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骨碎_第六章宿命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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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宿命 (第3/6页)

时刻刻把它揣在身上,出于什么原因,自己也解释不清楚。

    不知从哪里来的冲动,孙镜拉开夹克拉链,从内袋里把梅丹佐铜牌拿了出来,放在六角桌上。

    “您见过它吗,在我曾祖父那里?”孙镜话说出口就有些后悔,这个问题和今天的目的没有关系,他本该让欧阳文澜把注意力尽可能放在徐徐身上的。

    铜牌是温热的,但手摸上去的时候,或许是心理因素,总觉得有一股寒气在其中徘徊不去。这寒意在心头绕了一圈,突地令孙镜想起了个不合理的地方。

    他记得韩裳在录音里说,她并没有找到至今还在世的安阳考古的当事人!

    也许欧阳文澜并不是当时的考古队员之一,但他分明认得自己的曾祖父,也认得斯文.赫定,韩裳怎么会在他这儿一无所获,以至于没有在录音里提到他一句?

    趴在凳上的白猫忽然叫了一声,跳下去跑开了,徐徐替老人捶背的手僵了僵。这块东西她也是第一次见,但她立刻猜到,这一定就是韩裳所说的梅丹佐铜牌。

    欧阳文澜并没有伸手去拿这块铜牌,他的双手安静地放在膝上,小杯中的普洱茶水已经凉了。他稍稍偏过头去,对站在身后的徐徐说:“累了吧,歇歇吧。”

    “是有点呢。”徐徐有些夸张地甩了甩手,溜回凳子坐下来。她今天表现出的,是最投老人喜欢的小女孩儿性格,要是文贞和看见,会觉得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欧阳文澜看着徐徐的眼神.已经带着老人对儿孙辈的宠溺。但当他慢慢把目光移到孙镜脸上时,却换成了另一种意味。这种意味太过复杂,以至于孙镜分辨不清,这里面包含着怎样的情绪和故事。

    “你想知道什么?”老人问。

    “你已经知道什么?”他顿了顿,义问。

    孙镜欲言又止。

    他想到了韩裳在录音里说的那东西,如果把这些说出来,就牵涉到太多的事情。他要交待来龙去脉,或者编造来龙去脉。后者有被识破的危险,前者他一时无法下定决心。

    “我确实认识你的曾祖父.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欧阳文澜说这句话的口气,分明是不想再提往事。

    “父亲和爷爷都死得很早。所以我对曾祖父几乎一无所知.只知道这块铜牌是他留下来的。”

    欧阳文澜注视着孙镜,轻轻摇头。

    “如果对怀修的事,你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也许我也不该告诉你。有些事情…”欧阳文澜又摇了摇头,住口不说。

    秋冬下午的阳光很短暂,天色正开始阴暗下来。欧阳文澜摸了摸杯子,叹了口气“茶凉了啊。”

    告辞之前,徐徐问能不能再来看他。

    “当然,你愿意来陪我这老头子,随时欢迎的。”欧阳文澜拿起铜铃铛铛地摇了几声,阿宝就就小跑着出现了。

    阿宝把两人送到大门口,笑着招手:“常来坐坐。”

    “老爷子对你印象不错。”孙镜说。

    “很不错,我能感觉到。最多再来个两次.我就能提办展的事了。”徐徐自信地回答。她往孙镜的胸口扫了一眼,问:“这就是那块牌子?你戴着它小心点,邪得很。”

    听上去是关心,实际上却是不满孙镜瞒着她。

    孙镜却没有解释,说:“看起来,韩裳拜访他的时候。他也一样什么都没有说。”

    “听他的口气,如果你不说是孙禹的曾孙,说不定他会说不认识孙禹。”

    当年围绕着孙禹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以至于欧阳文澜准备把它们烂在历史里,就算碰见自己这个孙禹后人也不松口?孙镜皱着眉,慢慢转着无名指上的玉戒。

    “找机会我帮你问问。”馀徐说。

    “先把办晨的事落实了。这个是私事,有机会的话…看情况吧。”

    “私事?我看没准有些联系呢。我总觉得,这巫师头骨不简单。”

    “现在觉得烫手了?”

    “哈.不烫手的还算是宝贝吗?”

    “中国的巫术传统源远流长。三皇五帝时代.神寂尝百草。在西南蛮荒一带的山野间…”

    说话的是一个长发披肩的中年男人,而色凝重,盘腿坐在雨后湿润的草地上。在他的对面,一样的姿势坐着一男一女.年纪都已经过了四十,用很恭敬的神情听他说话。

    这是崇明岛上的一处庄园.孙镜在门口登记好换了胸牌,进来没走多远,就在小草坪上见到了这一幕,不禁停下脚步,听听他们在说些什幺。

    “西方称为魔法.东方称为道术.其实都是巫术的一种,这些伟大的力量,在今天的科学时代,已经很难再见到了。”长发男人继续说着。

    ‘我所学习的称为傀儡术.放松身体,不要害怕。”他说着,伸出右手,并起食指和中指朝对面听社说话的女人一指。

    “倒!”他喝了一声,话音刚落,那女人就扑倒在地上。

    “滚!”他接着说,手指一歪,女人就向旁边翻滚了出去。

    原本和女人并肩坐着的男人却还是很镇定.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或许他已经见得多了。

    会傀儡术的长发男人手又向他一指,忽然注意到孙镜站在旁边看,慢慢把手移到了孙镜的方向,朝他笑了笑,突然用更响的声音喝道:“倒!”

    孙镜耸耸肩膀。

    “滚!”他又说。

    孙镜冲他笑笑,向前走去。

    小草坪的两侧是桃树林,树林绕着小湖。空气里含着草木泥土的气息,比市中心呼吸起来畅快得多。

    草坪上树林问。有人或散步或驻立,他们大多都有些年纪。不过还是有几位年轻姑娘。穿着一色的浅蓝色衣服.站在一边看着。

    湖的一侧有片假山石。一个头发花白但剃了个板寸的男人,把左手放在一块表面平整的石头上.右手握着一支圆珠笔。他瞅准左手拇指和食指张开的空隙,将笔“笃”地插了下去。顿了两秒钟,又跳到了食指相中指间.如此住复。

    孙镜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忽然转过身,拉住孙镜的手。

    “你敢不敢?”他问。

    “什么?”

    板寸头抓着孙镜的右手.按到石头上。

    “我练过的。”他安慰着说.然后握笔的手猛然发力“笃”地插了下去。

    第一下之后,他抬眼看看孙镜。然后第二下,又拾眼看看孙镜。

    从第三下开始,他的速度突然加快.快得像急风。圆珠笔尖敲击在石面上的声音连成丁一片.像譬雨。他的速度还在加快.快得那只握笔的手就要变成一团影子。他腮帮子上的rou抖起来,急促地喘气,每口气吸到喉咙口就卡住,一声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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