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并萧十一郎_第十六回无垢山庄的变化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十六回无垢山庄的变化 (第3/5页)

冰冰,我一定会找个最大的地方躲起来。”

    萧十一郎道:“很可能。”

    风四娘道:“你最大的一栋房子在哪里?”

    萧十一郎道:“就在附近。”

    风四娘眼珠子转了转,拭探着道:“无垢山庄好像也在附近?”

    萧十一郎目中又露出痛苦之色,缓缓道:“无垢山庄现在也已是我的。”

    花厅里的布置,还是跟以前一样,几上的那个花瓶,还是开封张二爷送给他的贺礼。

    门外的梧桐,屋角的斜柳,也还是和以前一样,安然无恙。

    可是人呢?

    沈璧君的泪又流满面颊。

    她实在不愿再回到这里来,怎奈她醒来时,就发现自己又回到这地方。

    斜阳正照在屋角一张很宽大的红木椅子上。

    那本是连城璧在接待宾客时,最喜欢坐的一张椅子,现在这张椅子看来还是很新。

    椅子永远不会老的,因为椅子没有情感,不会相思。

    可是椅子上的人呢?

    人已毁了,是她毁了的。

    这个家也是她毁了的,为了萧十一郎,她几乎已毁了一切。

    萧十一郎却没有毁。

    “这位萧庄主,才是真了不起的人,就算一万个女人,也休想毁了他。”

    这本是她的家,她和连城璧的家,但现在却已变成了萧十一郎的。

    这是多么残酷,多么痛苦的讽刺?

    沈璧君也不愿相信这种事真的会发生,但现在却已偏偏不能不信。

    虽未黄昏,已近黄昏。

    风吹着院子里的梧桐,梧桐似也在叹息。

    萧十一郎为什么要将这地方买下来?是为了要向他们示威?

    她不愿再想起萧十一郎这个人。

    她只想冲出去,赶快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这地方现在已是萧十一郎的,她就已连片刻都呆不下去。

    就在这时,后面的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sao动,有人在呼喝:“有贼!…快来捉贼。”

    萧十一郎才是个真正的贼,他不但偷去了她所有的一切,还偷去了她的心。

    现在若有贼来偷他,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沈璧君咬着牙,只希望这个贼能将他所有的一切,也偷得干干净净,因为这些东西本就不是他的。

    她决心要将这个贼赶出去。

    她站起来,从后面的小门转出后院——这地方的地势,她当然比谁都熟悉。

    后院里已有十几条青衣大汉,有的拿刀,有的持棍,将一个人团团围住。

    一个衣衫褴褛,须发蓬乱,长满了一脸胡碴子,看来年纪已不小的人。

    老黑手里举着柄锐刀,正在厉声大喝:“快放下你偷的东西来,否则先打断你这双狗腿。”

    这人用一双手紧紧抱着样东西,却死也不肯放松,只是喃喃的在分辩:“我不是贼…我拿走的这样东西,本来就是我的。”

    声音沙哑而干涩,但听来却仿佛很熟。

    沈璧君的整个人突又冰冷僵硬。

    她忽然发现这个衣衫褴褛,被人喊为“贼”的赫然竟是连城璧。

    这真的是连城璧?

    就在两年前,他还是天下武林中,最有前途,最受人尊敬的少年英雄。

    就在两年前,他还是个最注意仪表,最讲究衣着的人。

    他的风度仪表,永远是无懈可击的,他的衣服,永远找不出一点污垢,一点皱纹,他的脸也永远是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的。

    他怎么会变成了现在这么样的一个人?

    就在两年前,他还是武林中家世最显赫的贵公子,还是这里的主人。

    现在他却变成了一个贼。

    一个人的改变,怎么会如此巨大?如此可怕?

    沈璧君死也不相信——既不愿相信,也不能,更不敢相信。

    可是她现在偏偏已非相信不可。

    这个人的确就是连城璧。

    她还听得出他的声音,还认得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虽已变得像是只负了伤的野兽,充满了悲伤、痛苦和绝望。

    但一个人眼睛的形状和轮廓,却是永远也不会改变的。

    她本已发誓,绝不让连城璧再见到她,因为她也不愿再见到他,不忍再见到他。

    可是在这一瞬,她已忘了一切。

    她忽然用尽了所有的力量冲进去,冲入了人丛,冲到连城璧面前。

    连城璧抬起头,看见了她。

    他的整个人也突然变得冰冷僵硬:“是你…真的是你…”沈璧君看着他,泪又流下。

    连城璧突然转过身,想逃出去。

    可是他的动作已远不及当年的灵活,竟已冲不出包围着他的人群。

    何况,沈璧君也已拉住了他的手,用尽全身力气,拉住了他的手。

    连城璧的整个人又软了下来。

    她从未这么样用力拉过他的手。

    他从未想到她还会这么样拉住他的手。

    他看着她,泪也已流下。

    这种情感,当然是老黑永远也想不到,永远也无法了解的。

    他居然又挥刀扑过来道:“先废了这小贼一条腿再说,看他下次还敢不敢再来?”

    刀光一闪,果然砍向连城璧的腿。

    连城璧本已不愿反抗,不能反抗,就像是只本已负伤的野兽,又跌入了猎人的陷阱。

    但是沈璧君的这只手,却忽然为他带来了力量和勇气。

    他的手一挥,已打落了老黑手里的刀,再一挥,老黑就被打得仰面跌倒。

    每个人全都怔住。

    谁也想不到这个本已不堪一击的人,是哪里来的力气?

    连城璧却连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只是痴痴的,凝视着沈璧君,说:“我…我本来是永远也不会再回来的。”

    沈璧君点点头:“我知道。”

    连城璧道:“可是…可是有样东西,我还是抛不下。”

    他手里紧紧抱着的,死也不肯放手的,是一卷画,只不过是一卷很普通的画。

    这幅画为什么会对他如此重要?

    沈璧君知道,只有她知道。

    因为这幅画,本是她亲手画的…是她对着镜子画的一幅小像。

    这画得并不好,但她画的却是她自己。

    连城璧已抛弃了一切,甚至连他祖传的产业,连他显赫的家世和名声都已抛弃了。

    但他却抛不下这幅画。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