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曲_第六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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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第1/4页)

    第六章

    两个月后,过了中秋,天气转凉,黄叶辞了枝头,飘零大地。

    斜阳在后,马车向东行,前头宋铨驾车,后头两人不坐车厢内,而是垂下四只脚荡呀荡,并肩坐在车后看斗大的红红落日。

    “去年的芳草青青满地,去年的桃花依然满枝,去年的燕子双双来至,去年的杨柳又垂丝,怎么去年的人儿…”

    “去年的人儿,怎么了?”朱由楠听着她清脆的歌声,舒展了眉头。

    “说起这年头,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所以这曲儿不好。”尹桃花摇摇头,露出笑靥道:“我唱一首好听的给阿楠听--老渔翁,一钓竿,靠山崖,傍水湾,扁舟来往无牵绊,高歌一曲斜阳晚。”

    “这首怎么没桃花?”

    “哪来那么多桃花的曲儿!而且我再唱下去,也让你听腻了。”

    “不,不会腻,我听了很欢快,”咦,奇怪,不会脸红了耶!

    倒是尹桃花脸蛋一热,故意转开了脸。“你欢快,我可唱得累,这样吧,换你唱给我听,”

    “啊?我?这天干物燥的,我嗓子很破,听不得的。”

    “回去帮你熬碗桔皮汤,滋润滋润嗓子,以后还要唱更多曲子给我听。”

    “嗳,你已经学会养生了。”朱由楠笑意温煦,诗词曲赋难不倒他,若得桃花为他夏天奉上凉茶解热、冬日熬汤润喉,他唱再多的曲儿也愿意。

    “我唱了喔,你别吓到。短短桃花临水岸,轻轻柳絮点人家…”

    马车一顿,忽地停了下来,马匹嘶鸣,打断好不容易才开启的金口。

    一人一骑站在道上,硬是挡住了去路,马匹上的人物一身劲装,器宇轩昂。

    宋铨并不急着护主,只是冷冷地瞧着来人“是你?有何贵干?”

    朱由楠拉着桃花跳下马车,转到车前瞧个究竟,

    “阿楠大夫好歌声,还记得我吗?”那人微笑道。

    “吓!”此人总是突然出现,真是吓他一跳“是姓贺的?”

    “贺大哥!”尹桃花惊喜地人喊一声“你身体都好了。”

    “托桃花姑娘的福,一切安好。”贺擎天跳下马匹,抱拳笑道:“这些日子,听闻一位善心的游大夫在洛阳附近乡村义诊,旁边跟着一位会拿糖哄小朋友吃葯的桃花姑娘,想来就是二位了。”

    “还有宋大哥,他很辛苦,载着我们四处跑。”尹桃花笑着指了指宋铨。

    “宋兄弟,你们是恩德广披,造福百姓啊!”贺擎天有礼地抱拳。

    宋铨跺开脚步,面无表情,但视线仍放在他身上。

    贺擎天不以为意,笑得爽朗,开门见山地道:“阿楠大大,无事不登三宝殴,我商洛山有个兄弟要请你瞧瞧,”

    就是会给他找麻烦!朱由楠摇头笑道:“该不会又要我缝补了吧?”

    “正是。”

    “桃花,我们还有缝补的葯物针线吗?”

    “有,今天没遇上受伤的病患,所以没用上。”

    “少爷,天色已晚。”宋铨出声了。

    “是很晚了。”朱由楠望看天边卷成丝丝条状的红云,再转向身边那双清澈的眼眸“可是,桃花,当大夫的就算半夜有人敲门,也得努力从被窝里爬起来看病,是不是?”

    “是啊!”尹桃花笑靥明朗。

    宋铨不再说话,跳上马车,拉起缰绳,少爷的方向就是他的方向。

    “还请贺兄带路了。”朱由楠也扶着桃花上车。

    贺擎天点头,矫健地跃上马匹,带领马车奔向目的地。

    ----

    夜色黝黑,田野阡陌纵横,数间农家小屋点缀其中。

    日入而息,放眼望去,一片漆黑,其中却有一家以黑布幕遮了窗户门板,挡住屋内的烛火通明。

    “吓!这么严重才看大夫?!”

    朱由楠仔细检查伤口,不由得皱起眉头,手上已接过桃花递给他的清创葯粉,准备清洗伤口。

    “大夫,请你一定要救赵云啊!”旁边一个姑娘语气焦急。

    “他叫赵云?”朱由楠对这群人的兴趣更甚于伤势。

    “我们商洛山有结拜七兄弟。”贺擎天神色凝重的解释道:“我是大哥,赵云是老七,大家情同手足,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同生共死,缺一不可。”

    “呵,你是老七?”他也是耶!

    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发着高热、差不多奄奄一息的赵云露出很淡的笑容“我家姓赵,我爹又忒崇拜常山赵子龙,就给我起了这个大名,咳咳…”“赵云,你别说话,会牵动伤口的!”那姑娘急得泪盈于睫。

    “大哥,明月,其实,我本来就不指望了…”

    “谁说你没指望?”见了这些“山贼”朱由楠还是不免动气“一支箭射到你胸窝里,硬是不流血,就是要你好好活着见到大夫,你对大大要有信心。”

    尹桃花见到那伤势,铺好白布,将一应器具、葯材准备妥当。

    贺擎天握住趟云的手掌,用力一捏,眼眶微有泪光的说道:“七弟,阿楠大夫看病,一向会先说教,骂骂病人,我是领教过的,你放心。”

    “大哥,让你担心了…”

    “你们就尽吧这些没命的勾当!”朱由楠一边噜嗦,一边忙着洗伤口、撒麻葯。“就是上个月底和朝廷军队在陕南对峙那一回?也难为这位七弟捱到现在。”

    “我本想让箭头留在里面一辈子,以后可以跟孙子说故事,当年爷爷打…”赵云想笑,却是笑得极为艰难。

    “都发炎流脓了,别逞英雄。”朱由楠不再让他说废话“你如果死了,谁来跟孙子说故事?桃花,麻沸汤调好了?让他喝下吧。”

    尹桃花端来麻沸汤,贺擎天接过,稍微扶起赵云的头,喂他喝下,江明月则是在一旁焦急观看。

    趁着麻葯作用的空档,朱由楠走到门边,吩咐宋铨“今晚我们没法子回去了,你回城跟贾大夫说一声,哄哄河诠和小橘,免得他们担心;至于府里…”他干脆拉宋铨出门,声音压得不能再低了“你一定得留在我房里直到明天早上,推说我不舒服,不能过去爹娘那儿请安。”

    “可是,我要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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