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楼_第三章少林神技徒自伤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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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少林神技徒自伤 (第7/16页)

住了它,此时却无奈何。”心知不可与抗,于是站起身来,向南行去。那力道无物激发,也便悄然隐匿下来。

    此时丹曦尽吐,骏乌涌上,满天温耀一片。那大汉打叠精神,途次并不歇脚,将及傍晚时分,已入登封县境。他眼见暮色苍茫,心道:“这一路颇耗筋力,不如寻家客店歇了,明晨再去会他。”转念又想:“这厮小俺几岁,已是羞人。俺岂能偷养精神,为人所鄙?”北地英杰,本是元龙豪气,心思既定,遂索径入山,直奔少林而来。约走了一个更次,来到少林寺前。

    此时天已大暗,寺内寂静无声。那大汉略定心神,上前轻叩门环。俄尔,只见山门微启,一高瘦僧人立于门内,满脸戒意道:“施主夜来小刹,有甚么事嘛?”那大汉道:“烦和尚通禀一声,就说俺要见方丈。”那僧人又看了他一眼,说道:“方丈近日身体不适。施主若无大事,还望莫来相扰。”那大汉道:“俺要与魁首见个生死,这事够不够大?”那僧人一惊之下,忽露恨意,吊起眼道:“施主想要羞辱我少林,怕还不够斤两!”哼了一声,便要关门。

    那大汉抓住其臂道:“俺与魁首搏命,怎是羞辱少林?贵寺纵恶容邪,还不许人来找他么?”那僧人手臂被抓,顿觉骨rou欲化,大叫道:“你……你是谁!”那大汉道:“俺先来拜见方丈,只为敬重少林之名。倘若独去寻人,你未必拦得住俺。”那僧人强忍剧痛道:“你要逞能,只去艳窟里寻他!我少林再没这号人物!”那大汉笑道:“想不到和尚们如此护短!”五指略松,那僧人掉头便跑,猛然间一交跌倒,身子忽又腾起,直飞出一丈多远,方稳稳落下。那大汉道:“你去告诉方丈:只说兖州府南关外石家岗子有人来见,他老人家就知道了。”那僧人魂亡胆落,一道烟去了。

    那大汉独立山门,心中思量:“众僧既不甘坐视,这一场必染血腥。人都说少林方丈公正无私,是个有道大德,原来徒托虚名。”立等多时,未见人来,又不禁暗自冷笑:“那人枉称魁首,却不敢出来见俺,可见名高难副,只是个酒色之徒。俺早闻他媟情狼迹,不是正人,因念他入营杀众,还存了几分敬惮。目下看来,那四十几人必与秦大哥一般,只是嫉恶如仇的好汉,武功却是平常。”蓦然想到:“王睡仙、温良朴等辈岂是庸手?俺轻视当代武魁,说不得今晚便要死在少林!”言念及此,顿觉古刹幽深,群峦峥嵘。

    正这时,只见山门内走出一僧,黄眉老态,合掌笑道:“劳施主久候。方丈师兄有请。”那大汉见来人神色倦极,心中诧异,作礼道:“未请教大师法讳。”那老僧道:“老衲大行。”那大汉动容道:“原来是首座大师。弟子村野,这可失礼了。”说着便要作揖。大行手托其肘道:“施主不必客套。”掌上暗生巧劲,欲试其功。那大汉假装不知,稳稳作了一揖,就此不动。大行撤回掌来,惊视其面道:“施主好大的能为!老衲当真惭愧了。”那大汉憨笑不语。原来大行暗劲才发,便觉半身已空,其时对方只要撤臂,他不免当场出丑,好在那大汉知其窘况,凝身不动。这瞬息间的高低优劣,相去已非道里计。

    大行目中现出一丝忧虑,叹了口气道:“施主请随我来。”二人进了山门,过前院,经前殿,中途打了几个转折,步上一条小径。那大汉眼望楼阁翼然,曲径幽婉,心下暗忖:“这和尚是要带俺去见方丈,还是受了那人指使,把俺引入圈套?”四处留意,内心怦然。

    入径未深,只见西面一排禅房,独第三间亮着灯火。二人来到门前,内里走出一名灰衣老僧,满脸疲惫道:“师兄长话短说,莫要繁絮。这一阵愈发不好。”大行点了点头,引那大汉走进禅房。

    却见桌上一灯如豆,满室药香,最里面放了张床榻,其上一僧仰卧,二目微合。那大汉见此僧须眉萎乱,憔悴不堪,不由向大行望去。大行愀然作叹,示意他上前。那大汉紧走几步,跪于床边道:“弟子石敢当,拜见大正方丈。”那僧人似不知有人入内,闻声恍惚了半天,方睁开眼帘,向那大汉望来。二人目光相交,那大汉心底一惊:“少林方丈怎地满脸死气,如中了剧毒一般!”

    大正方丈费力打量,似要坐起身来。大行忙上前道:“师兄还是躺着说话罢。”大正方丈苦苦一笑,示意他将自家扶起,声音低弱道:“施主远来,恕老衲不能尽礼了。”旁边一老僧搬来杌凳,放在石敢当身后。石敢当谦声道谢,心头疑惑。

    大正方丈又看了他几眼,说道:“石施主是义山公的子侄么?”石敢当道:“他老人家正是家严。”大正方丈目中一亮,旋即又黯淡下来,缓声道:“义山公英年早逝,人我同悲。可喜天佑其嗣,虎儿轩昂。”

    石敢当道:“方丈识得家父?”大正方丈露出笑意道:“义山公纵横天下之时,老衲还是个无名小卒。他每来寺中与月相方丈谈艺,老衲只配站在一旁,恭聆教诲。”石敢当道:“方丈太谦了。家父临终之时,倍赞少林之德。”

    大正方丈叹息道:“令尊奇人奇技,豪气凌霄,可惜故去得太早了。当年正教中虽不乏卓异之士,但论及造诣精粗,实以松溪先生、本寺……华山荣承谟与令尊三人为最。只是他西归道山,艺随身杳,后人想要一窥麟角,也成痴愿了。”石敢当心道:“方丈极赞家君,莫非期俺念及旧交,饶了那人?”

    大正方丈喘息片刻,忽似想起了甚么,微露不安道:“听说尊府上传有一门绝学,世称"北手空劲’。你这一辈中有人练成了么?”石敢当见他目光焦灼,表情颇为复杂,说道:“弟子这一代天分不够,练不成祖传的功夫。”

    大正方丈登现释然之色,又略带惋惜道:“"北手空劲‘虽是威力奇大,但若非生具异禀之人,断乎练它不成。昔日令尊技惊海内,可每与老衲私下谈论,常憾称资质不足,学不来此项高术。听说只有你曾祖父那一辈上,出了一位亢宗的人物,但也直到五十余岁,方才勉强练成。其后未过几年,此公便溘然长逝了。”石敢当静静听来,并不作声。

    大正方丈又道:“老衲已有数十年未见府上之人,心头时常挂念。今日施主来到,老衲想真心求教一事。”石敢当道:“俺是个懵懂后辈。方丈有话直说。”大正方丈道:“当初令尊难悟神功,背地里曾来找过老衲,说了些简单的练法,期老衲能以本寺内功,补其不足之处。依照令尊的说法,这门神功其实浅显之极:只要以独传内功为基,第一掌发出,劲呈空疏之状,随之后力赶上,将前一股实实包裹,一股大似一股,一股罩定一股,待几股劲力拧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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