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丝人_第八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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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节 (第1/5页)

    第八节

    他听了,不知为什么笑了出来。他笑的原因是个谜。

    然后他搔搔头说:“我想应该已经28岁了吧。”

    他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大概觉得自己已经年纪一大把了。

    “28岁,确定吗?”

    我追问他,于是他的自信很快就消失了。

    “不,应该是27岁吧。我没有记自己岁数的习惯,也许才27岁。但是,你也知道,从学校毕业后,大家就不会在意自己的年纪了。”

    “是啊,因为没有人会问了。”我帮他打圆场。

    “就是啊!我现在是高三,所以是17岁,人都是这样记自己年纪的。学校毕业后,周遭就几乎没有和自己同龄的人了。”

    “这么一来,就不知道自己几岁了,是吧?那么,马卡特先生,今年是西元几年?”我换个问题。

    “西元?嗯,这个嘛不是1974年吗?不,应该是75年吧”

    我站起来,从抽屉拿出一面小镜子。

    “请你照一下镜子好吗?马卡特先生,请看一下你的脸。”

    头发半白的马卡特,好像很不安的接过镜子,提心吊胆地瞄了一下。

    这一天,我给他的众多打击中,这次大概是最严重的。他受了很大的冲击,几乎拿不稳小镜子。接下来,他一脸沮丧,从他落寞的样子看来,让人担心他与生俱来的开朗,会就此消失无踪。

    “哎呀,这是谁?”

    他的声音听起来仿佛是从心底挤压出来的,然后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坐在他面前的我。这一刻,他似乎才真心求我救他。

    “这是谁呀?这个老年人。我?这是我吗?我到底怎么了?医生,我究竟”

    必须再加点压力才能让他认清现实。我的这份信念,在这瞬间也好像松动了。这时候如果悄悄别管他,跟他随便聊聊,或许当医生的心情也比较轻松。但是这么做,情况就不会有进展。他有一段很想发掘出来的过去,有一个很想彻底查清楚的地方。他来找我是为了寻求解答的。要找到解答,前提是要认清现状。

    “现在是西元2003年,马卡特先生。”我公布答案。

    “2003年好遥远的未来”他缓缓地呢喃着。

    这句叹息似的话语,显示他的精神还停留在过去他生活停止的地方。我不想再给他更不人道的打击,把小镜子拿了回来。

    “我哎,现在,时间跳走了。”艾刚说。

    这大概是他确实的感受。

    “但是,医生,我在哪里待过,这只要找到这个国家就好了。如果我出过国,看护照就好了,应该有我去了哪些国家的记录。”他说。

    他的话,显示他本来的思考能力是很清晰的。当海利西告诉我艾刚的事时,我最先想到的就是这一点。

    “不过你遗失了你的瑞典护照。而且你持有护照的时候,是还没有采用电脑管理的年代,所以你的记录已经完全消失了,也不知道你的护照是在几年前失效的。你从货船下来后到现在,已经过了将近30年,但是你的人生早已完全消失了。由于你本身没有记忆,所以没有人可以帮你把记忆拿回来。”

    “没有人吗”他小声地说。

    “是的,没有人有办法,没有线索。也许你可能透过结婚,归化成某个国家的人了。但是那个国家究竟在哪里,很奇怪的,完全没有人知道。”

    艾刚因为冲击太大而沉默不语。

    “我们问过全欧洲的移民局,但是还没有回覆。”海利西说。

    “也许不是欧洲。”我说。

    “嗯。”“美国呢?”

    “我们最先问的就是美国。好像不是美国。”

    “日本呢?”

    “问过了,但不是。全世界都问过了,但都没有回覆。也许他真的到四次元的国家去了。”海利西说:“或者,是只存在他脑子里的国家。”

    我当然也想过这个可能。但是这个可能性,有个明显无法解释的要素。

    “你离开货船后,曾在一个不存在于任何地方的奇妙国家生活过,而且时间还不算短。这个国家的名字叫做橘子共和国,而且你现在祈求回到那个国家去,意念非常强烈,只是你本身也不知道那个国家在哪里。”

    短暂沉默后,艾刚自己打破沉默“所以我来这里找你?”

    我点点头说:“是的。你说希望我帮你解开这个不可思议的谜团,而且希望我帮你寻找橘子共和国的所在。”

    “唉”他长叹一声。

    沉默之后哦,他好像下定决心似的问:“那么,到现在为止,我都在做什么?”

    “在叫做橘子共和国的梦幻国度里”

    “一直待到昨天吗?应该不是这样吧?”

    “不是。”

    “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待在瑞典的?待了多久?情况怎么样?”

    没有人想回答。一阵沉默。

    “你以一个重度酒精成瘾患者的身份,待在瑞典赫尔辛堡的疗养院里。”海利西说。

    “待了多久?”

    “在疗养院的时间,差不多两年。”

    “两年”艾刚喃喃自语。

    “但是,在那之前,你好像在赫尔辛堡过着相当困顿的生活。可能住在贫民窟、或夏天窝在公园里生活过。这种日子大概也过了三年。”

    “三年?”

    “正确的时间我不清楚。是一个照顾你的男人,因为受不了才把你送到国立疗养院去,后来赫尔辛堡也受不了。当时正好斯德哥尔摩的一所收容重度酒精成瘾患者的医院想要收容你,所以你才被送过去。我们就是在那里认识的。”

    “啊,怎么这么惨!”艾刚说。

    “人啊,有记忆不见得比较幸福。”海利西说。

    “这么算起来,你在那个梦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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