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杀手_第四章不是人的人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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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不是人的人 (第3/4页)

他忽又发现这件事,竟比他想像中还要复杂困难得多。

    孔兰君的眼睛却亮了起来。

    只要看见别人痛苦的表情,她眼睛就会亮起来,她也喜欢看别人受苦。

    柳长街终于叹了口气,道:“秋水夫人让你去,只因为她喜欢看你受她折磨的样子,你怎么知道她也肯让我去?”

    孔兰君道:“因为她很了解我,她知道我一向是个喜欢享受的人,尤其是喜欢男人服侍,所以我每次去,都有个奴才跟着的。”

    柳长街道:“我不是你的奴才。”

    孔兰君道:“你是的。”

    她盯着他,那双美丽的眼睛里,表情又变了,变得更奇怪。

    柳长街也在盯着她。

    两个人就这么样互相凝视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柳长街终于长长叹了口气。

    “我是的。”

    孔兰君道:“你是我的奴才?”

    柳长街道:“是的。”

    孔兰君道:“从今天起,你就得像狗一样跟着我,我一叫,你就得来。”

    柳长街道:“是。”

    孔兰君道:“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柳长街道:“是。”

    孔兰君道:“不管你替我做什么,你都得千万注意,决不能让你那双脏手碰着我。你右手碰到了我,我就砍断你的右手;你一根手指碰到了我,我就削断你一根手指。”

    柳长街道:“是。”

    他脸上居然还是连一点表情都没有,既没有愤怒,也没有痛苦。

    孔兰君还在盯着他,又过了很久,居然也轻轻叹了口气,道:“看来你的确不是人。”

    笔霞山。

    山美。山的名字也美。

    过了气象庄严的凤林寺,再过曲院风荷的跨虹桥,笔霞山色,就已在人眼底。

    暮风中隐隐有歌声传来:

    “避暑人归自冷泉,

    无边云锦晚凉天,

    爱渠阵阵香风入,

    行过高桥方买船。”

    歌声幽美,风荷更美,却比不上这满天夕阳下的锦绣山色。

    后山的山腰,懒云天外,峰回路转,山势较险,本来是游人较少的地方,此刻却新建起一座金碧辉煌的酒楼。

    楼不高,却较精致,油漆刚刚干透,两个木工正将一块金字招牌钉在大门上。对面两峰夹峙如剑,正是山势最险的剑关。

    孔兰君罗衣窄袖,伫立在山峰后的一株古柏下,遥指着这座酒楼,道:“你看这酒楼怎么样?”

    柳长街道:“房子盖得不错,地方却盖错了。”

    孔兰君道:“哦?”柳长街道:“酒楼盖在这种地方,怎么会有生意上门?我只担心它不足三个月,就得关门大吉。”

    孔兰君道:“这倒用不着你担心,我保证不到明天天亮,这座酒楼就已不见了。”

    柳长街道:“它会飞?”

    孔兰君道:“不会。”

    柳长街道:“既然不会飞,怎能会忽然不见?”

    孔兰君道:“既然有人会盖房子,就有人会拆。”

    柳长街道:“难道这座酒楼不到明天天亮,就会被人拆完?”

    孔兰君道:“嗯。”柳长街也不禁觉得奇怪:“刚盖好的房子,为什么要拆?”

    孔兰君道:“因为这房子盖起来就是为了给人拆的。”

    柳长街更奇怪。

    有人为了置产而盖房子,有人为了住家盖房子,有人为了做生意盖房子,也有人为了要金屋藏娇而盖房子,这都不稀奇。

    可是就为了准备给人拆而盖房子,这种事他实在连听都没听过。

    孔兰君道:“你想不通?”

    柳长街承认:“实在想不通。”

    孔兰君冷笑道:“原来你也有想不通的事。”

    她显然并不想立刻把这闷葫芦打破,所以柳长街不想再问。

    他只知道孔兰君带他到这里来,决不是只为了要他生闷气的。

    她一定有目的。

    所以用不着他问,她也迟早总会说出来的。

    柳长街对自己的判断也一向都很有信心。

    夕阳西落,夜色已渐渐笼罩了群山。

    酒楼里已燃起了辉煌的灯火,崎岖的山路上,忽然出现了一行人。

    这些人有男有女,男的看来都是酒楼里的跑堂、厨房里大师傅的打扮,女的却都是打扮得妖艳,长得也不太难看的大姑娘。

    孔兰君忽然道:“你知道不知道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

    柳长街道:“来拆房子的?”

    孔兰君道:“就凭这些人,拆三天三夜,也拆不光这房子。”

    柳长街也承认,拆房子虽然比盖房子容易,却也得有点本事。

    孔兰君忽又问道:“你看不看得出这些女人是干什么的?”

    柳长街当然看得出:“她们干的那一行虽然不太高尚,历史却很悠久。”

    那的确是种很古老的职业,用的也正是女人最原始的本钱。

    孔兰君冷冷道:“我知道你喜欢看这种女人,所以你现在最好多看几眼。”

    柳长街道:“莫非到了明天早上,这些人也全都不见?”

    孔兰君淡淡道:“屋子盖好就是为了要拆的;人活着,就是为了准备要死的。”

    柳长街道:“你带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要我看房子被拆,看这些人死?”

    孔兰君道:“我带你来,是为了要你看拆房子的人。”

    柳长街道:“是些什么人?”

    孔兰君道:“是七个要死在你手里的人。”

    柳长街终于明白:“他们今天晚上都会来?”

    孔兰君道:“嗯。”柳长街道:“这房子本是秋水夫人盖的,盖好了叫他们来拆?”

    孔兰君道:“嗯。”柳长街虽然已明白,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孔兰君道:“因为秋横波也很了解男人,尤其了解这些男人。把这种男人关在洞里,关得太久了,他们就算不发疯也会憋不住的,所以每隔一段日子,她就会放他们出来,让他们痛痛快快地发泄一次。”

    柳长街忍不住在叹息。

    他们来了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不用看也可以想像得到。

    他实在替这些女人觉得可怜。他自己宁可面对七条已饿疯了的野兽,也不愿和那七个人打交道。

    孔兰君用眼角瞟着他,冷冷道:“你也用不着同情她们,因为你只要一不小心,死得很可能比她们还惨。”

    柳长街沉默着,过了很久,才问道:“他们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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