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种孤独_布朗宁自动步枪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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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朗宁自动步枪手 (第2/4页)

尔着说。“别太拼命了,伙计。”

    可费隆只擦擦嘴,怒冲冲地看着他们,喘着粗气。

    “好吧,你是英雄,”科佩克轻蔑地说。“你是战士。那告诉我一件事,约翰。你自己在战斗中有没有开过这枪?”

    “你以为呢?”费隆薄薄的嘴唇没动,吐出这句话。

    “多少次?”

    事实上,费隆是他们班十九个人中最强壮、最有能力的一名士兵,好多次被班上其他人封为“最佳布朗宁自动步枪手”战争结束前两个月,他扛着他的枪,用起了水泡的脚走过无数里的道路、田野和森林,在炮火和迫击炮的密集火力网下抱着它躺倒,把它戳进刚刚被俘的德军战俘的胸膛里;可是他只用它开过两次火,还是冲着模糊地带而非冲着人,而且两次都什么也没打到,第二次还被小训了一顿,说是浪费弹药。

    “多少次关你他妈的屁事!”他说,其他人则低头看着自己的碟子,脸上的笑藏不住。他气冲冲地瞪着眼,挑衅地看着他们,看谁敢取笑他,可最糟的是,他们谁也没再说什么。他们OL默地吃东西、喝啤酒,过了一会儿,他们换了个话题。

    费隆一下午都没有笑容,直到在家附近的超市里遇到妻子进行他们的周末采购时,他还闷闷不乐。她看起很累,当她的头痛毛病要更厉害时,她总是这样子。他拖着沉重的脚步,推着购物车跟在她身后,扭过头盯着商场里别的年轻女人扭来扭去的屁股和丰满的胸部。

    “哇!”她叫道,扔下乐兹饼干,痛苦地揉着脚后跟。“你推着那东西,不能看着点它往哪走吗?你最好还是让我来推。”

    “你不该突然停下来,”他对她说。“我不知道你会突然站住。”

    那之后,为了保证车子不再会撞着她,他只好全副注意力放在她窄窄的身子和火柴棍一样的细腿上。从侧面看,罗丝-费隆似乎总是朝前略倾着身子;走路时,她的屁股漂浮着,不雅地与身体分离,仿佛成了她身后的一个独立部分。几年前,医生解释过她的不育症,原因是她的zigong倾斜,并告诉她可以通过一个锻炼课程来纠正;她兴趣不大地做了一段时间的练习,不久就放弃了。费隆可能记不得她古怪的姿势究竟是她zigong倾斜的原因还是其结果,可他确信无疑,就像她的窦性头痛病一样,自打他们结婚这些年来,这毛病越来越严重了;他可以发誓,他们刚认识那会,她是站得直的。

    “你想要脆米还是波斯塔吐司注,约翰?”她问他。

    “脆米。”

    “哦,可是我们上周才吃过。难道你没吃腻?”

    “那好,另外那种。”

    “你嘟囔些什么?我听不清你说什么。”

    “我说,波斯塔吐司!”

    往家走时,他两手拎着满满的食品,比平时喘得厉害。“怎么回事?”当他停下来换手时,她问。

    “我想我身体不行了,”他说。“我该出去打打手球。”

    “噢,老实说,”她说。“你总这样说,可你一天到晚除了读读报纸,就无事可干了。”

    她做晚饭前先洗了个澡,吃饭的时候,套了件巨大的家居服,用带子系着,像往常一样,一副洗完澡后的凌乱模样:湿湿的头发,滴着水;皮肤干干的,毛孔粗大;没有口红、没有笑容的上嘴唇上有一圈牛奶印子,像在笑。“你想去哪里?”当他把盘子推开,站起来时,她说。“看那儿——桌上还有一满杯牛奶。说实话,约翰,我是为了你才买牛奶的,结果我买了,你却走了,剩下一满杯牛奶在桌上。你回来,把它给喝了。”

    他走回来,大口大口吞下牛奶,觉得直恶心。

    吃完饭,她开始仔细准备晚上的外出活动;他早就洗完碗,擦干盘子了,她还站在熨衣板前,熨着她打算看电影时穿的裙子和上衣。他坐下来等。“如果你还不动身的话,就晚了。”他说。

    “喔,别傻了。我们差不多还有一个小时。再说,你今晚怎么啦?”

    她的细高跟便鞋在长及脚踝的家居袍下显得很古怪,尤其是当她弓着腰,张开八字脚,从墙上拔下熨斗插头时,更加怪异。

    “你怎么放弃了那些锻炼?”他问她。

    “什么锻炼?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他说。“你知道的。为你几宫倾斜做的锻炼。”

    “zigong,”她说。“你总是说‘几宫’。是zigong。”

    “那该死的有什么区别?你为什么放弃?”

    “哦,说实话,约翰,”她说,折叠起熨衣板。“看在老天分上,为什么现在提这个?”

    “那你想干什么?一辈子带着个倾斜的zigong到处走吗?还是有什么别的?”

    “那好,”她说“我当然不想怀孕,如果你想说的就是这个的话。我能问问如果我辞掉工作,我们住哪儿?”

    他站起来,在起居室里怒冲冲地走来走去,火冒三丈地瞪着台灯的阴影、花卉水彩画,还有一个小瓷人,是个卧睡着的墨西哥人,身后是开了花的干仙人掌。他走进卧室里,她干净的内衣摊在床上,准备晚上穿的,他拿起带乳胶海绵罩杯的白色胸罩,没有它,她的胸跟男孩子的一般平。她进来了,他转过身对着她,胸罩直扬到她惊恐的脸上,说:“你为什么戴这鬼东西?”

    她从他手中一把夺过胸罩,背靠着门框,上下打量他。“好吧,听着,”她说。“我受够了。你想不想体面一点?你还想不想去看电影?”

    突然,她看起来是那么可怜,可怜得他不忍看下去。他抓起大衣,一阵风似的经过她身边。“你想干吗干吗吧,”他说。“我出去了,”他摔上公寓的门。

    直到他晃荡到皇后大街时,他的肌rou才松弛,呼吸才平静。他没有在小岛酒吧停留——不管怎样,现在看拳击赛还太早了点,再说他心情太差,也不想看。于是,他踢踢踏踏走下地铁楼梯,一扫而过冲入旋转式匣机口,直奔曼哈顿而去。

    他隐约有点想去时代广场,可是因为口渴他在第三大道站就出了地铁;上到街道上,他在看见的第一家酒吧里喝了两杯啤酒,那间酒吧很凄凉,压花锡墙,一股尿sao味。在酒吧里,他的右手边,一个老女人手里的香烟舞得像根警棍,唱着《佩格,我的心肝》,左手边,一中年男人正对另一个人说话“呃,我的看法是:也许你可以对麦卡锡的做法提出不同意见,可是,狗娘养的,你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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