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烟花_二离婚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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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离婚 (第2/4页)

结女明星,女明星却还看不上他呢。

    这一度成为了黄二爷心头最大的一根梗刺和最勇的一项抱负,为了雪耻,他甚至曾经约同几个玩友计划弄电影,可是一无经验二无背景三无能力,弄了半天,钱赔进去许多,电影的影子一点没见着,诸般花钱费时的玩艺儿倒是学全了。

    有时候家秀简直要佩服自己的二哥,有本事私下买通时间大神,在上海的洋租界里一模一样打造出一个北京的大宅门儿来,过着完全与时代脱节的遗少生活;另一面打开门时,又可以严丝合缝地融入上海的软红十丈,毫不被动地卷进声色犬马中去依旧做个城市的宠儿。

    门里是北京,门外是上海,丝毫不乱。

    而无论是北京还是上海,黄二爷的社会活动永远晚于社会半个节拍,可是娱乐交际,却又永远舞蹈在时代狼潮的最高峰,是顶尖儿上的那一朵狼花。可也不过是一朵狼花儿罢了,家秀知道哥哥是翻不出什么真正的波涛来的。

    这样想着,家秀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一路穿过花园绕回到正楼后门去,正看到二姨太楚红坐在门槛上剥杏仁。苍白的手浸在早春凉寒的水中,倒有了一点血色,映着已经薄薄盖住碗底的剥好的杏仁,粉嫩得透明。

    楚红是黄家老仆的家生女儿,打小儿侍候过家秀的,家秀对她多少有几分同情,便走过去打个招呼。楚红看到她,露出惯常的谦卑笑容,细声招呼:“姑奶奶来了,姑奶奶好早。”又掇过小板凳儿让坐。

    家秀哪里肯坐,只摆摆手说:“你也早…这么早就做茶?”

    楚红点点头:“不知怎么的,今年的杏仁儿特别涩,前夜泡上,到了早晨皮还紧着,很不容易剥下来。”

    “为什么不用开水烫一下?那样就容易剥得多了。”

    楚红笑着:“您不知道,二爷说,开水泡会伤了杏仁的药性,只有用冷水,才又能去苦又保得住杏仁的原味儿。”

    家秀“哼”了一声,正想再说,忽然一回,看到三姨太赛嫦娥穿花拂柳地来了,脚步轻悄地,一只手犹捏着兰花指,这却是家秀生平最厌的一个人,不想照面,赶紧一转身,径自绕过主楼向客厅走去。

    黄家的大客厅在主楼一层,蓝椅套配着红地毯,暗花的壁纸上悬着银质的灯具,轻纱窗帘,落地台灯,一架巨大的钢琴靠墙摆放,上面插着时令鲜花,与对面的木质壁炉相映成趣,整个摆设充满欧洲风情。

    家秀刚刚坐定,已经听到哥哥的咳嗽声。她并没有站起问候。打小儿她对这个哥哥就有几分轻视,现在更看不上他的种种行径。她不禁又想起自己的一对侄儿侄女。黄家的孩子,好像都生错了性别。女孩个个优秀,男子却多半无能。

    是黄家麒先露面,可是他身后的二奶奶赵依凡先出声招呼:“家秀,好早。”

    家秀也含笑招呼:“依凡,早。”她们是朋友,一直名字相称,除非年节家会,向来不惯“小姑”、“嫂子”那一套,认为俗而老土。家秀对依凡的青春秀丽一直是羡慕不已的,可是今天,她惊异地发现,数天不见,好友憔悴许多,似乎把在欧洲偷到的那几年青春都在上海加倍地偿还了回去——真应了那句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而最让她震惊到难以置信的,是依凡的眼角竟有一团淤青!

    家秀的眼光电一样地射向哥哥。

    黄家麒的神情却只是淡然:“你来了。怎么也不叫他们倒茶?”

    家秀不悦:“我可不是来喝茶的。”

    “那就是来吵架的了?”黄二爷跷起一条腿,先发制人:“我劝你,我们家的事你少管,女孩子家东奔西跑的,有家不回,偏闹着在外面租房子住,小心做坏了名声,一辈子都不要想嫁出去。”

    “如果嫁人的结果是像依凡这样,一辈子不嫁也罢。”家秀反唇相讥。

    “哟,这是怎么说的?三小姐怎么一大早就这么大火气呀?”人未至而声先到,不消说,这是那位著名的三姨奶奶来了。流苏长裙,掐金坎肩,满头珠翠插得好像随时要登台做戏,才只四月天,她已经忙不迭将一柄羽毛团扇在胸前摇来荡去“三小姐,你哥哥身体不好,生不得气,你可…”

    黄家秀不待她说完,早已戟手指住她发作起来:“你给我闭嘴!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我?”

    “管她什么东西,你也得叫一声嫂子!”黄家麒冷冷地打断“家秀,打狗也要看主人。这怎么说也是我的家,三姨太也是我的人,这屋里有你站的地方,就有她站的地方,她想说什么,你可挡不住。”

    家秀气得脸都白了:“我说你怎么长本事学会动手了,原来是这个东西调唆的。好,我今天就当着你这个主人打回狗给你看一看。”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眼看着就要动起手来,赵依凡忙上前按住小姑:“家秀,这不是吵架的事,今天要你来,本来是说你侄女的事儿。可是现在我想告诉你,咱们有做朋友的交情,可是没有做亲戚的缘分,我已经决定了,要同你哥哥离婚。”

    “离婚?你想都不要想!”黄家麒咆哮“你闹出国,闹留学,闹了多少笑话?我没有同你计较,你倒得意起来了,越发不知天高地厚,想离婚?哼,我不签字,看你怎么离,你就算离得了这个家,也一辈子给我背着黄太太的名义,别想再嫁!”

    黄家秀不认识地看着哥哥,想不出这当年出了名的风流才子怎可以沦落至此,口角态度一如市井无赖。

    再看赵依凡,她似乎对此种无赖行径早已司空见惯,只是猛回头,冷冷地望住丈夫,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你不签字,我就告你!”

    无论黄二爷怎么样的不情愿,婚还是照离了,因为依凡请的是一位留英律师,不仅有最好的口才,还有极高的地位。他对二爷说:根据赵依凡脸上的青伤和黄家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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