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哗与騒动_一九二八年六月四喧哗与騒动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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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二八年六月四喧哗与騒动 (第10/23页)

套“有我的信没有?”

    “你这是怎么啦?”我说。“我从没见你为谁的事这么着急过。你准是在等她寄钱给你。”

    “她说过她要——”她说。“谢谢你了,杰生,”她说“有我的信没有?”

    “你今天总算是去过学校了,”我说“那可是他们教你说谢谢的地方。等一等,先让我去接待顾客。”

    我走开去伺候顾客。等我转过身子回来,我看不见她,她躲到桌子后面去了。我赶紧跑过去。我急急绕到桌子后面去,我抓住她时她的手正从抽屉里缩回来。我把她的手关节往桌子上敲,直到她松开手,我把信抢走。

    “你想偷,你想偷是吗?”我说。

    “把信给我。”她说“你已经拆开了。把信给我。求求你,杰生。是写给我的。我看到上面的名字了。”

    “我要拿条马鞍绳来抽你,”我说。“应该给你的是绳子。居然敢乱翻我的东西!”

    “里面有钱没有?”她说,伸过手来要拿。“她说过要寄些钱给我的。她答应的。把钱给我。”

    “你要钱干什么?”我说。

    “她说过要寄钱的,”她说。“请你把钱给我,杰生。你这次给了我,我以后再也不跟你要什么了。”

    “你别着急,我会给你的,”我说。我把信纸与汇款单拿出来,单把信纸给了她。她伸过手来要拿汇款单,眼睛甚至都不看信一眼。”

    “你得先签个字。”我说。

    “汇来多少钱?”她说。

    “你看信好了,”我说。‘我想信里总提起的吧。”

    她急急地看信,三两眼就把信看完了。

    “信里没说。”她说,抬起头来。她把信扔在地上。“汇来多少钱?”

    “十块钱,”我说。

    “十块?”她说,瞪大了眼睛看我。

    “你拿到十块钱就应该心满意足了。”我说“象你这么不丁大的小孩子家。你突然急急忙忙要钱,到底是怎么回事?“

    “十块钱?”她说,那神情就仿佛是在说梦话“只有十块钱?”她猛的伸手,想把汇款单抢过去。“你胡说,”她说。“你是个贼!”她说“你是个贼!”

    “你想抢,你想抢是吗?”我说,一面把她推开。

    “把汇款单给我。”他说“那是我的。是她寄给我的。我要看,我要看嘛,瞩

    “你要看?”我说着就抓住她“你打算用什么办法呢?”

    “就让我看一看吧,杰生,”她说“求求你。我以后再也不跟你要什么东西了。”

    “你怀疑我说谎,是吗?”我说。“为了这个我就不让你看。”

    “不过怎么会只有十块钱呢,”她说“她告诉我她——她说过——杰生,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我得用一些钱。我非要不可。你就给我吧,杰生,你让我怎么干都行。

    “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需要钱!”我说。

    “我非常需要钱。”她说。她眼睛盯着我看,可是突然之间她不再看我了,虽然她的眼珠一动也没动。我知道她在编瞎话了。“我欠了别人一笔钱,”她说“我得还债。我今天非得还债不可。”

    “还给谁?’我说。她两只手在绞扭了。我看得出来她费尽脑汁在编瞎话。“莫非你又在哪家店里赊账了吗?”我说“这种话你大可不必说出口了。我跟镇上所有的店铺都打过招呼了。如果这以后你还能从哪家店里赊到东西;我算服了你了。”

    “是个姑娘,”她说“是个姑娘。我欠了她一笔钱。我得还给她。杰生,把钱给我吧,求求你,要我干什么都行。我非要这笔钱不可。mama会还给你的。我会写信给她让她把钱还给你的,我以后也再不跟她要什么东西了。信给你看好了。求求你,杰生。我一定要这笔钱。”

    “先告诉我你干吗要这笔钱,我再决定该怎么办!”我说。“告诉我呀。”她就那样站在那里,两只手在裙子上搓来搓去。“那好吧,”我说“如果你认为十块钱太少,那就让我把它带回去交给你外婆,你知道这样一来会怎么样。当然啦,如果你有的是钱,根本不在乎这十块——”

    她站在那儿,眼睛低垂,望着地板,象是在喃喃自语。“她说过要寄些钱给我的。她说过要把钱寄到这儿来,可你又说她一点钱也没寄来。她说她已经寄过许多钱到这儿来了。她说那些钱是给我的。说我可以用里面的一部分。可你却说咱们一点钱也没收到。”

    “这里面的情况你和我一样清楚,”我说。“你不是看到我们怎么处理那些支票了吗?”

    “是的,”她说,眼睛望着地板。“十块钱,”她说“十块钱。”

    “你应该感谢自己运气好,居然还能收到十块钱,”我说。“来吧,”我说。我把汇款单面朝下放在桌子上,用手按住它。“签字吧。”

    “你能让我看看吗?”她说。“我只不过想看一看。不管上面写的是多少钱,我也只跟你要十块钱。剩下的都归你了,我只不过想看一看。”

    “你方才表现这么不好,我不能让你看!”我说“有一件事你可得学会,那就是我让你怎么办,你就得怎么办。你把名字签在这儿吧。”

    她拿起钢笔,可是她没有签字,仅仅是站在那里,垂倒了头,那支钢笔在手里颤抖着。就跟她妈一模一样。“哦,天哪!”她说“哦,天哪!”

    “是的,”我说“如果你别的什么也学不会,这可是你非学会不可的一件事。在这儿签名,然后快给我离开这儿。”

    她签了。“钱在哪儿呢?”她说。我拿起汇单,吸干墨水,放进口袋。接着我拿出十块钱来给她。

    “现在你快回学校去上下午课,听见没有?”我说。她没有回答:她把那张钞票放在手心里捏成一团,仿佛那是块破布。她从店面走出去,这时,正好赶上艾尔走进来。一个顾客跟他一起走了进来,他们在店堂前面站住了。我把东西整理好,戴上帽子,走到店堂前面去。

    “事情多吗?”艾尔说。

    “也不算太多。”我说。他朝门外望去,

    “那边停着的是你的车吗?”他说。“你最好别回家去吃饭。日场开演之前很可能会又有一阵忙的。你上罗杰斯小吃店去吃了,回头把发票放在抽屉里。”

    “非常感激,”我说。“不过我想一顿饭的钱自己还是出得起的。”

    他总爱待在这个地方,象只老鹰似的守着这扇门,看我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好吧,这一回他可得多等一阵子了;我是想尽量表现得好些的。至少在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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