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是怎样炼成的_第七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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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第6/8页)

托洛茨基,后来这两个

    人降了职,他们几个又联起手来对付那个格鲁吉亚人,哦,叫斯大林的。

    “嘿嘿!还是有句老话说得好:老爷们打架,小人们遭殃。”

    保尔推开没有喝完的茶杯,两只眼睛冒火似的,盯着老头子。

    “你说的老爷们指谁?”他一字一句地问。

    “随便说说罢了。我是个非党人士,这些事跟我都不相干。

    年轻时候当过一阵子傻瓜。一九○五年扯扯闲谈,蹲了三个月班房。后来看清了—

    —得多替自己着想,别人的事管不了那么多。谁也不会白给你吃闲饭。眼下我是这么个

    看法:我给你干活…你给钱,谁给的好处多,我就拥护谁。什么社会主义啊,对不起,

    这些废话全是说给傻瓜听的。还有什么自由啊,你给白痴自由,他还弄不清是怎么回事

    呢。我对现今的政府不满意,那是因为我看不惯时兴的那套家庭规矩,还有别的一些说

    道。伦理道德、社会风尚全扔到了脑后。说结婚就结,说离婚就离。一百个自由。”

    老头子呛了一下,咳嗽起来。喘过气来以后,他指着廖莉娅,说:“这不是,谁也

    没问,就跟那个野汉子同居了;跟谁也没商量,又散了伙。现在倒好,还得养活她和一

    个野孩子。太不像话了!”

    廖莉娅痛苦地涨红了脸,藏起满眼的泪水,不让保尔看见。

    “照您这么说,她倒应该跟那个寄生虫过下去?”保尔问,两只眼睛燃烧着怒火,

    直瞪着老头子。

    “本该先看好了,要嫁的是个什么人。”

    阿莉比娜介入了谈话,她强忍住满腔恼怒,断断续续地说:“我说,老头子,你干

    吗当着外人的面谈这个呢?谈点别的不行吗?”

    老头子猛地凑到她跟前:“该说什么,我自己知道!打哪天起竟教训起我来了?眼

    下这世道,甭管你说什么,都叫人生气。

    “比方昨天吧,我听帕韦尔·安德列耶维奇开导他那几个女儿,对,好像是他,没

    错。练嘴皮子你是把好手,这我没说的,可除了嘴皮子,总还得喂饱肚子吧。你就这么

    叫她们去过新生活?这几个傻瓜脑袋什么都能灌得进去。再说廖莉娅这新生活吧,连饭

    碗都砸了。失业的人多如牛毛。得先把他们喂饱,然后再叫他们洗脑筋,年轻人。你告

    诉她们再这样生活下去不行。好哇,那你把她们领去,养着去。眼下她们在我这儿,就

    得听我的。”

    阿莉比娜预感到风暴即将降临,她赶快尽量缓和气氛,说:“廖莉娅够苦的啦,老

    头子,你怎么能再埋怨她?往后她总会找到工作的,她…”

    老头子胖乎乎的脖颈上暴起了青筋。他压根儿没想压压自己的火气。

    “往后,往后,谁要你的空头支票?到处都是往后,往后。

    那是早先的神甫一个劲儿许愿,说往后死了上天堂,如今又来了另一帮神甫。你那

    个往后顶个屁。到那时候,世界上我这个人都没了,往后还管什么用?叫我受苦受难,

    让别人过好日子,干吗我?还是让每个人多为自己cao点心吧。我看就没有一个人替我使

    过劲儿,让我过上好日子。我倒要替别人创造什么幸福生活。带着你们的空头支票见鬼

    去吧!早先每个人都替自己干,攒下钱,要什么有什么。如今这帮人开始建设**,

    什么都完蛋了。”丘察姆呼噜一声,恶狠狠地喝了一口茶。

    保尔坐在丘察姆近旁,对这个胖墩墩汗津津的大rou块产生了一种生理上的厌恶。这

    老头是旧时代苦役犯世界的缩影,在那个世界里,人和人都是死敌。兽性的利己主义经

    常暴露出来,不足为怪。保尔把已经到了嘴边的激烈言辞又咽了回去。剩下的愿望只有

    一个…还是要给这个可恶的生物来个当头棒喝,把他顶回去,顶到他刚才冒出头来的

    那个老窝的底里去。他松开咬紧的牙关,胸口顶住桌子边沿,说:“波尔菲里·科尔涅

    耶维奇,你很干脆,请允许我也直言相告。像您这样的人,我们国家是不必征求他们的

    意见,问他们是不是愿意建设社会主义的。我们有一支伟大的、强有力的建设大军。要

    阻挡他们史无前例的进军,连国际帝国主义也办不到,而国际帝国主义的力量比你们要

    大一些。世界上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止这场变革。至于你们这样的人,愿意也罢,不愿

    意也罢,都将被强制去为建设新社会而工作。”

    丘察姆怀着掩饰不住的仇恨,望了望保尔。

    “他们要是不服从呢?你知道,暴力会引起反抗。”

    保尔把一只手紧紧压在杯子上。

    “那我们就…”保尔抓住杯子,猛一使劲,只听咔嚓一声,薄薄的玻璃碎了,剩

    茶流进了盘子里。

    “你手轻点,年轻人。一只杯子八十六个戈比呢。”丘察姆来火了。

    保尔慢慢把身子仰靠到椅背上,对廖莉娅说:“请你明天帮我买十只杯子,厚点,

    带棱的。”

    夜里,保尔把丘察姆一家的事情想了很久。一个偶然的机缘使他来到这里,不由自

    主地卷入了他们的家庭悲剧。他在考虑,怎样才能帮助她们母女冲出牢笼。保尔自己的

    生活正在刹车,他本人还有许多问题没有解决,眼前要采取果断的行动,比任何时候都

    困难。

    出路只有一条,就是拆散这个家庭,让母女三人永远离开老头子。但是。这件事并

    不那么简单。发动这场家庭革命,他现在力不从心,再过几天他就要离开这里,而且可

    能再也见不到这些人了。那么就一切听其自然,不在这低矮窄小的屋子里扬起积尘?但

    是,老头子那副可憎的模样实在使他不能平静。保尔拟了好几个方案,这些方案似乎又

    都行不通。他在床上辗转反侧。他的床搭在厨房里,隔壁是达雅的卧室,她想东想西,

    心神不宁,也没有入睡。她回想起昨天晚上,她、廖莉娅和保尔在她的小房间里,一直

    谈到深夜。过去庆祝五一节和十月革命节,站在主席台上的那些人,她只是远远地看到

    过,如今其中的一个就近在眼前,这在她这辈子中还是头一回。这个人似乎来自另一个

    世界。父亲立下的规矩,使他们一家人离群索居,缩在自己屋子的小天地里,完全脱离

    了社会生活。

    她在码头上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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