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打开时间的门_第十章|有我在这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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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有我在这里 (第4/6页)


    孔斐然跳前一步握住唐宓的手:“表姐你好!”唐宓说:“你们好。”

    这位自来熟表妹个子较高,身材匀称,兔子大衣短裙的冬装搭配显得非常可爱,这种感觉,大概就是“萌” 了吧 孔斐然的五官和江源生不太像,倒是更像她父亲。

    傅女士挽着丈夫的手臂:“走吧。”

    一行人沿着林荫路向山坡上走了几分钟,一眼望去,目光所及都是一排排整齐的墓碑。

    江源生夫妇拎着果篮走在最前面,唐宓随其后,再后面则是二位老人,手挽着手,走得不快。

    孔斐然个性活泼,跟在mama身边走了几步,又故意落后几步,走到唐宓身边,和她搭话。她比唐宓矮了一点,可以和她并肩而行。

    孔斐然时不时地侧头看她:“原来你就是那位传说中的表姐啊…你真的很漂亮呢,我还以为我mama夸张了呢。”

    原来自己不知不觉地和“传说”有关系了,唐宓抽了抽嘴角,对她露出一点笑容。

    “你好像不爱说话啊。”

    “因为不知道说什么。”

    “也是哦,你为什么要买花呢?”孔斐然伸手指了指她怀中的花“舅舅花粉过敏的,你看我们都没买花,就是因为这个啊。”

    这才注意到,江家人的确都没带鲜花,只有江源生手上提着一个果篮。

    孔斐然“呃”了一声:“我知道了,我妈他们没跟你说吧!”

    “是没说。”

    唐宓低下头看了看怀里的百合,忽然笑了。

    她笑容清冷,简直和这墓园的氛围融为一体。孔斐然吃了一惊,直接问:“这事很好笑吗?”

    人都死了,还在乎是不是花粉过敏?父亲死得早,就她这么一个女儿,她带来的任何花,恐怕也都只能高高兴兴地接受了。

    “我们每年都会来看舅舅两次…”孔斐然对唐宓的好奇远大于其他感情,因此继续问“你心情一定很复杂,是吧?”

    “算不上吧。”

    “那是什么意思?你心情不复杂?”

    “我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唐宓说“我没有实在的感受。”

    她说的是真心话,却让孔斐然困惑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唐宓摇头:“我不知道怎么跟你形容。”

    孔斐然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不太理解这位表姐的意思,决定不再跟她谈论这么复杂的问题,转而拿出手机晃一晃:“表姐,你的联系方式可以给我吗?”

    唐宓告知了对方自己的手机号和邮箱,孔斐然熟练地将她的号码存好。唐宓注意到她那花里胡哨的手机,桌面是动漫人物,灿烂的手机外壳上也贴着唐宓不认识的二次元帅哥。

    “还有朋友圈微博,全都告诉我吧。”孔斐然兴致勃勃。

    “我没有这些东西。”

    孔斐然难以置信:“天哪,表姐,你还生活在原始社会吗?”

    “是的。”

    她想,自己当年就被表弟说是“原始人”现在被表妹说是原始人,也算首尾呼应,有始有终了。

    孔斐然挫败道:“没有就算了吧…表姐,我听说,你在京大读研究生啊?”

    “是的。”

    “好厉害,那你读书一定很厉害。”

    “一般。”

    孔斐然小声嘀咕着:“你可不要太谦虚啊。”

    唐宓摇头:“我不是谦虚,比我优秀的人,学校里还有不少。”

    孔斐然撇嘴,用“我知道你是安慰我”的脸部表情表达了自己的不相信,在此之前,她已经从自家母亲那里听说了唐宓的种种光辉事迹,深知这位表姐绝对是成色最足的那种学霸。

    唐宓对这个飞来的表妹感觉不错——她天真活泼,想什么都表露在脸上, 目光里心机全无,没有江家人的装模作样,唐宓不介意多一个这样的meimei。

    “世界上有很多优秀的人才。”唐宓指指她那花里胡哨的最新款手机“在你看来,好玩的手机游戏只是打发时间的工具,但在有些人看来,那不是游戏,而是算法和公式;再比如,遇到一个复杂的问题,你花了五份钟想出对策,但是对真正优秀的人,五分钟时间足以让他们想出十种对策并且选出最佳的那种。”

    “这,这样啊…”孔斐然讷讷着不知道说什么了。其实她没太理解表姐的话,听得似懂非懂。不过她也能确定,这位表姐嘴里的“优秀”和自己完完全全不在一个境界。

    唐宓也没打算充当她的老师教育她,转而问:“你念几年级?”

    “我上高二。”孔斐然很高兴她转移了话题“不过我没什么可能考上京大,我爸妈说到时候送我出国。”

    那就是说,她大约比自己小六岁,比明朗也小一点。

    “出国也不错。”

    “嗯,我也这么想。大家都出去,好像我也只有出去啦。”

    “好了。到了。”孔斐然收好了手机,伸手指了指前方的墓碑“表姐,舅舅在这里。”

    宁海不是北方,就算是冬天,依然绿树成荫,无数松柏之下, 一座座墓碑安静矗立,气氛更显肃穆。恰好前几天宁海下了雨,冲刷得墓碑很干净。

    方形的黑色大理石墓碑上刻着一个名字——江凌柏,名字上方的照片不大,但是照片里的人是那么年轻,那么俊美。

    唐宓凝视着墓碑上的照片。

    真的好年轻啊,皮肤一点皱纹都没有,清俊眉眼透露出一点年轻人特有的朝气。

    二十四岁,仅仅比她现在的年龄大了一岁。

    二十四岁,本可能是开创无限未来的时候。

    多么难以置信啊,这么美好的年轻人,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死于意外事故。

    傅女士走到墓前,用毛巾把墓碑擦得干干净净。

    “孩子,你女儿来看你了。”傅女士抚摸着瓷像,轻声说“过了这么多年才带她来看你,真的对不起。”

    气氛虽然哀伤,好在她并未流下眼泪。

    再深切的悲痛,经过时间的洗刷,也会不由自主地慢慢淡化。

    江老看着唐宓:“你把花拿过去吧。”

    唐宓从来不知道自己父亲被安葬在什么地方,她不太想这个问题。

    小时候,她偶尔会做些关于父亲的梦,梦中的父亲眉目不清,但总会带着糖果玩具礼物出现在唐家村的村口,笑吟吟朝她走来,然后在她看清父亲的相貌之前惊醒。

    爱因斯坦认为,质量和能量是一回事,时间和空间也是一回事。“父亲”这个概念,被时间和空间远远隔开,淡化成一个看不清的影子。

    再长大一点后,她终于不再做梦,用绝佳的自控力强行从大脑里砍去了关于“父亲”的所有可能。对她来说,生活是一场无休止需要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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