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戒 (第5/6页)

就如屋外涨了潮的江水，汹涌澎湃，莫林雨想了许久，跑去屋里拿出望远镜，总感觉忽视了这个小世界许久，也忽视了小世界里的人。“你是我小世界里的人，你要给我讲故事。”莫林雨每每想起这句话都那样的心满意足，而今日，却伤感空虚了许多。雨菲昔日的身影频频出现在莫林雨的脑海，凝思过久，莫林雨轻抚自己的脸，上面有雨菲给他的感觉，他试着重现。镜中的窗户上再没有映上雨菲的身影，一切都是久而久之演化而成的一段段回忆。莫林雨开始害怕自己就此失去了雨菲。她留给自己的太多但也带走了太多。而他想要给她的比这多得多。雨菲似乎对于莫林雨的思念没有任何回应。莫林雨在思念的驱动下开始责怪自己当时的不愿意，他始终以为雨菲会给原谅自己，于是他拿起笔写下“对不起”三个字。然后骑车到了阳台下将纸飞机飞了上去，和以往一样他往阳台上丢了一块石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黄昏易逝，浓夜难亡。莫林雨的失眠已不是只有等待的意义，这一刻强烈的自责让他辗转反侧，终于熬过一晚，第二天他去的时候，阳台下没有雨菲的回音。他骑回去慌忙地拿出了笔“雨菲，我知道错了，请你原谅我，让我一直在你的小世界里保护你。”说起小世界，莫林雨赶紧跑到了山上，可是秋千上没有雨菲的身影。这貌似短暂的缺失，让莫林雨如此心神不安，如临大敌。连续许多天的纸飞机没有得到雨菲的回应，莫林雨每天都会去山上秋千上等待许久，只是秋千的另一半是如此空落，就这么一个小小空间便足够让莫林雨的心整一片悲凉。莫林雨开始执笔写下他们的回忆，他决定这是最后一封信，他总带着最大的期望来到雨菲的阳台下。但是，这里除了草坪还是草坪，莫林雨现在才发现，宜人的草是这样讨厌，他无奈彷徨地将纸飞机飞了上去，习惯地丢了一块石头。

    莫林雨试着多给雨菲一些时间，可是思念犹如决堤之水，他说服不了自己每天都会来到山上，他答应雨菲要照顾这里的家。树上的“雨菲之家”他望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将它改为“雨之小屋”他希望雨菲能看见这一个惊喜，他愿意与她分享一切。他一次又一次地为雨菲设想不回信的理由，然后又一次又一次地说服自己，再次给雨菲写信过去。每天的午夜时分，雨菲的窗户都会在莫林雨的镜中上演一次她与他的回忆…。

    第五章

    带着期待与不灭的思潮，莫林雨来到雨菲家的门前，一辆载满家具的货车绝尘而去，莫林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鼓足勇气敲开了雨菲家的门。出来的是雨菲的佣人。

    “阿姨，你们这是？”

    “额！”佣人似乎想隐瞒什么，带些伤感的神情“我们要搬走了”

    “那…我能见雨菲一面吗？”莫林雨故作镇定地说。

    “雨菲？小姐？”佣人托了很长的音“我要去收拾房间了”

    “阿姨，麻烦你，就一眼，我只想要和她说一句话，只希望她能原谅我，阿姨，求你”

    “原谅你什么？”佣人转身疑问地望着他。

    “我…我想当面对雨菲说，阿姨，求你，要是雨菲不见我我就在这里不走。”

    “你走吧！孩子，你来迟了”阿姨拭了拭眼角的泪水，没让莫林雨看见。“雨菲小姐她…她去世了。”

    “什么？”莫林雨不顾佣人的阻扰，撞开了她快速地冲进了雨菲的房间“不可能，不可能，雨菲怎么可能就这样没了”雨菲的房间已经是空无一物，他崩溃地拉开阳台的门，阳台上的纸飞机到处都是，皱的皱，散的散，他一个个地捡起来放进自己的怀中，眼中的泪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他拼命地擦干泪水想要看清雨菲的所在，可是眼泪还是肆虐地留下来“我应该早点来找你的，雨菲，对不起”莫林雨疯狂地将怀里的信撕得粉碎，一抛而散，然后将阳台上的石头一块块地扔进了江里“回来呀，雨菲，你听不见我的声音了吗？傻瓜，你怎么不让我在你身边。雨菲，雨菲…”他匆匆地跑到楼下，瘫坐在沙发上对佣人说“阿姨，雨菲埋葬在哪里？雨菲有对你说什么吗？阿姨？”莫林雨大概恢复了之后也不会相信自己此刻的疯狂。

    “小姐给你留下了一个笔记本，她让我亲手交给你，在她埋葬之后”莫林雨将笔记本抢过来一页页地翻开，里面都是他与雨菲所有的记忆。都亲切地称呼他为“雨”回忆再次萦绕在莫林雨的脑海，他还记得雨菲之前问过他的一个问题‘你会离开我吗？’他毫不克制地失声痛哭了起来。

    “孩子，我下午3点走，雨菲小姐明天火化。”佣人轻抚莫林雨的头。

    “阿姨，谢谢你，等我，我马上回来”莫林雨比任何一次都要快，匆忙地打理了一切，告别了不知情的奶奶，然后和佣人一起来到了久违的城市，来到了雨菲最后的一个小世界面前——水晶棺。

    “李妈，不是让你…”雨菲的mama本想说不让莫林雨来到这里，但被她爸爸劝阻了。

    “行了，让他送女儿一程吧！让女儿也安心地去”雨菲的爸爸悄悄地擦了眼旁的泪珠。

    莫林雨不顾周围的一切，痛苦的眼神透过泪水折射到雨菲的脸上，他隔着棺盖轻抚着雨菲的脸庞，泪水一滴滴在棺盖上敲打，似乎想要唤醒这永远也醒不来的公主。

    “这是谁呀？”一个女人问道，雨菲的爸爸示意她不要说话，周围的人也停止了谈论开始注视着这一幕。

    “傻瓜，你真傻，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让你离我而去，怎么这么傻，不让我陪你到最后一刻？哪怕你让我知道，我能给你多一秒的快乐，为什么你要丢下它们，丢下我？我多该让你坐进我的怀里。”莫林雨疯狂地责怪自己，他跪在雨菲的棺材前不停地抽泣，直到头没有了力气靠在棺盖上。就这样，莫林雨陪了雨菲一个夜晚，这一个夜晚，雨菲不孤独。

    “阿姨，我能打开棺盖吗？”

    “不能，孩子，现在不行，只有火化的时候才能从棺材里取出来”

    “那，阿姨，雨菲什么时候去世的？”

    “就在那个雨天过后的第三天，那几天小姐病情加重在梦中一直叫着你的名字。醒来的时候很虚弱，但她嘱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