听了她的话,他还是僵住了笑。

    这女人,真会保障自己的利益。

    她悠然询问:“怎么?是给还是不给?”现下可轮到她吃定他了呀,哼哼哼。

    他没好气。“我明儿个把酒送到船上去,这里的不能喝。”

    眼下都是刚从窖里取出的新酿,且是即将要送到药堂给郎中作药引子,不能给她。

    她也不罗唆,爽快地道:“一言为定!”

    呵呵呵,她赢啦!

    不过是两坛酒,有必要乐得这么猖狂吗?长孙晋看着,几乎失笑,深邃的俊眸又凝起了贪恋。

    她的笑颜,明艳得像初夏的芍药,他渴望能以最理所当然的身分来娇宠这朵花儿,为她抹去种种艰困,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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