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是怎样炼成的_第六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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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第5/5页)

 莉莎也受到了盘问。她讲的和押送兵一样,只是没有说她认识袭击押送兵的那个少

    年。抓来的人都被带到了警备司令部。

    直到晚上,警备司令才下令释放他们。

    警备司令甚至要亲自送莉莎回家,但是她谢绝了。他酒气熏人,要送她回家,显然

    是不怀好意的。

    后来由维克托陪她回家去。

    从这里到火车站有很长一段路。维克托挽着莉莎的手,心里为这件偶然发生的事情

    感到乐滋滋的。

    快要到家的时候,莉莎问他:“您知道救走犯人的是谁吗?”

    “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呢?”

    “您还记得那天晚上冬妮亚要给咱们介绍的那个小伙子吗?”

    维克托停住了脚步。

    “您说的是保尔·柯察金?”他惊奇地问。

    “是的,他好像是姓柯察金。您还记得吗,那天他多么古怪,转身就走了?没错,

    就是他。”

    维克托站在那里呆住了。

    “您没认错人吧?”他又问莉莎。

    “不会错的。他的相貌我记得很清楚。”

    “那您怎么不向警备司令告发呢?”

    莉莎气愤地说:“您以为我能干出这种卑鄙的事情来吗?”

    “怎么是卑鄙呢?告发一个袭击押送兵的人,您认为就是卑鄙?”

    “那么照您说倒是高尚的了?您把他们干的那些事都忘记了?您难道不知道学校里

    有多少犹太孤儿?您还让我去告发柯察金?谢谢您,我可真没想到。”

    维克托想不到她会这样回答。他并不打算同莉莎争吵,所以就尽量把话题岔开。

    “您别生气,莉莎,我是说着玩的。我不知道您竟会这样认真。”

    “您这个玩笑开得可不怎么好。”莉莎冷冷地说。

    在莉莎家门口分手的时候,维克托问:“莉莎,您明天来吗?

    他得到的是一句模棱两可的回答:“再说吧。”

    在回城的路上,维克托心里思量着:“好嘛,小姐,您尽可以认为这是卑鄙的,我

    可有我的看法。当然喽,谁放跑了谁,跟我都不相干。”

    他,列辛斯基,一个波兰的世袭贵族,对冲突的双方都十分厌恶。反正波兰军队很

    快就要开来。到了那个时候,一定会建立一个真正的政权…正牌的波兰贵族政权,眼

    下,既然有干掉柯察金这个坏蛋的好机会,当然也不必错过。他们会马上把他的脑袋揪

    下来的。

    维克托一家只有他一个人留在这座小城里。他寄居在姨母家,他的姨父是糖厂的副

    经理。维克托的父亲西吉兹蒙德·列辛斯基在华沙身居要职,母亲和涅莉早就跟着父亲

    到华沙去了。

    维克托来到警备司令部,走进了敞开的大门。

    过了一会儿,他领着四名佩特留拉匪兵向柯察金家走去。

    他指着那个有灯光的窗户,低声说:“就是这儿。”然后,转身问他身旁的哥萨克

    少尉:“我可以走了吗?”

    “您请便吧,我们自己能对付。谢谢您帮忙。”

    维克托急忙迈开大步,顺人行道走了。

    保尔背上又挨了一拳,被推进了一间黑屋子,伸出的两手撞在墙壁上。他摸来摸去,

    摸到一个木板床似的东西,坐了下来。他受尽了折磨和毒打,心情十分沉重。

    保尔完全没有想到会被捕。“佩特留拉匪徒怎么会知道的呢?压根儿没人看见我呀!

    现在该怎么办呢?朱赫来在哪儿呢?”

    保尔是在克利姆卡家同水兵朱赫来分手的。他又去看了谢廖沙,朱赫来就留在克利

    姆卡家,好等天黑混出城去。

    “幸亏我把手枪藏到老鸹窝里去了,”保尔想。“要是让他们翻到,我就没命了。

    但是,他们怎么知道是我呢?”这个问题叫他伤透了脑筋,就是找不到答案。

    佩特留拉匪徒并没有从柯察金家里翻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衣服和手风琴被哥哥拿到

    乡下去了。mama也带走了她的小箱子。匪兵们翻遍各个角落,捞到的东西却少得可怜。

    然而,从家里到司令部这一路上的遭遇,保尔却是永远忘不了的。漆黑的夜,伸手

    不见五指。天空布满了乌云。匪兵们推搡他,从背后或两侧对他不停地拳打脚踢,毫不

    留情。

    保尔昏昏沉沉地木然向前走着。

    门外有人在谈话。司令部的警卫就住在外间屋。屋门下边透进一条明亮的光线。保

    尔站起身来,扶着墙壁,摸索着在屋里走了一圈。在板床对面,他摸到了一个窗户,上

    面安着结实的参差不齐的铁栏杆。用手摇了一下…纹丝不动。看样子这里以前是个仓

    库。

    他又摸到门口,停下来听了听动静。然后,轻轻地推了一下门把手。门讨厌地吱呀

    了一声。

    “妈的,真活见鬼!”保尔骂了一句。

    从打开的门缝里,他看见床沿上有两只脚,十个脚趾叉开着,皮肤很粗糙。他又轻

    轻地推了一下门把手,门又毫不留情地尖叫起来。一个睡眼惺忪、头发蓬乱的家伙从床

    上坐了起来。他用五个手指头恶狠狠地挠着生满虱子的脑袋,懒洋洋地扯着单调的嗓音

    破口大骂起来。骂过一通之后,摸了一下放在床头的步枪,有气无力地吆喝说:“把门

    关上!再往外瞧,就打死你…”保尔掩上门,外面房间里响起了一阵狂笑声。

    这一夜保尔翻来覆去想了许多。他柯察金第一次参加斗争,就这么不顺利,刚刚迈

    出第一步,就像老鼠一样让人家捉住,关在笼子里了。

    他坐在那里,心神不宁地打起瞌睡来。这时候,母亲的形象在脑海中浮现出来:她

    面孔瘦削,满脸皱纹,那双眼睛是多么熟悉,多么慈祥啊!他想:“幸亏妈不在家,少

    受点罪。”

    从窗口透进来的光线照在地上,映出一个灰色的方块。

    黑暗在逐渐退却。黎明已经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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