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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醒不来的梦2 (第3/3页)
一旁看得出神。这个死男人,叹个气也能帅成这样,耍大牌果然是有理由的。 沐轻菡心事重重地坐在评委席上。最近发生了太多事。她总有预感,自己随时可能遇到危险。危机感越重,想跟默宁说清楚的愿望就越强烈。簌簌坐在不远处看着她的样子,凑到默宁耳边八卦:“你看看沐轻菡…啧啧,大明星装什么忧郁啊。”默宁的目光随着簌簌的描述望去,映入眼帘的却是滕司屿的背影。 他坐在评委席正中央,从后面只见干净的短发和颈项。她挪不开目光,就这样痴痴地望了他一整晚,隔着三排座位的距离。那真对得起“痴痴”两个字,深沉又绝望。 不断想起他站在楼下等她的样子。 那时她念高一,他念高三,离考试还剩三个月。每天清晨六点便会收到短信:“宝贝,我在你家楼下。”她急急地起床刷牙洗脸,背好书包下楼。 正值春季,一年中樱花最爱繁盛于这一季。 她始终记得他说,爱似樱花。 盛开得短暂,但真正地美过一回,就是值得的。他坐在楼下樱花树边的椅子上等她,手上捧着试卷集在看。厚厚的一沓卷子上记满要点。 “你想考什么学校啊?” “S大。你将来也要考那个学校。”他说“这样,我们就能天天去看海了。” 她神往,又很担心考不上,年少时的忧愁像深灰的丝线,一直闩住心窗。 相处三年,有一次,为了“先过马路还是先去买奶茶”两人吵得撕破脸。 司屿一点也不让着她,愤愤地说:“就你们女生最麻烦,麻烦死了。” 默宁正在气头上,说:“嫌我麻烦?好啊!分手!以后再也不麻烦你了!” 少年怔住,面色苍白。 半晌,喃喃地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她看着他失落的眼神,气消了一半,强忍住笑,问:“我是怎样的人?” 他真的生气了,一本正经地说:“你一点也不认真。既然喜欢了,就要坚持下去,不管怎么样也要坚持下去,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说分手?” 说着这些话的少年,脸颊上的白色绒毛透着微光。 倔犟又可爱。 还有那个周末,他们想不出约会节目,担心在步行街瞎晃会碰到学校老师。他说:“那不如来我家吧。我弹琴给你听。” 去他家前,她紧张得想逃跑,进门后却发现,根本没有家长在。在航空公司工作的养父一直未婚,一周有大半时间不在家。 一百四十五平方米的公寓,空寂得像楼盘样板房。 她好奇地问:“谁做饭给你吃啊?” “我自己。” “你会?” “人都是被逼出来的。我也希望有mama做好吃的饭菜,可惜没那种命。”说着,他把切好的冬笋放进锅里。翻炒动作娴熟,根本不像一个十几岁的男生。 冬笋脆嫩,刚好去除腊rou的油腻。麦菜拌炒鲮鱼,口感鲜香爽脆。 两人在餐桌边面对面坐着。 她迟迟不动筷子。 “怎么,不好吃?”他担心地问。 她问:“司屿,你的亲生父母是谁呢?他们还在吗?” 筷子在空中停了一下。 他说:“滕伯伯,也就是我的养父,告诉过我,mama被爸爸抛弃后,一个独身女人养活儿子太难,就把我送养了,之后再没有下落。” “或许有一天,你mama会回来找你。” 他失落地笑,说:“不,她不会回来了。小时候,每到幼儿园下课的时候,所有孩子都会趴在玻璃门上等家长。看到门口出现大人的身影,大家就喊:‘某某某,你爸爸来接你啦!’ “有家长接的孩子,特别骄傲。家长没来的孩子,总担心爸爸mama不要自己了。他们都有人接,只有我,总是留到最后,由老师送回家。后来,我就常常做梦,梦里面自己还是个孩子,坐在黑暗的幼儿园里,一直等,一直等。一直等到过了十六岁,就再也没做过这个梦了。” “为什么不等了?”她问。 他说:“一个人如果真想见你,别说一年,就连一天、一小时、一刻钟都不能等。她十六年都没回来找过我,可见…死心的那天,我发誓,将来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一定要好好对她,不让她等,不让她失望。我太了解那种苦等的感觉,太绝望。好在,我现在有了你。这个世界上,好歹有了个真正的牵挂。” 说完,把腊rou挑到她碗里。 他竟像没有安全感的孩子,迟疑地问:“默宁,你不会离开我吧?” “嗯。”“那就好,我等了好久好久,才等到你。” 她没有说话,扒拉着饭粒。泪跟饭粒一起咽下肚。她在心底发誓,绝对不会再随口说出“分手”两个字,不会把他一个人扔在等待的黑暗里。 甜蜜如阳光下的肥皂泡,风一吹,就破了。 三个月前,是她亲口说要分手。 她背弃了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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