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_第二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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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第4/4页)

的。

    韩致尧挑着浓眉,将心里所有对她而生的好奇,化为耐心的等待。

    低首看着她漾着淡粉的白皙脸庞,他猜,待会将呈现在他面前的,应该会是一张红透的小脸。

    在他的视线下,被人盯着瞧的千夏,水亮的眸子,首先不由自主地飘移开来,接着白皙似雪的玉颊,悄悄覆上了一层嫣红,再悄悄地,染上些许醉人的酡色,被她咬过的唇瓣,此刻像极了新鲜诱人的樱桃。

    果然,如他所料,红透了。

    只是,和他的估计似乎仍有些误差。衬在她小脸上的霞色,配上那双迷蒙水眸所形成的画面,实在是出奇的…好看。

    他再瞧了她又开始绞扭的素指一眼。只要她别那么紧张的话,那么眼前的这幅画面就真的完美无缺了。

    韩致尧的蓝眸里藏着笑,在她脸部的温度直线上升至快冒出烟来时,他总算调开目光,放过手足无措的娇客一马。

    “坐。”大掌摊向一旁的棠木制客椅。

    她结结巴巴“我、我…是来…”

    “坐。”不容拒绝的音调再度响起。

    严厉的声调令千夏的身子抖了抖,忙不迭地在他所指定的位置上坐正,像极了听从老师每一句话的小学生。

    他含住几乎出口的笑意,发现她的胆子实在是很小,只要声音稍扬高了点,或音量稍大了些,她就会很快地拋弃她所犹豫或坚持的,怕坏人似地马上依从。

    “来者是客,请先让我尽尽地主之谊。”韩致尧清清嗓子,将茶桌推至她的面前。

    千夏没有说话,熟悉的讶异又再度出现在她的眼眉间。

    他在…沏茶?一个老法在为她沏茶?

    从热壶至温杯,在氤氲的水气中,千夏看见自枝头被摘采下,经过各种繁复加工过程的茶叶叶片,在沸腾的汤水中再度被赋予了新的生命,叶片在壶中自在地舒展着,一如在晨露中被采下时的嫩绿。

    首次冲泡的茶水,短暂地被放在杯中后而后被他倒去,千夏不解地看着他的动作,他却将温热热的小杯递给她,正当她还在疑惑时,他已拿起另一只小杯,示范性地放至自己的鼻尖前教导她闻香,豁然开朗的她照着他的作法轻嗅,香馥浓烈的茶香,随即缓缓萦绕在她的鼻稍,不久,他将杯子收回去,仔细斟上第二泡的热茶,再交至她的手中。

    千夏一瞬也不瞬地看着手中色泽滟滟的茶汤。

    她没记错的话,他说他是中法混血。但…他这算是哪门子的老法呀?单单看他泡茶审慎和专业的态度,她就觉得他比老中还要老中,就连泡杯台湾茶,他都此她这个士生土长的老台强。

    她血液中的民族性与尊严,遭受到空前的挫折。

    真是奇怪,从遇见他起,她的自尊心怎么老是出现从未发觉过的危机?

    “怎么了?”韩致尧瞅着她举杯不饮的动作。

    “我可以说实话吗?”她期期艾艾地抬起小脸来。

    “可以。”

    她沮丧地抿着红唇“你让我的民族自尊心严重受创。”

    韩致艺命告诉自己千万别笑出来,免得来他家拿个卫生用品,就在他家门前扭捏犹豫老半天的她,会因此面皮薄得当场翻脸走人。

    “你在笑我?”她还是发现了他眼底泄漏的笑意。

    “没有。”伪装功力一流,他的面色丝毫无改。

    千夏不疑有他,低首啜了口芳香甘美的茶汤后,两朵红云又飘上了她的玉颊。

    “那天…”她的尾音拖得老长。

    “嗯?”他兴致不错地欣赏着她娇容上赏心悦目的瑰丽。

    “就是害你一直打喷嚏的那件事…”在他灼热的视线下,她好不容易才把迟来的道歉挤出口“对不起…”

    颀长的身躯忽地入侵她的空间“你叫什么名字?”

    “啊?”她半张着小嘴,愣愣地看着眼前过于靠近的俊脸,突地觉得胸口的气息揪成一团,愈来愈紧窒,愈来愈无法呼吸。半晌后,在她能反应过来时,她已下意识地想逃离他所制造出来的缺氧感觉。

    “你的名字。”他以一掌固定住她欲往后撤的后脑勺,温热的气息在她的面前流窜。

    “杜千夏…”她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乖乖吐出他想知道的答案。

    “千夏…”他反反复覆地在口中咀嚼着她的芳名,眼中抹过一份深思“你有几个兄弟姊妹?”

    “一个哥哥两个弟弟,我排行老二。”在他过于欺近所形成的压力下,千夏又照实回答。

    他的浓眉飞了飞“在你上头的…是不是叫杜万春?”刚巧有四个,如果就照名字的字义来推算的话,应该八九不离十。

    千夏惊讶地张大了杏眸“你怎么知道?”他有超能力?

    “下面那两个,应该就叫百秋和拾冬啰?”他毫不意外地继续推敲。

    “你你…”她一手指着他的鼻尖,支吾得无法成句。

    他唇边的笑意愈来愈明显。她实在很容易猜透,像个透明的人儿似的。

    “我是韩致尧。”他拉下她的指尖,把绕了好大一圈的弯子再拐回来,正式回复起她方才的致歉“希望你的厨艺早点精进些,下次别再把你家的厨房烧了。”

    所有心绪都由着他转来转去的千夏,还来不及收拾脸上惊讶的表情,被他勾起的绯色又染上了她的面颊。

    “我尽量…”呜呜…她又想挖地洞了。

    “喏。”他不怀好意地扬高眉心,自椅边持来一个她眼熟的小纸包“你的东西。”

    千夏红着脸蛋,飞快地接过它,在将它紧紧抱在怀里时,一双带着怀疑的黛眉,朝他高高耸立而起。

    “你有没有偷看纸袋里头的东西?”笑得这么坏,他一定是知道里头装了什么。

    “没有。”他先摆上一抹童叟无欺的善良笑意。

    “真的?那、那…”丝毫不怀疑人性的千夏,一颗心登时被他软化,羞赧地反省起自己怎么可以怀疑起人家高尚的情cao。

    韩致尧却在她满心内疚的这个当头,咧出一口闪亮亮的白牙。

    “假的。”好骗成这样,她到底是哪出产的保育级动物?

    千夏直瞪着那张邪恶的笑脸,彷佛看见了爬虫类再度在她的面前变色,之前文质彬彬的优雅男子已经消失,转眼间变成了个笑得坏坏的痞子男人。

    “原来你是用这牌子的啊。怎么,这牌的吸收力比较好吗?”他刻意倾身向前,以指勾了勾纸袋,两眼瞄向里头的女性卫生用品。

    明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他还故意把它拿出来跟她讨论…千夏的杏眸缓缓移至他眼角旁的那颗黑痣,忽然觉得叶豆蔻说的话实在是很有道理。

    眼角有颗爱哭痣的男人,真的,很恶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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