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和刀子_第二十一章一个一个来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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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一个一个来 (第2/3页)

嗲,说,孙子多伟大呀,孙子是将军,还有孙子兵法呢。嘻嘻嘻嘻。

    我觉得头痛得厉害,晕晕乎乎的,我用力摇了摇,还是不管用。嘻嘻嘻嘻的声音像蜜蜂在阳光下乱飞,弄得我心烦意乱。我背过去,也看不清他和她谁是谁,我揪住两颗头,掰开来,再狠狠地一碰!钟碰着钟,碗碰着碗,炮弹碰响了炮弹!我只听到一阵鬼哭狼嚎,就放了手,依旧望着任主任的侄儿,就像望着一部无声电影。

    下课的时候,任主任的侄儿从讲台上伸出一根指头,遥遥地点着我,你,他用尖锐的声音说,你要到我那儿来一下。

    但是,当我站起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走出去了。别说走出教室,就是走出我的座位都很困难。很多女生都堵在我的座位前边,男生则散在门口和讲台上,他们都在等着看热闹。还有些人假模假样地黑着脸,骂骂咧咧,指手画脚。我背后那对狗男狗女则在呜呜地哭,男的用肮脏的手帕在揩太阳xue上的血,女的则倒在谁的怀里,只看见肩膀在一耸一耸地动,像一只猴子的红屁股。是的,是猴子的红屁股,因为我们夏天的校服是一件天蓝一件红,今天正好穿红色,血红色的涤纶,透明不透气。我可以想到,她哭起来,满身的汗水都在红体恤下边变成了血水。有一个女生指着我的鼻子,说,不要装千金,也不要装疯子,你要给他们道歉。还有一个女生拍拍我的脸蛋,说,都说你书包里装了一把弯刀。是真刀就拿出来见点血,是假的是赶紧卖给收荒匠。其她人都跟着咋呼,是啊是啊,卖给收荒匠!

    我说好的,好的。我掏出刀来,连刀带鞘把弯刀朝桌子上一拍,很多手立刻章鱼似地舞过来,都争着要把它卷走。但就在我把刀拍到桌上时,我的左手按住刀鞘,右手已经把刀子抽了出来。刀子在人群的包围下,看不出光芒,也没有风声,更嗅不出它金属的酸味。假的!那为首的两个女生大叫起来,假的,其她人合唱一样跟着吼,假的!我冷笑一声,我说,谁说是假的,谁他妈的就来试一试嘛!

    又是那两个为首的,捏紧了拳头,把手臂递到了我的下巴底下,所有人都捏紧了拳头,把手臂朝我递过来,就像宣传画上争先恐后的献血者。我扑哧一声笑起来,我说,做什么秀呢,我杀条狗也比杀你们痛快啊。

    我的脸上立刻挨了一耳光,接着我的胸脯上也挨了一拳头。拳头正打在我的左边Rx房上,澎地一声闷响,我就跟噎了一口气似地,难受得不行。无数的手挤过来,要打我、揪我,我身子被掀得歪靠在后边的桌子上。我把刀子猛地插进了桌面,我说,妈的×,我说,今天我死了也要抓一个人来垫背!

    但是,没有人理会我的威胁,她们把我最绝望的话当做了又一个谎言。我的脸被涂了黑色或红色指甲油的手抓破了皮,衣领被撕出了几道口子。还有人开始冲我吐唾沫,又酸又臭的唾沫弄得我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她们哪里知道,她们的戏弄,正在把一头野兽唤醒呢。她们的撒野,比起一头野兽的危险来,太像骂街的泼妇撞见不要命的恶魔了。

    噢,是的,在那个时候,我就像野兽、恶魔一样,我很危险地冷笑了一下,我说,玩够了没有?没有玩够的,我赔着她单独玩一回。你?我指着一个女生的鼻子。你?你?你?…我变换着方向,一个一个地追问。我任那些拳头、手指在我脸上、身上撕咬,不依不饶地追问着。我的声音并不很大,但是沙哑、坚定,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了。

    她们在我的追问下,慢慢安静下来。那为首的两个还在嘴硬,指着自己的鼻子,拖声拖气地说,我,是我又怎么样?又怎么样了?

    我没有等她俩拖完最后一口气,我朝着那个胖一点的扑过去,一下子把她的头按在桌子上,我的弯刀套着她白嫩嫩的脖子,就像镰刀套着一只熟透了的葫芦。妈的×,我很平静地骂着,我脸上被抓破的血痕在烧灼,还有一口痰顺着眉毛掉下来。我说,妈的×,不就两条狗命吗,还活什么活呢?我嘘了一口气,手上开始用劲。那女生尖叫起来,声音破肚而出,又刁蛮又悲愤。全体女生都叫起来,又惊慌又恐怖。我再次冷笑了一声,我说,不着急,一个一个来。我闭了眼睛,把刀子没命地一拉——

    就在这时,我的手被另一只手攥住了。哦,你都听见我讲了,在每个危险的时候,总有人的手制止了我的手。那是别人的手吗,该是上帝之手吧?谁知道呢。金贵的左手就跟铁钳似的,把我攥住再朝后一推,我啊呀一声,倒下去…但又立刻被提起来,依然站在自己的座位上。我的手腕还在烧灼一样的疼痛,但刀子已经不见了。金贵不说话,只对我撇了撇嘴角,看起来也像是笑了笑。我想骂他,啐他一口,可我叹口气,一屁股坐了下来。

    上课铃声很及时地打响了,朱朱拨开人群,亭亭袅袅地站在我跟前,但是她看都不看我一眼,她说,都回到座位上吧。密丝宋的课,蒋校长要来旁听呢。

    人群就散了。没一个人说话,安静得就像一群吃了蒙汗药的乌鸦。

    我一直都在想着,我应不应该去找任主任的侄儿。我的那股狠劲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很怕他。他最后指着我说的那句话,声音尖锐得就像一根银针在寻找着xue位,我感到自己的身子都在轻微地颤抖。我不是刚刚才豁出去了一回吗,现在怎么变得像个受惊的麻雀呢?

    到了下午放学的时候,我还是神思恍惚的。都走到铁栅栏门口了,朱朱挤过来对我说,风子,今天你不去找他,你就死定了。

    我明白朱朱的意思,我现在属于留校查看,如果他在他姑妈那儿下一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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