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和刀子_第七章疲倦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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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疲倦秀 (第2/3页)


    任主任点不出自己的名单,但她需要表明自己的立场,她就说,叫班长也去。宋小豆伸手指了指朱朱,你去。任主任对朱朱推出微笑来,还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她说,好吧,就你们两个去。见见记者,也长长见识。

    但蒋副校长也笑笑,把手一拦,说,宋老师,你也提个人选吧。宋小豆看都不看一眼陶陶,就念出两个字:陶陶。

    我、朱朱还有陶陶,慢吞吞地站起来,跟着他们三个人走掉了。我回头看了一眼,可怜这丢下的满堂学生,谁再去理会他们呢?

    记者们都在任主任办公室等着,几个人的年纪都小得可怜,男的是小白脸,女的结实得像树墩子。我们进去时,记者们正在打情骂俏,明明已经快到夏天了,一个男记者硬把手伸进女记者的后背“吃冰棍”女的就嘎嘎直笑,回手抓住男的大腿使劲地拧。可怜的蒋副校长,看见了就像没看见,他拿出涵养来,说记者同志们久等了,今天天气凉快,动一动正好热身子。记者们倒是不惊不诧的样子,自己拉了椅子围过来,掏出笔、本子和窃听器一样的录音机,做出很专业的样子来。我注意看着那个吃冰棍的女记者,她拼命把高腰牛仔下的一摞秋衣往里塞,结果弄成了踌躇满志的孕妇肚。

    任主任已经用纸杯给他们泡了茶,蒋副校长又再次给他们斟满了纯净水。宋小豆依然昂着头,看看记者又看看我们,严肃地用英语咕哝了一句,自己翻出来,就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她看着记者,你们随便问。再看看我们,你们也随便答。

    我们三个学生坐下来,校方的三个大人却站在我们后边,活像那些港台剧里的保镖,背着手立在主人身后,表情又紧张又警觉。记者们推让一阵,那个吃冰棍的女人就像电视台“跨越东方”的女主持×××,耸耸肩膀,再摊开两个巴掌,率先提了问。我这是第一次和记者面对面,觉得这些可怜的记者确实愚蠢得让人鬼冒火,翻来覆去就会问谁先动手?为什么动手?你觉得老师打学生对不对?除此之外,他们似乎就只能做出高深莫测的沉默来。麦麦德说,对付沉默的办法就是沉默。于是我就闭着嘴巴不说话,都让了朱朱和陶陶去回答。

    任主任把一只脚放在我椅子下边的横梁上不停地抖,就像麻将桌上苦撑危局的输家。我mama搓麻将最讨厌这种人,把他(她)们的颤抖一概痛斥为“鸡爪疯”我就知道任主任快不行了,但她还想稳住我,稳住我,她就能和蒋副校长打了个平手。我已经看出点苗头了,蒋副校长要重办她的侄儿,敲山震虎。而她在负隅顽抗,退不得,退一步就山崩地裂。我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狗屁的恩恩怨怨,我坐在那儿只是觉得十二万分的焦躁。我冷眼看着他们,发现朱朱细声细气,陶陶含糊其辞,说到他妈的紧要处,都老jianian巨猾地躲躲闪闪。那吃冰棍的女人很不满意,终于使出了一剑封喉的招式,直接拿笔尖子戳着陶陶的面门问:

    说千道万,归根到底一句话,你说,这场斗殴,到底谁对谁错啊?

    陶陶涨红了脸和脖子,回头去看宋小豆。宋小豆却不看陶陶,她嘴里飞快地咕哝了一句英语,但并没有译出来。蒋副校长喷出一口烟,对陶陶柔声开导着,斗殴结束以后,——姑且就按记者老师的说法,把它叫做斗殴吧——老师和同学自己是怎么总结的呢?

    任主任猛烈地咳了几声嗽,却说不出话来,只是脚上加了劲,在我的椅子下死命地抖。

    陶陶就使劲眨了眨眼睛,做出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样子,他说,老师说了,包京生再调皮,他还要打。

    任主任一脚踢在我的屁股上。隔着一层木板,我也差点被震得跳了起来。不过,我事后想,可怜的我,大概也正想趁此机会跳起来吧,我是快要被他妈的憋爆了。

    我说:屁话!

    那个吃冰棍的女人吃了一大惊,接着就很老练地点点头,很有耐心地询问我,你认为是谁在说屁话啊?

    我不理她,只伸出一跟指头指着陶陶,重复说道,屁话!那个可怜的小任都被打懵了,他说的屁话还能做什么数?

    录音机和话筒突然都伸到了我嘴边上,我横手把这些家伙朝边上一荡,我说,包京生肥得像一匹河马,老师撑死了也就是一条野狗,狗急了不过就是跳墙,借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晓得什么东西不敢咬…!我忽然觉得两眼发烫,才看清是强光打在了我的脸上,两台电视摄像机正对着我转呢。我一下子觉得很无聊,就像在草台班子里演了一出破烂戏,我坐下来打死也不再说一句话了。

    电视台在当晚就把这条新闻原汁原味地播出了。我没有看到。但才华横溢的伊娃却在她的《大印象》中再现了那个情景“自从王志文主演《过把瘾》以来,疲倦美就成了女孩子给男人定下的新指针。昨晚何凤的的扮酷,让我们重新找回了王志文本人已经消失的风采。当然,何凤是个女孩,但她不是常常装扮成一个男人么,就像她总想成为何锋一样。她三言两语,颠倒了乾坤,改写了历史,然后对着镜头坐下来,看起来是累垮了,沉默不语,气喘吁吁。其实她心里在笑,她觉得自己的做秀真是帅呆了…”

    我真是哭笑不得,我告诉自己,伊娃说的那些屁话我虽然写不出来,倒也在我的预料之中,可我什么时候气喘吁吁了,我怎么又成了王志文了,那是个虚弱得连风都能吹倒的小可怜呢。

    更为不妙的是,我在伊娃眼里的“气喘吁吁”到了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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