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虚笔记_十白务虚笔记鸟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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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白务虚笔记鸟 (第7/8页)

面前的书架,绕过一排排书架——一万本书,绕过寂静地躺在那儿的干年记载,在雨声中走进诗人L屡屡的梦境。

    “哦…会不会有人来?我怕会有人来…”

    “不要紧,我只是看看,你的手…”

    “我的手?哦,不是就这样儿…我怕也许会有人来…”

    “今天他们,都不出去吗?”

    “谁?呵,早晨我妈好像是说要出去…你的手这么热,怎么这么热?哦别,会有人来的…”

    贴着灰暗的天穹,那只鸟更显得洁白,闪亮的长翅上上下下优美地扇动,仿佛指挥着雨,掀起漫天雨的声音。

    “他们说要去哪儿?”

    “好像是要去看一个什么人。”

    “喔,你的手这么小。”

    “早晨他们好像是说,要去看一个朋友。什么?呵,比比。”

    “这样,手心对手心。”

    “唉——,为什么我们的这么小,你们的那么大?”

    “你听,是谁…”

    雨声。雨声中有开门声。隆隆的雨声中,开门声和脚步声。

    “噢,是爸爸。爸爸出去了。”

    铃声。是电话。脚步声,mama去了。电话不在这边,在客厅里。

    “你的头发真多。我见你有时把头发都散开…”

    “好吗?”

    “什么?”

    “散开好吗?还是这样好?哦别,哎呀哎呀我的头发…”

    “嗯?怎么了?”

    “我的头发挂住了,你的钢笔,挂住你的钢笔了…”

    白色的鸟,像一道光,像梦中的幻影,在云中穿行,不知要飞向哪儿。

    “哦,你的脸也这么热…哦轻点儿…mama还在呢。”

    “她不来。她很少到这儿来。”

    “也许会来。哦哦…你干嘛呀,不…”

    “没有扣子?”

    “不。别。不。”

    “没有扣子吗?”

    “没有。”

    “在哪儿?”

    “别,你别…她也许会来那就来不及了…”

    门响,mama房间的门。脚步声。厕所的门响。雨声,远远近近的雨声。马桶的冲水声。“喂,我也走啦,”母亲在过道里喊“家里就你们俩啦,别光看书看得把吃饭也忘了。喂,听见了吗?”“听见啦。”“下挂面,总会吧?”“会!你走吧。”开门声。关门声。是大门。脚步声,下楼去了,脚步声消失在雨里…

    雨声。世界只剩下这声音,其它都似不复存在。

    “在哪儿?”

    “哦你,干嘛要这样…”

    “在哪儿?”

    “后面…你干嘛…在背后,别…”

    “哪儿呢?”

    “不是扣子,是钩起来的,哦…一个小钩儿…”

    那只猫,在过道里、客厅里、厨房里轻轻地走,东张西望。那只猫走到阳台,叫两声,又退回来,在钢琴旁和一盆一盆的花间轻轻地走,很寂寞的样子。那只猫,在空空的房子里叫了一会儿,跳上窗台,看天上的雨。天上,那只鸟在盘旋,穿云破雾地盘旋,大概并不想到哪儿去,专是为了掀起漫天细雨…

    “我怕会有人来,哦…你胆子太大了,也许会有别人来…”“你真的喜欢…真的这么想吗…”“喔,你怎么是这样…”“不知道。”“一直都是这样吗?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男人,都喜欢这样?”“从什么时候?喔,你一直这样么…这么…”“你真这么想这样吗…”“想。嗯,想。你呢?”“不。不,我不知道…我只想靠着你,靠在这儿…哦,我也不知道…可我只是想靠在这儿,你的肩膀真好…”“你看不见你自己。因为,你看不见你自己,有多漂亮。”“是吗?”“当然是。”“哦是吗,真的?”“不骗你,我不骗你。”“真的吗,我?”“你,可不是你?你自己不知道?你不知道你有多好看吗?”“不知道。我不好看。我不知道…真的,我不知道…”“我想让你把裙子…”“我真长得好看吗?你说你觉得我很漂亮?”“我想让你全都脱掉,好吗?全都…”“噢不!不。我不。”“我想看看你。”“不。不。我不。我不敢。不…”“让我看看你。我想把你全看遍。”“哎呀,不!那太不好了…”“喔,我要看看你…”那只猫卧在窗边,闭一会儿眼睛,看一会儿天上那只鸟。电话响了。雨声很大,雨大起来。电话响了三下,猫叫了三声。没人来。

    “那…你别动。除非你不动。”

    “哦我不…除非你别动,你离远点儿。”

    “不,我不。你真的觉得我…哦…那你别过来,让我自己给你…”电话响了七下。猫跳下窗台,回头看电话,电话不再响了。猫又看见那只鸟,看着它在大雨中飞…那时,WR看见了诗人L的全部梦景。

    “不,你别过来…你别动你别过来…”“你真觉得我很漂亮?哦,你别过来!哦——!”“哦哦…哦…我丑吗?”“你真美,真的不骗你…”“真的吗?”“你怎么了?干嘛哭?怎么了?”“就这样,那你就这样,搂紧我就这样,别动就这么搂紧我…哦,就这样就这样…”“把头发也散开,好吗?”“嗯。”“都散开。”“让我自己,不,你不会…”“你的头发真多,喔,这么密这么黑,喔…你真白,你这么白…”“搂紧我,哦搂紧我搂紧我,吻我…”“好吗?”“不知道…”“你不高兴?”“别问我,吻我,吻我别说话…”

    门开了,那只猫推开门轻轻地走进来。

    “喵呜——”

    “噢——!猫!”

    “去去!去,出去!”

    猫着看他们,绕过他们,跳上窗台,从这儿看天上那只鸟。那只鸟还在盘旋,在雨中,或在雨之上,划一个很大很大的圆圈,穿云破雾地飞着。如果它不愿意离去,我想,在它下面,也许是南方。

    “搂紧我,哦,搂紧我…”他们一同仰望那只白色的鸟。看它飞得很高,很慢,飞得很简单,很舒展,长长的双翅一起一落一起一落,飞得像时间一样均匀和悠久。我怀疑,这也许是南方。在南方,在那座古老的庭院里。曾经,母亲也是这样说的:“让我自己给你。”如今,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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